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綱在回了錦衣衛便直接找來了指揮僉事謝必榮。
謝必榮一進門便笑嘻嘻的問道:“指揮使,有何吩咐?”
紀綱臉上佈滿陰霾,道:“臨江的兄弟傳回消息雖說,秦光遠到了臨江只是忙於生意之上的事情,可在新干如此之大的事情,時間久了恐是要紙裡包不住火的,秦光遠在臨江待久了終究不是個事,得讓他儘快回來纔是,現如今正是一個絕佳的機會,興明實業那汽車第一次在相撞之時有個小販參與了吧,那小販若是不能作證了,興明實業是否在汽車之上做了手腳可就很難自證清白了。”
紀綱這般的吩咐意思已經是很明顯了,謝必榮立即保證,道:“屬下明白了,指揮使放心吧。”
湯敖連人帶車的都帶至兵馬司衙門後,便開始着手調查了,首先直接傳的自然是興明實業那兩個參與的夥計。
那個主要參與修車的夥計名爲肖定安,另一人名爲沈木。
兩人父母皆是北平東臨山的莊戶,隨父母進入東臨學堂,在結業之後分配到了汽車作坊,學成之後便委派到了京師的興明實業的汽車行,負責汽車維修以及加裝燃料。
李召常年在北平的街頭之上晃盪,是很有危機意識的,在王成周出事之後,便立即找了趙耀祖。
趙耀祖雖待在田莊之上,但也聽到些風聲了,在李召上山之時,他也聽到一些消息了。
“耀祖,你說此事該如何辦纔好啊?畢竟出了人命,即便與我興明實業沒有關係,可一層層的篩查下來,對興明實業也沒任何好處的,明日便要過年了,此事橫在當中,還怎麼過好這個年,也不知曉光遠那裡何時能完事。”
趙耀祖想了片刻之後,道:“此事暫時交到了兵馬司那裡,湯敖與光遠有些交情,他自是不會過分爲難的,只怕此事在兵馬司那裡弄不明白,直接交到三法司那裡,就麻煩了。
即便是那些人能夠秉正辦事,但也得拖上一段時間的,時間拖延的越久,對興明實業的汽車都會是一個巨大的打擊,興明實業最爲依賴的便是汽車,更何況出事之人都與光遠有些仇怨,這個事情更加不是那般容易解決的了。”
趙耀祖說了一大堆不利之言,李召着急忙慌的道:“你這不是廢話嘛,你就說現在怎麼辦吧,京師之中的事情我可是什麼都不知曉的,你讓我作甚我去作甚便是。”
趙耀祖在房間之中來回踱步,走了幾圈道:“這個事情本不是我興明實業知錯,自然也不能去託關係,不是有個買傘的小販曾也參與了此事嗎?找人去找到這個小販,有這個小販在,便可證明不是我興明實業汽車之過錯,現在最主要的是要證明出事的根本原因是基於汽車的超負荷運行。”
李召一拍手,道:“好,你說的對,給我幾人,我馬上帶人去找那個小販,我來京師是想着與光遠一道高高興興的過個年的,到了京師非但沒見到人,還碰上了這麼一大攤子的爛事。”
李召正要離開之際,便被趙耀祖喊了下來,道:“這個事情莫要帶回秦家去,光遠臨走之時就說想讓大家聚在一起高高興興的過個好年的。”
湯敖從肖定安和沈木口中得知,有個買傘的小販曾見證了肖定安爲王成周修車之事,立馬着手派人去找。
可惜好不容易找到姓甚名誰,去了家中卻是不見人影,找不到那小販,此事便在僵局之中。
湯敖是發自內心的想要爲興明實業解決問題的,可此事的苦主與當今的曹國公有些關係,湯敖即便是想要偏袒興明實業也不是那般輕易的。
一時之間此案陷入了無解的局面當中,即便是與秦光遠有些交情之人,想要爲秦光遠說句話都不是那般容易的。
朱高煦與秦光遠的交情完全已到了同生共死的份上,在這個事情之上,他雖說不能爲興明實業證明些什麼,卻也是直接找到了朱棣。
“父皇,王成周他們幾人非要開着車跳河,關秦光遠何事,現在怎麼揪住秦光遠不放了,那汽車兒臣又不是沒開過,早在北平的時候,兒臣就已經開過了,在京師售賣出去的這批汽車不知經過了多少批改良了,在北平的汽車都沒問題,到了這裡的汽車怎就偏偏出現問題了。
父皇,這肯定是有人藉此來陷害光遠的,你一定要明察纔是,萬不可讓那些無恥小人得逞了纔是。”
朱棣一直希望朱高煦能有些謀略,像現在這般不分青紅爪白的前來求情,明顯就不夠有城府。
朱棣拍案而起走至朱高煦面前問道:“你爲秦光遠證明,你有何證據?”
