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光遠和朱高煦的到來不過是暫時緩減了燕軍之危局罷了。
“敵軍恐不久便會發起下一輪攻擊,你留在本王身邊護着寧王和大師。”
姚廣孝上陣殺敵或許是差些火候,但論自保卻是絕對沒問題的
朱權好歹也是手握重兵的邊王,若論衝鋒陷陣或許是不如朱棣些,卻是絕對不比秦光遠差的。
讓秦光遠保護他二人,未免也有些差強人意了些。
不過朱棣既然有命,秦光遠卻也並未反駁,直接答應了下來。
倒是朱權有些不忿,回道:“四哥,小弟好歹也是個藩王,不需人保護着,若四哥信任小弟,小弟願與四哥並肩殺敵,有我兄弟二人聯手,敵軍必會聞風喪膽!”
朱棣臉上還餘留着未擦掉的斑駁血跡,聽聞朱權此言之後,扯起了一笑容,道:“自家兄弟本王怎能不信,十七弟若願便也無甚不可,此時不過是暫時休兵,用不了多久敵軍便會發起第二輪襲擊,到時你我兄弟便並肩作戰殺他個片甲不留!”
如今局面雖說不利於燕軍,但朱棣卻是依然極爲的意氣風發,勝券在握中好像已註定己方定會取得最後的勝利一般。
在朱棣和朱權兄弟二人才剛商量好之後,姚廣孝便很快開口道:“貧僧無王爺和寧王之能,到時恐還需秦提督護着纔是。”
姚廣孝既然都如此說了,秦光遠也只好道:“那是自然,小子定當竭盡全力。”
很快,邱福便大喊道:“王爺,南軍又衝上來了。”
朱棣隨即便拿起了手中佩劍,喊道:“迎敵。”
朱棣手中原本的那把佩劍早已被斬斷,如今手中的這把也不過是隨便找的罷了。
“擒拿燕賊,擒拿燕賊…”爲首的將軍翟能口中大喊着衝殺過來。
秦光遠隨着朱棣一道翻身上馬朝着敵軍衝擊而去。
在還未靠近燕軍之時神機營便開始發射起了火銃,隨着火銃的發射衝擊在前方的兵丁有不少紛紛的倒在了馬下。
只要是倒在馬下的兵丁即便只是受傷也難逃隨即奔跑過來的馬蹄。
南軍兵丁再被神機營射下幾人之後,翟能便率衆暫緩了衝擊。
秦光遠沾沾自喜的與一旁的姚廣孝道:“大師,看到了吧?再強悍的兵丁也得怕火器的襲擊!”
姚廣孝呵呵笑着,道:“你那火銃手纔有幾人,敵軍若是接連衝擊,不久兩軍便得相遇,敵軍此時停歇下來,恐是有後手。”
秦光遠有時候是有些自負,但卻也是極爲理智之人,遇到問題並不會頭腦發熱,聽聞姚廣孝此言之後,立即便想起。
在昨日殿後之時,可有不少手持火銃的兵丁戰死,當時那種情況他們能夠撤出來便已是極爲不易了,如何還能夠去把那些遺落在戰場之上的火銃收回來。
那些火銃最後自然是落在了敵軍手中,而從火器作坊叛逃出去的郭通便知曉火藥配比,能單獨製作出火銃和火炮所需的槍彈來。
如此一來,敵軍便有了與神機營一樣威力的火銃。
對這個問題秦光遠昨日撤出來之時便已經想到了,但當時阿忠情況他們能夠撤出來便已然是極爲不易了,還如何能把遺留在戰場之中的火銃隊帶出來?
想到此處之後,秦光遠立即大喊道:“快停兵,停兵…”
喊着秦光遠便加速跑到了朱棣身邊,道:“王爺,敵軍恐是要用上火銃了,雖說不多,但強制衝鋒卻依舊實惠造成不必要的傷亡的,把火炮隊拉上來吧!”
戰場之上的戰機轉瞬即逝,很多事情根本就來不及多做考量的,朱棣也非那種婆婆媽媽之人,聽了秦光遠建議之後,根本就未有過多考量,直接果斷下令道:“所有兵丁停止衝鋒,調火炮隊上來!”
