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還沒罵出口,驚見借據,林帛綸緊急剎住嘴巴,滋的一聲,一團黑煙從老臉上冒,側瞅老魏討債惡臉,趕緊強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笑容,讒媚推開遞來的借據道:“大爺,魏爺,魏老大爺,您老怎地突然拿出這東西呢?小弟可是有心臟病,收起來,趕緊收起來吧。”
“哼哼!”手握緊箍咒,還怕這猴小子?魏賢徵皮笑肉不笑瞟了他一眼,緩緩慢慢收了借據,力扯過他。“你小子家裡都有羨煞死人的美眷了,竟還到處拈花惹草,美人窟,英雄冢吶!”
“是是是。”緊箍咒握在他大爺手中,誰敢說句不是。林帛綸聆訓點頭,想得家裡小嬌妻,躬彎的腰頓時僵住,呀的一聲掄掌甩了自已一巴掌,“靠!竟把最重要的事給忘了。”
魏賢徵見他沒頭沒腦甩自已巴掌,嚇了一大跳,急抓住他自虐手掌斥喝:“你小子又抽什麼瘋,什麼最重要的事?”
“成親啊。”千不該萬不該,竟然因爲小姐而忘了老婆,林帛綸糾淚再揚手掌給自已一巴掌,停步轉身道:“老魏,你先走,我去找皇上請旨。”
“等等……”魏徵賢瞠目結舌,心想這小子不是不喜歡皇甫乖侄女嗎?怎麼卻爲了忘提成親之事連續自摑兩巴掌,緊急抓住要回奔的他,“皇上要歇息,不可爲此小事擾煩。”
“大事,是天下最大的事。”林帛綸超級不爽更正,雙眼還噴火怒瞪他,大有你敢說小事,當場就咬死你的狠勁。
魏賢徵愕然,雖然不知這小子到底吃錯了什麼藥,不過他們夫妻和睦卻也頗爲開心,呵呵抓着他往街外扯道:“皇甫乖侄女是皇上賜給你小子的,成婚之事那是自然,別急別急,跑不了你的。”
問題是老子馬上就要去西城,給小姐請辭了,就要下揚州,還要等皇上睡醒,那天不黑了纔對。
想了想,林帛綸眼珠子咕嚕一轉,勾搭住老魏肩膀,乞求道:“不然老魏爲我掐個吉辰,最好在十日之內,順便一併把宴席爲我給操辦了怎麼樣?”
“啥?”魏賢徵一呆,疑看這小子嘴臉,突然領悟了,呵呵指着他笑罵:“倒還以爲你小子怎麼這般規矩要去請詣,原來是想要皇上爲你操辦婚事,好你個奸詐之徒。”
“咱們家現在用的可是煙兒的嫁妝,想我身爲大元帥,這一場婚禮下來肯定得花不少錢,哪裡受得了啊。”林帛綸靦腆道,驚見老魏睜瞪雙眼,趕緊擺手澄清:“雖然昨日找你借兩百萬兩,可是煙兒死活都不收,說是我坑了您,我有什麼辦法。”
魏賢徵正在糾結此題,聆得此言,心下寬慰,輕輕嘆道:“還是皇甫乖侄女明白事理,你小子也不知修了幾輩子的福氣才能與她結成連理。”
“是的,是的。”要是以前林帛綸肯定一臉不屑,嚐到煙兒的美好,當即連聲贊同,讒媚嘿嘿詢問:“那成親之事……?”
“好吧。”魏賢徵阿力莎應吮道:“你小子總算做了次對的,既然是與皇甫乖侄女成親,那老頭我便一力承下了,今月廿八正是佳日,仍有十三天,賓客酒席老頭一力承擔,你就放心當新郎官吧。”
錢的事解決,吉辰也敲定了,林帛綸大喜過望抱過他胖嘟嘟身子,兇狠對準這張胖嘟嘟老臉一波。“還是魏爺夠朋友,您老有多少家產?要不我和你結拜,等你翹辯子後,我一定爲您這打理產業。”
“哈哈……”魏賢徵樂的嘴巴都歪了,指着他貪財嘴臉道:“得了,和你小子結拜,沒死定然也讓你給害死,好傾吞老頭的家產。”
“英雄所見略同。”翹起顆大母指,林帛綸大笑摟着他的老肩,兩人心情暢快往玉道前方越行越遠。
在玉道盡頭和老魏分道揚鑣,林帛綸一路暢快來到北城,兜兜轉轉也不知通往西城的內郊怎麼走,路不知沒關係,有錢什麼事能叫是事?
