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界不過只是一個小旗罷了,朱棣的意圖他自是不能第一時間猜想出來,正當費解之時,姚廣孝出言道:“其他之事你無需多想,只管按王爺之言告知了你那兄弟便是,你那兄弟現也只是小旗吧?他若願投效王爺,王爺可授他個總旗!”
姚廣孝雖是替朱棣詳細解釋的,但姚廣孝的這番解釋卻依舊不是那般清晰明瞭,樑界雲裡霧裡的依舊沒能聽明白。
不管是朱棣還是姚廣孝平日之中所接觸的都是那些能夠舉一反三的聰明之人,碰到樑界這種非得耳提面命,明確告知才能知曉其中關節之人,他們也是無奈的很。
秦光遠也是看不下去了,適時開口道:“樑小旗,王爺的意思是,託你家兄把燕軍無糧之事告知平安亦或者是吳傑都行,後,你家兄若是願投靠燕軍,可許諾你家兄總旗之職!”
秦光遠這麼一說,樑界才總算是聽明白了,恍然大悟道:“是,小人即刻便去見家兄!”
朱棣這纔開口,道:“此事若辦成之後,本王便升你爲百戶,賞銀一百兩!”
樑界磕頭如搗蒜,道:“多謝王爺,多謝我王爺…”
朱棣擺手,道:“行了,去辦吧!”
樑界退出去之後,姚廣孝才憤憤,道:“這樑界腦袋怕不是缺根弦吧!”
秦光遠一笑道:“對付樑界這種心無城府之人,直來直去的最爲合適,王爺,樑界是否可信,若是他直接投靠了平安,那我們豈不是被動了?”
朱棣對此倒是放心的很,直言道:“無妨,樑界不過一小旗,即便真投靠也不至於泄露太多我軍情況,倒是他哥雖是小旗,卻也是個出色的斥候。”
秦光遠這下知曉朱棣爲何會選中樑界的哥哥,只有斥候傳遞去這消息纔算是頗爲可信。
……
樑界從朱棣大帳中出來之後,便去找了他那家兄。
既然是要給平安傳遞假消息的,那樑界再去見他那家兄之時必然是得依靠自己本事,絕不能借助燕軍的勢力的。
樑界找了匹運送送後勤鍋竈的駑馬直接往真定城中而去。
大戰之中需要登記管理的馬匹太多了,像這種不能派上戰場的駑馬自不會是管理那般嚴格,與管理馬匹的馬倌當個招呼便能隨便借走。
但前提是你與馬倌得是相熟,也必須給其些好處。
正好,樑界認識一馬倌是他同鄉,借匹如此駑馬自是容易的很。
樑界從馬倌出借了馬之後,便一路走走停停,大概用了兩日時間才終於趕到了真定城下。
當然,樑界身上的燕軍盔甲早就已經卸下了,正是兩軍交戰之際,還穿着敵軍盔甲四處招搖,可是很容易被當作是探子給抓了的。
到了城下,樑界使了些銀子才見到了其兄樑同。
反正像這種情況也是經常會發生的,那些兵丁也都是普通人,也有親戚朋友在,有個親朋好友找尋那也是再正常不過之事。
即便是有兵丁看到了也會當做沒看到,畢竟說不準下次需要被掩護的就是他們自己。
“哥…”樑界先喊了一句。
前不久兄弟二人才剛見過面,對樑界,樑同並未有太多興奮,責備道:“你怎又來了?若是被知曉你是燕兵,你還能活命嗎?”
樑界悄聲,道:“哥,王爺請你能夠轉告平安,燕軍糧草不足,正四處取糧的消息!”
樑同比之樑界還要聰明些,問道:“此乃假消息吧?”
樑界道:“不知!應當是假的吧?”
“這若是被將軍知曉了你可就沒命了!”樑同怒道。
“哥,事成之後,王爺讓我升百戶,且還有一百兩銀子,百戶不重要,有這一百兩銀子,孃的病也就不用擔心了!”
