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多長時間朱棣便推門重新坐在了他剛纔才坐過的那個位置之上,朱能也並未再跟着進來。
朱棣進來之後便像往常一般端着飯碗吃飯,並看不出任何異樣之處。
秦光遠卻是並沒有像往常一般狼吞虎嚥,而是拿出了郭合給他的那銀子,一文不少的放在了桌子上道:“王爺,這銀子乃是郭合所賄賂小子的。”
朱棣這才放下碗,問道:“剛纔爲何不拿出來?”
秦光遠再剛開始的時候的確是沒有把郭合所賄賂的銀子交出去,但看朱能拉着朱棣出去說了一通隱秘之言後,朱棣的臉色有些不太好,若是隻是因爲五兩銀子就讓朱棣起疑心的話,那可真就是太不值得了。
秦光遠一五一十的回道:“小子本是想再事後再與王爺做彙報,但又考慮到郭合再給小子這銀子之時事悄悄給的,朱將軍可能會有誤會,爲免王爺疑心,小子也就只有在此時拿出來了。”
秦光遠的這一番話講完之後,還沒等朱棣說話,他便又接着道:“王爺,小子收郭合這五兩銀子也是有用意的,郭合他是主動歸附於王爺的,這就使得他有些底氣不足,小子若是不收他這五兩銀子的話,難免會使得他心緒不寧,心緒不寧難免就要給自己找後路,這樣的話還怎死心塌地效忠王爺,爲讓郭合心裡踏實,小子便不得不收下了這筆銀子。”
朱棣對秦光遠的這一番話不置可否,在秦光遠的話講完之後,朱棣便開口喊道:“馬和,把秦百戶交上來的銀子充入賬房。”
馬和看了秦光遠一眼,回道:“是,王爺。”
秦光遠怎麼也沒想到朱棣竟然會把區區五兩銀子都充入到賬房之中,北平雖說不是富裕之地,但朱棣卻也不窮,哪次他賞賜有功之人時至少不得是百十兩的銀子。
朱棣把秦光遠區區五兩的賄銀收入到賬房之中,那意思也很明顯了,就是因秦光遠再一開始之時沒把郭合的賄賂擺在明面之上。
若是秦光遠再一開始的時候把郭合的賄銀拿出來的話,朱棣說不準當場就把銀子賞賜給秦光遠了。
秦光遠現在雖有卞武爲他賺取銀子,但誰還會嫌棄銀子多呢,被朱棣收走了銀子之後,秦光遠還是有些肉疼的。
朱高煦向來都是與秦光遠穿一條褲子的,他也知曉秦光遠是愛財之人,便適時的爲秦光遠說起話來。
“父王,光遠此去通州之事雖說不大,但也着實是付出辛苦了,區區五兩銀子對王府來說連牙縫都不夠塞,何不直接賞賜給光遠呢。”
朱高煦給秦光遠說話,秦光遠心中自然是無盡歡喜的,衝着朱高煦投去了一個感謝的眼神。
朱高煦所言着實正確,那五兩銀子對王府來講真的不過是杯水車薪之事,秦光遠以爲朱棣有了朱高煦這個臺階會真就把那五兩銀子賞賜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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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了,朱棣聽了朱高煦之言後,冷哼一聲道:“本王成命何時有收回之時?”
朱棣丟下這句話之後還不等朱高煦再說話,便直接站起身來,衝着秦光遠道:“秦百戶,明日你去攻薊州,限你兩日之內必須拿下,若是不然,便軍法從事。”
秦光遠立即放下筷子,也站起身來問道:“王爺,燕軍三衛?”