通往西城內郊巨大,若不知是身在城裡,絕對沒人會認爲已經出城了。自入蔭道,車輒便如要斷了似的,吱咕轉的瘋狂。林帛綸坐在顧來的車把式臺上,背靠車沿看了會兒青山鬱野,心下訥罕,這個臨安到底有多大啊?內郊竟然青山起伏,綠蔭組林,沃野蔥鬱,那城牆該圍的多遠多廣。
想想有那麼點不對,大?大個毛啊!再大能和長城比嗎?這個臨安城牆就是從這裡圍到蘇州那不也才那屁丁沫兒,這也能算大?對比了一番,林帛綸嗯嗯直點頭,小,他孃的,真是小的不夠瞅的。
再一想,長城很大嗎?大個屁,還不是在地球裡面,能大過地球嗎?又想,地球這貨也算大?靠!在太陽眼裡它連個蛋都算不上。太陽?嘖!別瞧這玩意整天噴火,脾氣挺大,就覺的它不起了,在宇宙眼裡,哼哼,該滾哪滾哪玩去。
大爺無聊的發慌,抱胸仰靠車沿一路嗯嗯、嘖嘖,又是點頭又是搖頭,車把式被搞的是那個疑惑、納悶、糾結、蛋疼,頻頻睇過去側目,想不通這位在錢的爺到底幹嘛,怎麼跟個神精病一樣。
北城距西城三個時辰的路途,這個路途指的是走路,駕車不用一個時辰就到了。穿過一處有座瀑布山峰,前面的石碑便出現了,陸陸續續開始有平房、茅房,過了大量房舍,前面出現條大河,河水渾濁混黃,沿着大河往前奔馳不到三刻鐘,馬車拐了個彎,進入了條粗石道,路上的行人那就更多了,四下襬攤吆喝,空氣裡混雜着魚腥、肉臭味,竟是個菜市場。
入了城,棟棟閣樓升起,馬車也從飛馳變成了閒走,人走的都比車快,時值晌午,人來人往很是熱鬧,卻是不知在哪裡。
車把式駕車駁馬拐過大量棋盤大道,來到了西城門一間大車臺駐停,跳下板搬過踏階躬道:“公子,西城到了。”
遠瞧前面的荷湖,林帛綸就認得道路了,開心奔下踏階,懷裡掏出兩塊碎銀呵呵笑道:“咱們換一下衣服怎麼樣?”
“呃?”接到打賞,車把式興奮的把腰都躬到地上去了,聽得此話怔了一下,挺身往公子一衣錦服瞧去,嚇了好大一跳連忙擺手道:“不可,不可,小的穿不起,穿不起。”
身上的衣服是老婆爲自已寬上的,老實說林帛綸也極不捨得,輕輕撫摸衣領,彷彿還殘留煙兒溫柔的氣息,心兒陣陣柔軟,現在就給一百萬也不換了,不再多言轉身便往前面的荷湖跨步邁了去。
與上次相比,荷湖裡的荷花更是綻開,粉包心蕾極美,他看了看一池荷花,目往駐足觀河的大堆才子佳人搜巡,見着一個窮酸書生,持扇往前走着,雙眼頓時一亮,急忙追上吆喚:“兄臺,等等……”
“呃?”窮酸書生聆聽叫喚,狐疑轉過身,見着喚自已之人是名華貴公子,趕忙抱拳團團深鞠疑問:“不知公子有何事?”
林帛綸一近,目光泛亮打着書生衣上的舊蟒袍,很是滿意從懷裡掏出一綻山銀笑道:“兄臺,不知你可否把身上的裝備賣給我?”
“裝備?”窮酸書生疑惑,不明白反問:“何爲裝備,在下又有何裝備?”
“就是你身上的藍蟒。”興奮手指直指他身上衣服,再點布頭、靴子、紙扇道:“統統賣給我。”
順着公子的手指往自已身上觀看,書生一腦霧水,實在想不通抱道:“公子,您手中的銀子夠爲自已添置十數套,爲何?”
“別問了,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還問什麼。”林帛綸往他手臂一扯,老馬識途拉着就往不遠處的一間客棧奔了進去,財大氣粗再掏出一綻山銀砸喊:“給個房間。”
“呃?”店掌櫃埋頭算帳,忽見來人便愣住了。細細仔仔觀瞧了一番,急忙接過山銀奔出櫃檯喊喝:“小二哥,快帶兩位到上房。”
晌午客棧人不多,三名店小二自見闖進來的人犯全也都愣住了,聽得掌櫃喝喚,哪裡敢多說話,額頭掛着冷汗急上前躬邀:“客倌裡面請,裡面請。”
林帛綸有些狐疑,總覺這間客棧是黑店,應該是錯覺吧?在人來人往的熱鬧大街上開黑店,怕自已命硬啊?心裡奇奇怪怪,一一再看了店掌和店小二不對稱的臉龐,實在想不通,拉着窮酸書生便朝內門跨邁了進去。
“快……”人犯入內,店掌櫃一頭冷汗拉開抽屜,拿起通緝犯圖往一名店小二身上塞催:“快去稟報府尊,人犯出現了,若晚了恐讓其逃脫了。”
“是是是。”府尊傳緝還不到一個時辰,人犯就出現了,店小二如臨大敵,揣着犯圖二話沒話就外逛奔,青天白日的,這人犯都敢明目張膽出來,也不知道有多兇惡。
來到上房,林帛綸吩咐店小二取來套破衣給書生,打賞了一兩,關上門也不管窮酸書生願不願意,當場就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