朱高煦被朱棣問住了,停了片刻之後,才道:“兒臣沒證據,反正兒臣就是相信光遠。”
朱棣臉色更黑了,道:“秦光遠那小子比猴都精,你與他待了如此之久,竟沒學會它的半分精明,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之下,難道朕要直接下旨判定興明實業沒錯不成,朕若下了這道旨意,那人心何在?”
朱高煦梗着脖子道:“難道爲了人心就要冤枉了興明實業不成?”
朱棣被朱高煦一番不過腦之言起到了,把桌上的東西扔到朱高煦身上,道:“愚不可及!此事你莫要參與,等秦光遠回來再說,此事就先壓在兵馬司當中,行了,你先滾下去。”
朱高煦起身要告辭之時,朱棣才又道:“你好生練你的兵,莫要亂做飛爲,不要幫不上秦光遠,反倒給他添了亂,算了,明日就要過節了,你待在宮中好生陪着你母親吧,朕會命秦光遠以最快速度回來的阿,等他回來之時,你瞧瞧他在此時自傷是如何處理的。”
朱棣對朱高煦還真就是不放心的很,竟直接把他禁在了宮中。
朱棣可是太瞭解朱高煦了,只要是與朱高煦對眼之人,他絕對會拼勁全力相護的。
但這種相護能夠成事,也是要壞事的。
朱棣的旨意出口之後,朱高煦還想說什麼,朱棣沒等他開口,朱棣便瞪着眼睛反問道:“要抗旨不成?”
朱高煦還是怕朱棣的,最後終於還是道:“是,兒臣遵旨。”
朱棣在朱高煦離開之後,把桌上能拿到的東西幾乎都扔到了地上。
朱棣對朱高熾瞧不上,朱高熾在性格之上與他相距甚遠了,可朱高煦在打仗之時夠勇猛,驍勇善戰是遺傳了下來,可卻是毫無城府之人。
這樣的人只能是用到戰場之上,即便是治國都會欠些火候,更別說做未來的皇帝的。
就朱高煦這樣的性格,坐在皇位之上用不了一年就得北那些大臣啃的只剩下骨頭了。
朱棣在暖閣發着脾氣,朱高煦則是直接去了坤寧宮找到了徐皇后。
朱高煦年紀再大,在徐皇后面前都是一個孩子,在朱棣那裡受了委屈,便找徐皇后哭訴了。
“母后,兒臣去給光遠說話,父皇不答應也就是了,卻把兒臣禁足在了宮中,兒臣三千營那裡還有一堆事兒呢。”
徐皇后笑意盈盈的道:“你去爲光遠說話,有證明興明實業清白的證據嗎?若是沒有,你去找你父皇的目的又是什麼?”
朱高煦回道:“表明兒臣的態度啊,這個時候朝中落井下石之人不少,兒臣擔心父皇會被欺騙!”
徐皇后收起笑容笑容,道:“你父皇若不信任光遠,會任由興明實業壯大嗎?是否曲直的你父皇都有判斷,你去給光遠說清,自己手中不留下任何餘地,這是魯莽,若你父皇不答應,你又準備做何事情?此事僵持着挺好,待光遠回來,他自會解決,他若連此事都解決不了,他那伯爵都有些高了,在朝中他也只能止步在此了。”
朱高煦聽了徐皇后這番話後才似懂非懂的點頭道:“光遠處置此事有何辦法。”
徐皇后扯起一道笑容道:“你該多與他學學纔是,無論何時他都不會被人牽着鼻子,就是因爲他手中的底牌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