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軍統領聶之榮的腰牌在此,你也敢攔?是不是嫌命太長了!”齊陽侯姜伯斥說道。
禁軍都統瞧着眼前齊陽侯等人,見他們來着不善,心中更是不敢大意,韓少保騎馬上前,到了禁軍都統跟前,韓少保下了小紅馬。
“都統大人,我們是奉了齊王命令,今日世子下葬,特來與齊王告別,並無其他意思,還請放行。”韓少保和顏悅色說道。
“那你等這麼多人馬來此作甚?”禁軍都統問道。
韓少保解釋說道:“他們都是要準備擡棺的農夫,都統大人應該知道,不周山上道路崎嶇難走,馬車難以前行,需要人力才能上山,世子棺槨用料講究,十分厚實,要用這些農夫輪換着才能擡上山腰。進入王宮需要下車步行人力擡棺,齊陽侯這才帶着這些農夫一同前來,並無其他意思。都統大人,還請明鑑。”
禁軍都統看着眼前這些一身素衣赤手空拳的農夫衆人,覺得韓少保說話在理,便道:“原來如此。但是王宮現在走水,此刻進宮怕是不便,不如稍等片刻,等宮中火勢平息,再行進宮拜別王上。”
齊陽侯姜伯說道:“世子下葬日子都俱已定下,若如你所說,等火勢平息再進宮拜別,耽誤了下葬良辰,此罪你是否能擔當得起?”
“將軍,真若誤了時辰,可是天大的不敬,齊王怪罪下來,到時候是算你的還是算我們的?”韓少保也說道。
禁軍都統再次看着眼前衆人,心有躊躇,思索片刻,便說道:“也罷,那就放你們進去。”禁軍都統揮手說道:“副都統大人,你帶一隊人馬護送他們進宮面王。”
齊陽侯姜伯知道禁軍都統此舉何意,也不點破,下了馬,抱拳說道:“謝了。”
“開門,放他們進宮!”禁軍都統命令道。
齊陽侯姜伯招呼着身後韓少保、章寒、淮安和常山四人上了馬車,擡下棺槨,一陣刺鼻的腐爛臭味薰得衆人不禁眉頭緊皺,鋪天蓋地的爛肉臭味充斥着附近,使人隱隱作嘔,但都強忍着不敢吐出,此舉是爲大不敬。
齊陽侯姜伯帶隊,全部步行,韓少保等四人擡着棺材,剩下二十餘人農夫在後跟隨,禁軍副都統帶着一隊十餘人兵士,護送着韓少保等人向齊王所在的偏殿寢宮進發。
行了約有五百米,拐了兩道路口,瞧不見了禁軍都統等人,齊陽侯姜伯與韓少保打了個眼神,放下棺材歇息換人,韓少保向着其他農夫等人眼神示意,衆人心中皆都明白。齊陽侯姜伯徑直走到禁軍副都統跟前,那禁軍副都統以爲齊陽侯有事相說,故未防備,卻被齊陽侯姜伯一劍刺進心口,當場死亡。
韓少保等人紛紛動手,章寒、淮安、常山三人立時衝殺禁軍跟前迅速扭斷脖子,奪下手中刀劍,其他農夫也各自爲戰,只是稍時,便就將這裡十餘人禁軍士兵全部斬殺。
齊陽侯姜伯劍指前方寢宮,大叫說道:“兄弟們,跟我速去支援張閻羅,拿下齊王。”
衆人打開棺材,紛紛各自拿出藏在棺材夾層裡的刀劍,即刻跟隨齊陽侯姜伯衝殺而去。
路上所遇太監、宮女、禁軍兵士,一個不留,全部殺光,齊陽侯姜伯帶着韓少保等二十餘人,迅速衝殺到了偏殿寢宮,見一路上皆是死屍,寢宮大門敞開,處處鮮血,卻道寢宮內張閻羅和聶之榮二人苦苦廝殺,身邊跟隨兵士已經全部戰死,二人殺得猶如血人一般,身上戰瘡頗多。
