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輔年紀比朱高熾還大些,得朱棣的命令之後卻是毫不含糊,直接便帶了一萬騎兵和五千步兵朝着敵軍陣營的左翼衝殺而去。
盛庸在朱棣帶着秦光遠和張武饒了一圈回去之後便已經下令各軍嚴防了。
因而,張輔此番攻打決然不會是那般容易的。
張輔所率一萬騎兵先行衝擊了敵軍的左翼,可敵軍兵丁手拿盾牌,一萬敵軍同時衝擊,卻是根本很難從中找出破綻。
既然衝擊不得,那便也只能是撤下了騎兵,換上了步兵。
第二排步兵手持長矛,而這些長矛之上皆安置上了倒刺,在衝鋒之時,第二排的步兵負責以長矛對擊敵軍的盾牌,在勾住敵軍盾牌之後,便用力拉扯。
如此一來雖說不至於傷到敵軍,但毫無破綻的盾牌陣營便也就露出了縫隙。
第一排手持利劍的兵丁便隨即朝着敵軍砍殺而去。
一來一往的配合之中,敵軍便也就因此吃盡了苦頭。
不過,在張輔的指揮之下,燕軍兵丁雖說也能稱得上是配合有素了,半個時辰過去,倒是斬殺了不少的敵軍,卻是很難衝散敵軍左翼。
就在此時,燕將譚淵望見張輔這邊久久不得成功的戰況,隨即便率兵衝擊。
而敵軍大將莊得奉命堅守左翼,在譚淵率兵衝殺而來之時拼死抵抗。
燕軍和南軍打的是如火如荼的,盛庸在朱棣帶着兩人來陣地之上招搖了一圈之後,一直都在緊張備戰之中,早就做好了,哪裡有險情,便隨時馳援哪裡的準備了。
在張輔率部衝擊左翼之時,盛庸已在親自應對了。
在譚淵率兵衝擊之時,盛庸即刻調轉方向,招呼了數千之人應戰譚淵。
很快,盛庸便與莊得會和一處,南軍兵力頃刻之間增強,士氣也是頗爲高漲。
在兩兵丁的配合之下,二人分別拽着繩子的一側,在譚淵縱馬過來之際,朝着譚淵馬腿拉去。
譚淵胯下之馬被繩子絆倒,譚淵也是直接從馬上摔了下來。
從馬上摔下來的譚淵還未起身便被隨即趕到的莊得斬殺。
張輔率五千步兵還在衝營之時,遠遠瞧見遠處譚淵大軍有些被動,舉起望遠鏡一瞧,纔看到譚淵被斬殺。
譚淵可也算作是燕軍之中的一員猛將了,被斬殺之後,對譚淵部下士氣也是一個不小的衝擊。
張輔當機立斷,下令道:“所有燕軍皆撤,撤!”
在燕軍撤走之後,盛庸倒是未在下令追擊。
張輔回到燕軍大營之後,便立即與朱棣彙報了譚淵戰死以及此次出戰的戰況。
張輔此次能率兵出戰可是張玉大力舉薦的,如今譚淵戰死,怎麼覺着是與張輔有些關係。
張玉隨即便開口道:“王爺,張輔此番出戰損失了我燕軍大將譚淵,張輔該處以軍法!”
譚淵承襲父職任燕山右護衛副千戶,驍勇善戰,譚淵戰死着實也算可惜。
但譚淵戰死與張輔關係並不大。
“此時不是文弼失誤,文弼,你先下去歇息吧!”
遣走了張輔之後,朱棣才又道:“經文弼衝擊左翼,盛庸必會重新調兵佈陣,此正是絕佳時機,張玉,朱能,此番奇襲便勞煩你二位了!”
張玉和朱能自是二話不說,直接道:“是,王爺!”
得令之後,張玉和朱能便隨即離開了大帳。
在離開朱棣大帳之後,張玉便道:“譚淵乃是被莊得斬殺,查探一下莊得此番在何處,我們便從何處出兵!”
朱能隨之贊成道:“是,應當斬殺了莊得,如此我軍士氣也會更爲高漲。”
張玉和朱能意見統一之後,隨即便招呼了斥候前往打探消息。
兩軍已是對峙,找出一個主將在何位置自是不會很難。
“張將軍,朱將軍,莊得就在敵軍後營之中!”
