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大人羥鸞說道:“大汗莫要輕敵,此少年既能打得塔木爾汗和也零首領如此狼狽潰敗,絕不是浪得虛名的泛泛之輩。如今這草原上,只有大汗實力最爲強大,萬不能讓他們兩部落得以喘息恢復,待剿滅了秦軍,大汗即刻揮兵滅了他們。從此以後,大汗就是草原上唯一的雄鷹霸主,無人再敢與您稱雄。”
突跋哈哈大笑說道:“相國大人的話,本汗記住了,那就借你吉言了。”
衆胡人將士紛是大笑,同聲說道:“天佑大汗,草原雄鷹。”
話分兩頭,韓少保和項青率領五千騎兵沿着羌戎逃跑路線追擊,一路上又皆連平定婁煩和羅斯兩小部落蠻族,補充兵力千餘人,直到深入北方腹地一千五百餘里的塞納河畔這才停下。
山戎人和羌族人在塞納河畔前停下,不再繼續逃跑,大軍列陣,以河爲背,似要與秦軍在此決一死戰。
項青叫來一當地羅斯兵士到前,聞道:“這是哪裡?”
羅斯士兵說道:“那條河就是這裡最有名的塞納河畔,養育了數萬萬大小各部落族人上千年,我們親切的稱它爲母親之河。過了塞納河畔,越往北便就越荒蕪淒涼,茫茫千里都是荒無人煙的沙漠戈壁灘。再往北,就不知道了,沒人去過。”
項青揮手示意退下,與韓少保說道:“四弟,看樣子這裡是最後決戰的地方了。不過奇怪的是,山戎人爲何不返回他的部落領土,逃到這塞納河畔想要幹什麼?”
“幹什麼?背水一戰聽說過嗎?”韓少保看着項青問道。
項青搖頭說道:“背水一戰?何意?”
“羌戎兩部落人不傻,如今被我們一路追着打,一味的疲於奔命,即便塔木爾和也零想要組兵反殺,但奈不住手下兵士現在已是驚弓之鳥只想逃命。只有退無可退之下,已處生死之絕境之地,纔會不再逃命,反而是能激起強大的求生慾望進行反擊。有句老話怎麼說來着,置之死地而後生,兵家的姜子先生曾經教過我一句話,叫做圍師必闕。我們一路追殺羌戎聯軍,打得他們一敗千里,除了秦軍勇猛之外,更重要的是羌戎聯軍能看到生的希望,活下去的機會,纔會不斷的逃跑。一旦處於絕路之地,再無生還機會,與其束手就擒被殺,倒不如奮起反擊或有一線生機也猶未可知。所以,塔木爾和也零爲了激發兵士決戰之心,不惜退到這塞納河畔,便就是打着這麼個心思。”韓少保瞧着五里之處的羌戎聯軍,不禁冷哼說道:“他們要是碰上別人或許真有生機也說不定,但是誰讓他們碰上我韓少保了,那就沒有活命的機會了。”
項青問道:“四弟打算怎麼做?”
韓少保正要說話,後軍有人高呼緊急軍報。
來人神色慌張道:“都尉將軍救命!”
“怎麼回事?”項青問道。
來人急道:“龍城公主率領三萬北府軍騎兵後援都尉,在鮮羅部落領土內遭到了胡人騎兵的偷襲包圍。龍城公主殿下幾次突圍不得,被胡人大軍圍困於鮮羅部落,策馬不停,連行兩日一夜特來回請都尉將軍回援相救龍城公主殿下。”
龍城公主慕容語被胡人包圍,衆人譁然。
“我道一路未見胡人兵馬,他爺爺的原來是趁機偷襲秦軍援兵去了。龍城公主率領三萬北府軍精銳騎兵,竟讓胡人給包了餃子了,原本他們是我等援兵,現在可倒好,我們成了他們的援兵了,還真是讓人哭笑不得。”韓少保頗爲無奈說道。
韓少保忽的問道:“既然胡人騎兵大軍將你等重重圍困,你又是怎麼跑出來的?”
“是左將軍和中郎將軍掩護,這才讓我等傳令兵逃出來,請求都尉將軍回救!”來人說道。
衆將不語,全都注視韓少保,等待他的命令。
韓少保隨後正色說道:“傳令下去,大軍退後三裡。若敵軍來攻,不必圍殲,就勢露出缺口,放他們逃走。”
衆將領命,傳令兵急道:“都尉將軍,公主殿下危急,快請速速發兵救援。”
“簡直胡說八道信口雌黃!你既能逃出來,那爲何公主殿下卻不能逃出來?其人用心險惡,罪該萬死!”韓少保拔出赤子劍,一劍斬殺此人。
衆將皆是一愣,紛紛的看着韓少保,不知他此舉是何用意,韓少保隨後高聲與衆將士說道:“此人乃是間者,本都尉早已查清,朵顏城之失,就是此人爲內應替山戎人打開了城門。本都尉四處找他不得,卻沒想到今日自己送上門來,又來本都尉跟前搬弄口舌蠱惑軍心。衆將士勿聽他言,大戰在即,其心一致,此戰必要殲滅羌戎聯軍,飲馬塞納河畔,於此處祭拜天地,立碑宣示,我大秦北府軍鐵蹄所至,寸草不生!”
項青趁機配合韓少保,數聲高呼道:“大秦威武!大秦威武!”
秦軍衆將半信半疑,但見此人已死,不知真假,無從求證,只好附和,齊聲高呼,餘下衆北府軍士兵也是連連呼喝叫道:“大秦威武!將軍威武!”
北府軍六千餘人退後三裡列陣,羌戎聯軍五千餘人於塞納河畔之前擺陣,兩軍相峙,似在等待。
韓少保與項青小聲說道:“三哥,你親自帶幾個信得過的人,在大軍後方必經之路攔截,再有發現此等人,就地以間者叛徒格殺。”
“四弟,或許龍城公主真被胡人包圍。”項青猜測說道。
“如今大戰在即,軍心動搖不得。一旦撤兵,軍心必失。羌戎聯軍再趁勢追殺,到時候可真要峰迴路轉,我們要被他們給千里追殺了。到時候所做下一切全都灰飛煙滅,不要說去救援龍城公主他們,就連自己都自身難保了,所以絕不能輕易撤兵,更不能現在在軍中流傳龍城公主被圍之言。北府軍一向視龍城公主慕容語爲主帥,雖現在軍中北府軍不過兩千餘人,但是這兩千北府軍一旦要求撤兵回援,必攔不住。只要他們一走,必能捲走所有人,我辛辛苦苦拉起來的隊伍就徹底散了。一個能捲走十個,十個能捲走百個,百個能捲走萬個,這個風險冒不得,也絕不能去冒!”韓少保與項青小聲分析說道。
項青聞聽,點頭說道:“三哥明白了,四弟放心,此事交給三哥來辦,就是可惜了那些忠心耿耿的秦兵被扣上了叛徒的帽子,這個滋味可不好受。”
“待戰事結束,我韓少保親自替他們平冤。”韓少保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