樑同只是遲疑了片刻之後,便道:“我想辦法把此事報上去,你先回去吧!”
樑界又道:“王爺還說,你若是投靠燕軍,便升你爲總旗,哥,我做百戶,你做總旗,若是你不舒服,那我便去與王爺說,讓你來做這個百戶,我繼續做小旗都行!”
樑同回道:“你回去吧,事情成了再說吧!”
樑同對樑界也還算是疼愛的。
樑同回去之後便直接把朱棣通過樑界轉達的話告知了平安。
由於樑同乃是軍中少有的傑出斥候,平安和吳傑對樑同所言也是頗爲見信賴的。
聽聞樑同彙報,打發走他之後,吳傑便開口道:“平將軍,既如此那我們便不如趁機襲擊了,糧草斷絕,燕軍便也只能再退北平了。”
平安沉思了片刻之後,道:“襲擊取糧之軍乃小事,即便是幾處皆以襲擊了,朱棣依舊可再次想其他辦法,大計便就是應當擺陣與燕軍再次一戰了!”
平安的勝仗打的比較多,平安計策之後,吳傑才道:“那便就只好如此了,爲使得軍情準確,是否應當再派出斥候確定一番?”
帶兵打仗之人得有膽大心細,也得有小心謹慎纔是,就像如今這種情況,絕對不能只聽樑同一人之言便下定決策,還得是多聽幾方消息才能出兵。
一次成功或許是僥倖,但時日久了便然得會是全軍覆沒的。
“是,當然應該,多派出幾路斥候去打探消息,一旦消息確定,立即出兵。”
在派出了斥候之後,平安和吳傑又開始在輿圖之上研究起來。
此番對峙,他方是有着主動權的,那便勢必得讓他們掌握着先機纔是。
在平安和吳傑在輿圖之上研究之際,樑界已經開始從震動折返夾河了。
至於樑界兄弟見面之事,平安和吳傑自是不會知曉,如此小事,他們堂堂一個大將軍,只要是不懷疑樑同,自然也是絕不會調查此事的。
而在燕軍大營之中,朱棣派出樑界之後便也就徹底閒下來了。
秦光遠也一再拒絕了朱高煦的下棋邀請,開始專研在了沙盤之上。
“光遠,你這是做甚,這幾日一直都在此間忙活着!”朱高煦問道。
此時還沒有弄出來一切都還早着呢,完全就沒有必要多說。
“等弄出來之後,二王子一切便也就清楚了。”
朱高煦對新奇東西也是好奇的很,道:“需要怎麼弄,我來幫你!”
這沙盤本就是精細之物,需要仔細才行。
若是不然,按照上面的地形風貌排兵佈陣,萬一出現了問題,那可就是秦光遠的過錯了。
“二王子,此物需要精細才行,我自己來就成,此物若是完成之後,定會讓二王子大吃一驚。”
精細本不就是朱高煦的特長,說起來還是朱高煦得短板,聽秦光遠這麼一說,朱高煦的暴脾氣立馬也就上來了。
“你是說本王子不夠精細!”
一旁得朱高燧拉着朱高煦道:“二哥,先走,光遠弄出來以後我們再過來瞧,還是莫要在此打擾光遠了。”
朱高燧連拉帶勸的終於把朱高煦拉着離開。
再做此事之時秦光遠絕對是下了大力氣的。
一山丘,一平原都是花了巨大的心血。
自樑界離開到他回來,秦光遠一直都在忙着此事。
樑界出去秦光遠是知道的,自然在樑界回來之後,秦光遠依舊史會被叫過去的。
秦光遠才進朱棣大賬,朱棣便問道:“這幾日在忙着什麼?”
秦光遠神秘兮兮的笑道:“王爺,此事做成之後必能夠…王爺,此事完成之後再詳細言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