張玉又問了一句,道:“確定?”
那斥候信誓旦旦的回道:“着實如此!”
隨即張玉打發走了斥候,與朱能道:“暮色已到,正好可趁此機會奇襲敵軍。”
很快,張玉和朱能二人便朝着敵軍陣營衝殺而去!
防守後營的莊得完全就沒想到燕軍竟還會襲擊,在燕軍衝擊過來之後,才大聲喊道:“迎敵,迎敵…”
兩軍交戰自是要有一番拼殺。
張玉和朱能選擇衝擊後營就是衝着莊得去的,二人密切配合之下,很快便衝擊到了莊得跟前。
張玉和朱能可是燕軍之中數一數二的悍將,二人密切配合對付莊得,莊得自然很難抵擋,只是一來一回兩個回合交鋒便被張玉和朱能同時斬殺。
在斬殺莊得之後不久,盛庸便引兵前來救援。
張玉和朱能好歹也是朱棣所倚重的大將,二人也都不惑之年了,自是沒有毛頭小子那般的戀戰之心,在盛庸衝擊而來之時,便隨即下令道:“撤,撤…”
張玉一聲令下,所帶來的燕軍兵丁便奔跑着跟隨張玉和朱能二人撤離。
在張玉,朱能與莊得拼殺的片刻功夫之下,天色已經黑下來了,如此情況之下着實是不適合兩軍再做交戰,或許趁着夜色搞得突襲還頗爲容易。
因而在張玉撤走之後,盛庸並未派兵追擊。
張玉和朱能回到燕軍營地之後,自是要把消息與朱棣彙報的。
“王爺,屬下與朱能二人襲敵後營,斬殺了莊得,後盛庸率兵趕到,屬下才不得不撤兵!”
朱棣知曉張玉和朱能爲人,既然要襲擊敵軍,那找機會斬殺了莊得便是一件意外之收穫了。
對張玉彙報之後,朱棣也未多言,直接道:“你們二人去歇息吧,明日恐還將有一戰。”
張玉和朱能退走之後,朱棣才又道:“秦提督與張總旗一道換個地方紮營!”
秦光遠雖說有些費解,但是朱棣既然有命那他聽着便是了。
但,秦光遠怎麼也沒想到,朱棣所選擇的紮營之處竟與盛庸所屬敵軍只有幾步之遙。
兩軍對峙,即便是在自己營地紮營,那玩上睡覺之時也得小心一些,以防止敵人的偷襲,可這竟然直接在敵軍幾步之外紮營了。
這不是作死嗎?
是,朱棣是有朱允炆的禁殺之旨,可秦光遠沒有啊,這樣三番五次闖入敵營,一次能活着,那是僥倖,第二次,第三次恐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
秦光遠和張武手下一行人帶着搭建帳篷所需之物直接騎馬行至了敵營幾步之外。
在幾人到達之後,敵軍兵丁極爲惶恐,紛紛備戰。
良久之後卻是隻見搭建營帳,並未有功營之事,雖說如此,可這畢竟是與敵軍只有幾步之遙,衆人卻是絲毫不敢有所大意。
倒是朱棣雖說是身處敵營之中,卻是極爲淡然,在營帳搭建妥善之後,便開始搭竈做飯了。
除平常所食用的方便麪之外,還有酒肉,這些東西在燕軍大營之中都是很少見到的。
“秦提督,坐下一道吃吧!”
既然已到了敵營,秦光遠也便就沒有先前那般的擔憂了,聽從朱棣之言坐了下來,道:“王爺,這般做是爲打壓敵軍士氣?”
朱棣拿起酒罈就要爲秦光遠倒酒,秦光遠又如何能夠真的讓朱棣倒酒,只好從朱棣手中接過酒罈,爲他和朱棣的酒碗之中倒滿了酒。
朱棣只是喝酒不談軍務,那秦光遠也就只能是閉口不言,陪着朱棣乖乖喝酒。
盛庸在朱棣帶人在他營前紮營之時便已經收到了消息,心中雖說憤懣,但因有朱允炆旨意卻是不敢下令直接斬殺朱棣。
盛庸自是知曉朱棣的此番挑釁將會是他麾下兵丁士氣造成何種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