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少保等人衝出火圈,公子糾一人躲避着大火和寢宮各處掉落的橫樑木板,卻是躲避不及,不辛被數塊梁木砸中,傷了左臂,又被大火蔓延到身上,就地打滾,拼盡了全身力氣才撲滅身上之火。
韓少保和齊陽侯姜伯正要以死屍屍體爲掩護,衝出火海,忽見躲於一處的公子糾正被大火逼得數番險境,極盡危險,實在狼狽。
齊陽侯姜伯放下死屍,與韓少保說道:“少保,你先走,我還有些事情要辦。”
韓少保知道齊陽侯姜伯的用意,也不做阻攔,與其說道:“記得做的乾淨點,人頭留有大用。”
齊陽侯姜伯點頭應是,隨後手中拿着長劍躲避火勢,衝到了公子糾跟前。
公子糾一愣,忽見齊陽侯姜伯氣勢洶洶到來,又見他手裡沾着熱血的長劍,知曉姜伯用意。
大火洶涌,噼裡啪啦炸響不斷,陣陣熱浪連番吹來,使得衆人臉上赤紅一片,在這個寒冷的冬季此刻卻是比夏季還要炎熱。
公子糾看着齊陽侯姜伯,其意心中已是明瞭,說道:“齊陽侯,事已至此,我亦無話可說。本王雖死不能爲王,但是你的主人世子也同樣如此,只是可惜這齊王之位流落旁系庶出之手了,實在可惜。本王只有一個要求,保留王家體面,留本王一個全屍。”
“好,我答應你。”齊陽侯姜伯手中長劍橫峙,頂在了公子糾的胸口,姜伯接着說道:“有道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不防告訴你個秘密,讓你死的明白,不做那糊塗之鬼。”
公子糾看着齊陽侯姜伯,眼有不解,面有疑惑。
“世子,他沒死!”齊陽侯姜伯輕聲說道,那聲音似有得意、似有嘲諷、似有囂張、似有鄙視。
公子糾聞言如五雷轟頂,惶惶愣住,傻傻的看着齊陽侯姜伯,公子糾搖頭不信說道:“不可能,我的人早有監視,從你們進入淄丘城開始時,就對你們嚴密監視。白弟已死,屍體腐爛,發出惡臭,府邸之外便就能聞見。你休要騙我,這絕無可能!”
“你的人都是些歪瓜裂棗,不堪大用,早就被我們發現,不過是與你將計就計罷了,演了場大戲給大公子看着。怎麼樣,大公子,我等演技如何呀?”齊陽侯姜伯故意囂張嘲諷說道。
公子糾瑟瑟發抖,雙手緊緊握拳,低沉着頭,繼而大喝一聲,嚇得齊陽侯姜伯連退數步,公子糾怒斥說道:“好一招移花接木!齊陽侯,你們夠恨,竟瞞騙本王如此之苦。若不是今日宮內大火,本王至死都要被你們這些無恥小人矇騙在鼓裡,未免欺人太甚!”
齊陽侯姜伯穩住心神,處變不驚說道:“騙你又如何?自己技不如人,活該如此!”
“你!”公子糾被氣得說不出話來,身體正在劇烈的顫抖着。
“好了,該說的都跟你說了,接下來就該送你上路了。大公子,萬勿見怪,一路走好。”齊陽侯姜伯手中提着長劍,一步步走向了公子糾。
話分兩頭,與此同時張閻羅和禁軍統領聶之榮二人左右躲閃,向前走去。
偏殿寢宮此刻完全陷害了火海之中,大火燃燒着寢宮發出噼裡啪啦聲音,陣陣熱浪呼嘯而過,迅速升高的溫度使二人全身燥熱,臉色赤紅。
齊王躺在臥榻之上,周邊已被大火包圍籠罩,最近處也已經燃燒到齊王腳下。
張閻羅左右看了看,手中長刀將着火的木板劈砍挑撥開去,與統領聶之榮迅速行動起來。
張閻羅看着已經薨了的齊王,長刀砍斷已經着了火的被子,把剩下沒有着火的衣被包裹起齊王,隨後背起齊王,解開了身上腰帶,緊緊的纏住齊王,手中拿着長刀,躲避火勢,尋找機會,準備衝闖出去。
張閻羅叫道:“聶之榮,咱們走!”
張閻羅瞅着時機,先行一步闖出了此處火海,而那統領聶之榮似有心思般,愣愣的站着原地看着張閻羅。
“都火燒屁股了,還發什麼呆啊,趕緊走啊。”張閻羅見聶之榮愣在原地,急叫說道。
“前輩,我想問你件事情,還請你不要隱瞞,如實相告。”禁軍統領聶之榮看着張閻羅,忽的問道。
張閻羅一愣,不知聶之榮忽然如此說,到底何意,只是直覺不好,似覺他好像發現了什麼,張閻羅說道:“你想問什麼?”
着火的木板突然掉落,斜砸向禁軍統領聶之榮,聶之榮右手揮舞,手中長劍將其着火木板劈砍兩半。
張閻羅看着聶之榮有些陰寒的眼神,心頭微微發怵,統領聶之榮說道:“起先我不明白,但是當我看到齊陽侯姜伯等人時,便就一切都明白了。前輩,今日之舉,你們是不是早有預謀?聯合齊王妃和王上身邊親信太監丁公公一起陷害公子糾?”
張閻羅沉默不言,無言以對。
禁軍統領聶之榮心中舒了口長氣,坦然說道:“前輩沉默不答,想是就該如此了。”
“我老張是騙了你,但也是無奈之舉。”張閻羅說道。
“前輩無奈之舉,偏就要對晚輩如此欺騙?我視前輩爲父兄,誠心相待,前輩卻是玩弄我於鼓掌之中?不覺太過分了嘛!”禁軍統領聶之榮聲聲質問張閻羅,心中悲痛,猶爲痛心。
“此舉老張的確不對,這是我欠你的,待事成妥當之後,我老張會把欠你的都還給你。”張閻羅說道。
“前輩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世子若是不死,你有此舉晚輩尚能理解,爲世子圖謀,也是人之常情。但是世子已經不在人世,你這般算計,最後又是便宜何人?”統領聶之榮甚是不解,對張閻羅所作所爲,根本不知其用意到底何爲。
“我若告訴你,世子不僅沒死,其身上癆疾也已經治癒。若你選,你是選擇公子糾,還是選擇公子白?”張閻羅語不驚人死不休說道。
禁軍統領聶之榮愣住,難以置信,問道:“你說什麼?世子沒死?這怎麼可能!世子身上癆疾連宮中太醫都不能醫治,已是病入膏肓之態,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活了,不可能存活!”
“如何不可能?沒死就是沒死。世子身上癆疾原先也的確是病入膏肓,但是世子碰上了奇人和神醫,經他們的妙手回春,的確轉危爲安化死爲活。不要說你不信,當初我老張也不信,直到看見世子生龍活虎的站着我老張跟前,纔不得不信。”張閻羅指着遠處的公子糾,憤恨不滿,接着說道:“聶之榮,我再問你,你可知世子和王上的病到底是如何得的嘛?”
統領聶之榮看着張閻羅,默不作聲,等待着張閻羅接下來要說的話。
“就是公子糾所爲!”張閻羅面有怒色,心有不滿,氣說道:“公子白得癆疾,齊王得絕症,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公子糾,是他公子糾暗地指使宮中王太醫,在飲食之中下了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