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嫡二字,在古代是何其的敏感,不到萬不得已萬萬不能輕易說出這兩個字。
韓少保等人看着公子小白,都在看他的態度。
“這齊王之位本來就是公子的,何來奪嫡一說,這叫物歸原主!”姜伯說道。
韓少保心道:“這話說得也沒毛病。本就是他該有的王位,只是這些年生病得了癆疾,纔不得不放棄,如今身體康復,有了爭雄的資本,拿回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確是理所應當。”
公子小白看向了韓少保,心中似有擔心,他見韓少保久未說話,想聽聽韓少保的意見,便問道:“大哥,你對此事怎麼看?”
“在回答白弟這個問題之前,大哥想先問白弟一個問題。”韓少保說道。
公子小白看着韓少保,在等待韓少保的問題,韓少保問道:“白弟是否還想再做齊國的王?白弟只要想明白這個問題,心中自然就有了答案。”
公子小白沉默了,衆人紛紛看着小白,在等待小白的回答。
“王叔這些年爲小白吃了不少苦,小白之前得了癆疾想着今生不能報答王叔了。現在小白身體好了,既然今生今世有機會能夠報答王叔,又何必非要談下輩子了。”公子小白撐着身體下了牀,走到韓少保跟前,向韓少保跪下,說道:“大哥,小白若想拿回原本就屬於我的東西,大哥可願幫我?你們可願幫我?”
衆人看着韓少保,韓少保單手想要扶起公子小白,小白堅持不起,韓少保看着公子小白,認認真真說道:“奪嫡是條萬分兇險之路,你可想好了?”
“只要有大哥相助,小白刀山火海也不怕。”公子小白似是下定了決心,與韓少保堅決說道。
“倘若失敗了,你就什麼都沒有了。”韓少保又說道。
“難道大哥會怕死嗎?”公子小白反倒質問起韓少保。
“大哥只不過是最低賤的蕞爾小民,死對於我來說,就是個笑話。不過你可不一樣,你是皇親貴胄王侯之子,身份高貴,好不容易活了過來,若是死了,豈不可惜?”韓少保試探問道,想知道他奪嫡之心到底有多堅決。
公子小白淡淡一笑,說道:“死對大哥來說就是笑話,王侯貴族身份對於小白來說,也是個笑話,還是個天大的笑話。即使是尋常百姓之家,又豈會有父親對孩子生死不管不問任其自生自滅這般狠毒之舉。若不是這些年王叔爲我奔波操勞,我小白墳頭之草,早已有三尺之高了!”
公子白雖說得波瀾不驚平靜如常,態度亦是平常無甚動靜,但是字字句句直戳人心,把那顆原本溫暖善良的人心戳得鮮血淋淋。
韓少保已知公子小白的心中之決心,雙手將他扶起,說道:“好,既然白弟有如此決心,那大哥便就陪你走一趟鬼門關。”
公子小白微微笑說道:“有大哥相助,大事可期!”
韓少保問道樊無期和王喬烈是否有不同意見,二人皆附和,樊無期說道:“反正都是兇險之地,哪裡都一樣。”
“那扁雀先生意見了?”衆人雖聽隨韓少保,但是韓少保不搞專斷獨裁,頗爲民主的詢問大家意見。
扁雀說道:“此事休要問我,老夫就是名醫官,醫官的職責就是救死扶傷,你們所圖謀之事與我無關,也無需聽我意見,更無興趣。”
“喲,怎麼覺着扁雀先生說得話有些不對啊,那扁雀先生的意思是要準備舉報我們了這是?”韓少保半開着玩笑說道。
“哼,韓少保你把老夫看成什麼人。若要舉報,早就去了,何須等到如此。涼王都奈何不了老夫,從老夫嘴裡打聽不到半點關於瑤瑤的消息,又豈會此處置操性德守於不顧,你不要臉,老夫還要臉了。老夫真是瞎了眼,錯看了你,竟會把瑤瑤託付給你這種小人!”扁雀見韓少保有意無意在試探他,心中不悅,頗有怒氣,摔門而走,揚長而去。
“你看看,怎麼還帶急眼的?先生,先生等等,這是在跟你開玩笑了扯犢子了,你幹哈啊這是,還真往心裡去啊。”韓少保留不住扁雀先生,問題道:“黑燈瞎火的,先生你去哪啊這是?”
扁雀沒好氣的說道:“回去睡覺!折騰了一宿,老夫累了!”
韓少保見扁雀離開屋子,心道:“沒想到這老頭脾氣還挺大,這麼個火爆脾氣倒是跟我韓少保有得一拼。只是你身爲救死扶傷的醫官,這麼個暴脾氣,若是碰上同樣暴脾氣的傷者,你豈不要把人搞個大卸八塊啊。原本只是小傷,經你手一擺弄或可能就成植物人癱瘓了。算了算了,這種有能耐的人還是不要得罪爲妙,不然以後受傷找他醫治,若要夾帶私心報復,那我韓少保真要嗝屁歇菜了。看樣子,還是要找個機會,好好跟他賠禮道歉才行。”
扁雀負氣而走,公子小白和姜伯不明所以,韓少保解釋說道:“扁雀先生就這個脾氣,不過人品絕對放心,我們經常如此打鬧,都已經習慣了,日後你們也就見怪不怪了。”
樊無期也道:“扁雀先生的確就是這麼個脾氣。”
“對,跟智瑤妹子一個臭脾氣,他們反倒像是父女,簡直是一模一樣。”王喬烈想起了昔日在山神廟與智瑤初次相見時的那個臭脾氣,不禁說道。
姜伯和公子小白一笑置之,小白說道:“大哥,既然大家都決定走上這條沒有後路的道路,需要好好籌謀,這第一步到底如何才能走好。”
“大哥心中已有一計。”韓少保說道。
姜伯和公子小白好奇,聽聞韓少保心中已經醞釀計策,姜伯迫不及待說道:“少保侄兒,你有何妙計?”
韓少保招呼樊無期和王喬烈過來,與其衆人說道:“適才那些人刺殺白弟,真實身份不清。我有一計,不僅能查到那些黑衣人的真正身份是什麼,還能迷惑敵人,麻痹對手,使其鬆懈,最後尋找機會,將其一擊殲之!”
衆人皆在等着韓少保接下來要說的話,韓少保環視一週,鄭重的說出了兩個字。
“裝死!”
“什麼?”
衆人被韓少保說得話整迷糊了,紛紛不解,姜伯問道:“少保侄兒,裝死二字該如何解釋?”
公子小白也有些不敢相信韓少保會出這般計謀,心中有些懷疑,恐覺此事難成,說道:“大哥,你莫不是在說笑吧?此計,怕是不妥。”
“裝死二字學問大着了,並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有句老話不是說得好,人生如戲,全靠演技!”韓少保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