朱棣有了命令之後,接下來之事便是秦光遠這個提督的了。
得到朱棣命令之後,秦光遠立即朝身後與他一道衝鋒的顧飛火道:“命火炮所開炮,讓南軍嚐嚐我火炮的威力!”
顧飛火得命令之後立即飛奔找了一高地方,開始打起了旗語。
旗語這東西在很早的時候便已經用到軍中去了,也無需秦光遠重新教授,一些開炮,停炮,甚至是發射角度之事也皆是顧飛火敲定的。
衝鋒之戰雖說很大程度之上是用不到火炮所的,但火炮所的兵丁卻也是一直都在嚴陣以待之中,無有任何的懈怠之心。,
江營是火炮所的百戶,江營雖說在頭腦之上不如顧飛火一些,卻也是那種腳踏實地之地。
遠遠看到土丘之上顧飛火的其餘之後,立即下令道:“所有炮手即刻準備,東南方向,準備開炮!”
轟隆,轟隆…
很快,火炮所打出來的炮彈便齊齊在前方敵軍之中炸裂開來。
翟能纔剛把火器營調上來還未開始發射,軍中便被火炮襲擊了。
“快撤,撤軍…”
隨着翟能命令的下達,後路便前路便退出了與燕軍的交鋒。
在敵軍撤軍之後,秦光遠才下令火炮所停止炮擊之後,兩邊側翼便響起了敵軍的衝殺之聲。
這是正面衝鋒不行,轉而變成了襲擊兩邊側翼。
兩邊側翼被襲,火炮所便無可射擊角。
朱棣對兩邊側翼被襲沒有絲毫慌亂,立即沉聲喊道:“所有人,即刻迎敵!”
此番敵人衝鋒速度明顯加快,神機營和對方的火器營在還未交戰之時便率先發射了火銃。
火器營兵丁對火銃的發射明顯不如神機營兵丁,雖有打中燕軍,卻是寥寥無幾,神機營的火銃手卻是打中了不少敵軍。
但即便是這種情況之下,燕軍和南軍便很快相遇在了一起。
大部分的燕軍手中可是未有火銃的,只能是抽出了手中佩劍開始了白刃戰。
狹路相逢勇者勝,白刃相交憑藉的固有士氣,但更多的卻是也有人數因素。
很明顯,燕軍在人數之上遠遠出於劣勢。
南軍兵丁越傻越猛,燕軍將士明顯出於了下風。
秦光遠承諾要保護姚廣孝,可姚廣孝手持刀劍比秦光遠還要厲害,又何須秦光遠的保護。
由於戰況太過激烈,秦光遠身上所攜帶的子彈很快又用盡,只能是又拿起了朱棣贈與的那把佩劍來。
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溼鞋,與如此之多的敵人交戰哪有不中刀之理,只不過在此時自然是不會再顧上中刀了。
若是此時顧慮的還是身上的傷口,那用不了多久便連小命也得搭上。
不知曉戰鬥打了多長時間,晴朗的天氣竟突然颳起了一道大風。
北方就是如此,一年四季都得刮傷幾場大風。
大風颳至戰場之上,有不少人被吹來的沙粒迷了眼,也有不少兵丁因此而丟掉了性命。
秦光遠趁此機會斬殺了面前的兩個兵丁後,一擡頭竟看到那股吹至陣地上的大旋風,竟攔腰刮斷了寫有大大李字的敵軍帥旗。
“快看,快看…帥旗倒了,帥旗倒了,這是天亡我軍啊!”秦光遠立即大喊道。
反正兩軍混跡在一起,是誰喊的已分辨不出來了,只要是事實擺在那裡足夠讓南軍軍心打亂了。
兩軍之中那麼多人,肯定是不止秦光遠一人親眼看到大旋風颳斷李景隆帥旗的。
秦光遠話音纔不過剛落下,便有人又道:“是那股大風颳斷了帥旗,天意不可違啊!”
有這兩道聲音之後,南軍兵丁明顯騷亂了起來。
第一個喊出天意不可違的兵丁很快被自己上官斬殺,雖如此,騷亂局面仍舊不止。
在這個龜殼之上刻個字就能拉攏到一大堆人一起造反的時代,如此情景又只是斬殺一個帶頭之人就能平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