偏殿寢宮大火之勢已經洶涌澎湃,宮中的太監宮女原本正急匆匆趕來救火,卻被寢宮裡正在廝殺的衆人嚇得無人敢再來救火,紛紛作鳥獸散,各自逃命去了,此事宮中已經大亂。
禁軍士兵瞧見偏殿寢宮大火,雖有心而力不足,齊王曾經下令,沒有王令,禁軍兵士不得進入後宮之地,有違令者,殺無赦。
正是這道命令,隔絕了禁軍士兵救火之心,齊王早已薨了,如何能下令,沒有王令,只能眼看着熊熊大火迅速吞噬着偏殿寢宮,火勢越來越大,已有蔓延之勢。
公子糾被禁軍都統馮克保護,雖無性命之危,但也亦難逃脫,被張閻羅和禁軍統領聶之榮死死纏住,而不得逃出偏殿寢宮。而眼看大火愈加兇猛,似有大廈將傾之勢,怕是再不離開偏殿寢宮,衆人都要葬身於這火海之中。
公子糾大叫道:“都統大人,速速斬殺了他們二人,本王封你們爲齊國兵馬都尉將軍。”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聞聽公子糾承諾下令,禁軍都統馮克帶着所剩不多的十餘人禁軍兵士,發了瘋似的圍殺張閻羅和聶之榮二人。
禁軍統領聶之榮雖已處這等劣勢,但卻絲毫不懼,哈哈大笑說道:“今日能和前輩一起戰死,亦是無悔人生。”
“老張這輩子從不知道害怕二字怎麼寫,雖瞎了隻眼睛,即使四肢皆斷,哪怕是用嘴,老張我也能把你們這些魑魅魍魎小人啃下一層皮來。”張閻羅豪氣萬丈說道。
“前輩豪氣,晚輩敬佩不已!”禁軍統領聶之榮坦然說道。
禁軍都統馮克見二人如此強悍,竟將他打得這般狼狽不堪,三十餘人竟被十餘人打得如此丟盔棄甲,心中無名之火涌起,在公子糾面前丟了臉面,怎能不大發雷霆,已是到了生死關頭,二人還敢這般肆意囂張,氣得都統馮克連連問候二人爹孃,下令叫道:“砍了此二人,賞黃金二十兩!”
都統馮克手下兵士蜂擁而上,張閻羅和聶之榮與其打鬥,死戰不退,拼死守護着門口,不讓公子糾逃脫。
張閻羅手中長刀都已砍刃了,重新奪了把長刀,再次殺退禁軍兵士,自己右腿卻是中了一刀,險些踉蹌倒地,虧得是用長刀擲地,勉強撐住了身體。腿上血水溢流,侵染了衣服,流淌了地面大半。本是莊嚴威武之地,如今卻是成了修羅戰場,滿地死屍,遍地血水,偏殿寢宮周遭之內充斥着大量血腥之氣。
張閻羅撐住身體,緩了緩心神,雖已到如此地步,嘴上依舊不服輸,看着禁軍都統馮克等人,笑說道:“我老張竟然這麼不值錢,在你那裡,只值二十兩金子,看不起誰了,這麼也得二百兩金子!”
禁軍統領聶之榮聞聽也道:“前輩都值二百兩金子了,那我怎麼着也要值一百兩黃金啊。”
“你二人已死到臨頭,還如此嘴硬!”都統馮克怒說道。
“弟兄們,給本都統速速砍了二人腦袋!”都統馮克下令,指揮着禁軍兵士再一次衝殺過去。
張閻羅和禁軍統領聶之榮相互背靠背,互爲犄角,揮舞手中刀劍,與其禁軍兵士廝殺,打得是難解難分,哀嚎慘叫之聲不絕於耳。
公子糾急叫道:“殺了此二人,護送本公子出宮,必有重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