韓少保跟隨秦王妃一路前行,約莫半個時辰後到了秦王宮,韓少保急不可耐,直說完了完了,第一次面見秦王就誤了時辰,真是大大的不敬。龍城公主千叮嚀萬囑咐,萬不可耽擱,緊趕慢趕還是遲了。韓少保想催促秦王妃快點,卻又不敢,怕被那婢女呵斥不知禮節,只好跟隨秦王妃後面慢慢的走着。
此時,天已逐漸大亮,待秦王妃帶着韓少保走到玄機宮偏殿時,韓少保連忙就要衝了進去。
秦王妃攔住韓少保,輕聲滿語說道:“將軍不可莽撞。整衣襟,束妝容,如此邋遢進去,不合禮節。”
韓少保一想也對,古人注重衣冠禮節,在楚王宮時,便就因爲有次未整理衣襟,還被王宮守將赫勃連呵斥過。韓少保趕緊整理平順衣服,又見頭髮凌亂,連忙朝手裡吐了口水,摸勻塗抹在頭髮上,理順頭髮。
韓少保如此作爲,秦王妃倒是不嫌棄在意,對韓少保這般不拘小節,甚是敬佩。不過卻讓秦王妃身邊的婢女好生嫌棄厭惡了一番。
“多謝王妃帶路,在下先告退了。”韓少保向秦王妃行完禮,趕緊快步進入偏殿大廳內。
偏殿大廳內,秦王正襟危坐高堂,龍城公主盤腿坐於堂下,周邊無一人衛兵大臣。
韓少保瞧見龍城公主一臉慍怒,秦王殿下則面無表情,周圍寂靜,氣氛陰沉,讓韓少保也不禁有些發怵。他見過楚王,見過趙王,都沒有秦王這般令他從心底感到些許膽寒。那種不怒自威的氣場,使韓少保第一感覺這秦王性格和其龍城公主一樣冷淡,怕不是好相處之人。
韓少保快步走上前來,跪下向秦王殿下和龍城公主分別行禮。秦王還未說話,龍城公主倒搶先說了起來,她慍怒道:“韓少保,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敢讓秦王殿下和本公主在此等你,真是混賬透頂!”
那高堂上坐着的秦王年紀三十左右,或許是自小出身於王族的原因,秦王身上有股子和龍城公主一樣冷淡的性格。又或許是秦國地處北方嚴寒困苦之地,直接面對北方二十八蠻族的一線衝突位置,常年與北方蠻族交戰廝殺,身上自帶肅殺冷漠嚴寒之氣場,使人不敢親近。那不苟一笑威嚴冷峻的王者之氣,令韓少保兩相對比之下,同爲三十歲左右年紀,卻是天差地別,不覺自慚形穢。那秦王殿下和龍城公主二人不僅脾氣差不多,就連性格也是幾乎一模一樣,果真是一個孃胎裡出來的兄妹。
秦王冷冷的瞧着韓少保,韓少保哪裡敢擡頭看去,面對龍城公主慕容語的置喙,韓少保連忙解釋說道:“龍城公主見諒,在下對秦國路況不是很熟,多有錯路,才至如此,並非有意耽擱,還請秦王殿下和龍城公主海涵。”韓少保作揖行禮跪着地上,心道:“姥姥的,果然官大一級壓死人啊,何況這都大了十七八級了。”
“本公主已經給你留下玉牌,一路暢通無阻,你分明沒把本公主的話放在心上,真是大膽!”龍城公主慕容語斥說道。
韓少保不敢說話反駁,怕是成爲衆矢之的,心道:“你們這裡又沒有汽車飛機,騎馬能有多快,你自己早就先撩了,走了大半路程才命人回來通知我,這不是存心爲難我嘛!”
偏殿外秦王妃走了進來,向秦王和龍城公主行禮,秦王問道:“王妃來此作甚?”
龍城公主也道:“嫂嫂來此有何要事?”
秦王妃笑說道:“這位將軍的確是迷了路,若不是迷路斷斷不會耽誤王上。”
龍城公主好奇秦王妃與韓少保的關係,問道:“嫂嫂認識他?”
秦王瞧着秦王妃,默不作聲,秦王妃依舊笑臉如花,說道:“適才這位將軍不小心撞到了臣妾,臣妾髮髻上的金簪誤傷了將軍額頭,將軍迷路,還是臣妾帶他來到這裡了。”
“你把頭擡起來給本王瞧瞧。”秦王說道。
韓少保依命擡起頭來,果然瞧見韓少保額頭上還依稀有着血跡,便就信了秦王妃說得話。
“既有王妃替你求情,此事便算了,你起來說話吧。”秦王淡淡的說道。
韓少保向秦王和秦王妃作揖行禮,說道:“謝秦王,謝王妃!”
秦王妃微笑點頭示意,隨後說道:“王上,再過幾日便是冬至了,祭祖的時間到了。臣妾想問王上,今年祭祖規制還是和往年一樣嗎?”
“王兄,今年是母親五十整歲誕辰,該要風風光光大舉操辦才行。”龍城公主說道。
秦王點頭,與秦王妃說道:“王妃,今年祭祖還是由你負責操持吧,只不過今年是母親五十歲誕辰,需要風光隆重一些,只能辛苦王妃了。”
“爲王上分憂,是臣妾的福分,那臣妾便就先行告退了。”秦王妃行宮人禮,隨後退出了偏殿。
衆人目送秦王妃退去,龍城公主慕容語說道:“韓少保,在大磧鎮時,你口口聲聲說有天大緊急之事非要親自稟報我王兄,就連本公主都不能代勞。如今我王兄秦王殿下在此,你就說說你的天大之事!”
秦王瞧着韓少保,倒要看看他韓少保一介草民到底有什麼天大之事。
韓少保說道:“煩請公主先轉過身子暫且迴避,接下來在下舉動可能會少兒不宜,辣了公主眼睛在下就罪過了。”
“少兒不宜?”秦王瞧着韓少保,龍城公主也看着他,不太明白韓少保接下來要做什麼異常舉動。
秦王向龍城公主打了個眼神,示意慕容語暫且轉過身子去以趨避。
龍城公主慕容語不知道韓少保到底在打着什麼鬼名堂,只好先轉過身去。
韓少保解開腰間腰帶,打開了上衣,把手伸進了褲襠裡。
秦王看着韓少保如此粗鄙行爲,也不免有些難以直視。
韓少保向着秦王嘿嘿一笑,伸手去拿褲襠裡的天子血書,竟是一摸之下不見了。
“我滴乖乖,大哥你別玩我啊。”韓少保心中咯噔了一下,一瞬間氣血直往腦殼裡衝,心道:“費勁巴拉的終於見到秦王,要是血書找不到了,秦王和龍城公主還不以爲我在耍他們,小爺就是千年的狐狸命也不夠他砍的啊。”韓少保左摸右摸,好歹是找到了,原來那血書從褲襠跑到了屁股那裡去了,韓少保心裡緩了口氣,心道:“爺爺的,這玩笑可不能開,幸虧小爺沒有高血壓,不然被你嚇得一口氣提不上來,豈不嗝屁歇菜了。”
韓少保反手從屁股那裡拿出了天子血書,重新穿好了衣服,與秦王說道:“秦王殿下,這是大周天子交託給我的血書,讓我無論如何也要安全送到秦王殿下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