朱棣冷聲回道:“秦百戶能力出衆沒有三衛從旁協助應當也能夠完成吧?護衛王府安全之時就不用你神機營了,神機營的兵丁你可全部帶去,今日是初六日,本王要你在初八必須拿下。”
朱棣在那次把通州之事交給秦光遠之時的神機營之時,好歹還派遣了燕軍三衛的人從旁協助,現在卻把諾大的薊州全部交給了神機營。
秦光遠從沒做過這個大的事情,底氣有些不足,道:“王爺,小子的神機營纔不過區區二百人如何能拿下一城池?還請王爺能譴三衛的將士們協助一二。”
朱棣的語氣更冷了,沒好氣的道:“此乃本王軍令,軍令有討價還價之情況嗎?告訴你,兩日之內神機營必須拿下,本王給你神機營軍餉和火器不是養閒人的。”
秦光遠還未作答,朱棣又對朱高煦道:“高煦,你往後便與神機營一塊行動吧,你二人關係不是好嗎?有一人犯錯,另一人便受誅連之罪。”
丟下這句話之後,朱棣一甩動袖子便走。
朱棣丟下這句話走了之後,朱高煦反倒是顯得很高興,興沖沖的衝着秦光遠道:“光遠,聽見了,你笑可要安分些,往後少犯錯,別害的本王子與你一塊受罪。”
朱高煦興奮,秦光遠可不這般想,朱棣所交代下去的任務又豈是那般容易完成的。
秦光遠也沒搭理朱高煦,而是走到姚廣孝身邊,可憐巴巴的道:“大師,你說過咱二人是要做忘年之交的,我有了好東西可一直都在想着大師的...”
姚廣孝師聰明人,其實秦光遠不用開口,他都能想到秦光遠將要說什麼,但就是沒有點破,反而還笑嘻嘻的問道:“你想着貧僧,你只要不在背後罵貧僧,貧僧便滿足了,算了,貧僧大人大量不與你小子計較,說吧,你小子有何事求到貧僧頭上來了?”
秦光遠立馬開口道:“就知道大師不是那種斤斤計較之人,求大師去與王爺說說,請他收回成命,小子區區二百神機營着實沒辦法拿下一座城池的,大師,此時在嚴格意義上來講是王爺起兵的第一仗,若是小子打了敗仗,那對將士們的士氣得造成多大的影響,如此結果,小子實在是擔不起啊!”
朱高煦想要與秦光遠大幹一場,沒成想秦光遠卻說出了這麼窩囊的一番話來,這讓朱高煦心中很是不痛快,不滿的開口道:“你小子莫不是怕死了,你若怕死,本王子可去與父王請命,讓他把神機營交給本王子,你還回你的醉香酒館去說書去。”
秦光遠呵呵一笑道:“二王子說對了,我真就怕死了,你快去與王爺說,王爺若是同意的話,我還就真的願意去醉香酒館接着說書去。”
朱高煦反而才又回道:“想的美,我爲何要給你去說此言去!”
與朱高煦爭論過之後,秦光遠又求到了姚廣孝的頭上。
姚廣孝呵呵笑着道:“光遠,不是貧僧不願意幫你,實則是貧僧也無能爲力了。”
姚廣孝的話音纔剛落,朱高熾便道:“光遠,本世子去幫着你與父王說說,成不成的本世子也不敢保證。”
朱棣可是那種只要下定決心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人,雖說是在飯桌之上,朱棣既然已經下達命令,那不管是誰去求情,更改的希望都不是很大了。
秦光遠這麼說不過只是寄託一份希望罷了,一聽說朱高熾願意幫忙,秦光遠立即表示感謝道:“多謝世子殿下。”
朱高煦倒也是大度,擺擺手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行了,那本世子便去找父王了。”
朱高熾要站起來之時,不遠處的兩個隨從立即便特別有眼力勁兒的扶起了他。
朱高熾才走出兩步,朱高燧立即便站起來道:“大哥,等等我,我願與你一塊去勸父王。”
朱高熾還未回話,朱高煦便沒好氣的道:“站住你,有你何事?大哥本事多大,有他去勸說父王便已經足夠了!”
朱高燧說來說去的還是很給朱高煦面子的,朱高煦這麼一說,朱高燧有些不情願的坐了下來,道:“大哥,你去吧,我就不去吧。”
朱高熾對此也未多說,只是衝着秦光遠留下了一句,“光遠,你便等着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