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在拿到朱允炆的書信,確定秦光遠所言沒有摻水後,才又道:“既已上了山,便去火器作坊看看吧,這麼些日子火器沒弄出一件,弄出的動靜倒是不小。”
朱棣要去火器作坊,馬和便只能是跟着了。
馬和陪着朱棣纔剛出秦光遠的屋子便瞧間王郎中身後跟着一男子匆匆而走,在這男子手上還提溜着好幾包藥。
王郎中疾步匆匆的從秦光遠屋子旁走過,走過來纔看到站在屋門口的朱棣,又退了回來給朱棣見了禮。
朱棣笑着問道:“怎麼?那火器作坊有人員傷亡?把王郎中都給勞煩上山了!”
王郎中有些憤憤的道:“秦家那小子一貫都不安分,以前的時候就經常被秦家老爺罰跪祠堂,後來秦家落敗他想翻天也沒機會,如今他又掌管了秦家,還不知道得把天捅多大個簍子,唉...”
王郎中嘆着氣道:“王爺,老朽得馬上去那作坊看看了。”
朱棣也沒有那王郎中多做寒暄,只是道:“本王也過去看看,一起吧!”
王郎中年紀雖大了,但步伐也不算慢,能跟得上朱棣,一行人到了火器作坊時便見秦光遠和朱高煦以及姚廣孝等人正在一大樹底下乘着涼呢。
而不遠處的大火已經撲滅了,有人在收拾着殘局呢。
還是秦光遠率先發現了朱棣,推了一下朱高煦和姚廣孝,幾人站起身來走到朱棣身邊對他見了禮。
朱棣率先問道:“爲何會爆炸?”
秦光遠攤攤手道:“還不知,火已經撲滅了,收拾一下看是否能查出原因來,不過應當是夠嗆了,大火一燒起來,任何原因都存不住。”
王郎中關心的可不是爆炸原因,他最關心的便是傷亡之人,在秦光遠回答完朱棣的問題之後,他便立馬問道:“傷員呢,傷員何在?”
秦光遠笑了笑,回道:“還未清理出來,也無法確定具體的傷亡人數,再等等吧。”
王郎中身後拿着草藥之人把手中的東西往下一放,道:“少爺,小的去滅火了,草藥先擱在此處了。”
秦光遠也沒說話,只是擺擺手表示同意。
“王爺,如今走水原因不明,那火器作坊也無法待了,王爺先在此處歇息片刻,待那便殘局收拾乾淨了,確定了那火器作坊的安全後再說。”
秦光遠話音纔剛落,朱高煦便扯着嗓子吼道:“誰?誰在那裡?鬼鬼祟祟的作甚!”
衆人朱高煦的聲音看過去,纔看到在不遠處的一大樹旁正躲着幾個鬼鬼祟祟的孩子。
“鄭英山?你們幾個怎在這裡?不是早就告訴你們不準靠近火器作坊了嗎?”
秦光遠話音剛落,幾個孩子便站了出來,一孩子看到秦光遠或許是有些緊張了,急忙結結巴巴的開口回道:“少爺...小人只是好奇罷了...本想看一眼就走的,哪成想程剛的火信子不知丟哪兒,小人幾個便才又返回尋找的。”
這下秦光遠才終於找到關鍵原因了,那倉庫在存放火藥之後秦光遠還特地去看過,是在陰涼之處的,是存放火藥的絕佳條件了。
“什麼?”秦光遠聽了乃孩子的回答後便厲喝着問道:“你們幾個說實話,有無去那倉庫?”
秦光遠發脾氣之後還是極爲可怕的,幾個孩子畏畏縮縮的紛紛回道:“去...去了...”
聽了這幾個孩子的回答,不用想也知曉此次存放火藥的倉庫爆炸的原因是什麼了。
“程剛是誰,站出來!”
一個身體強健的孩子往前一步站了出來,“少...少爺...”
“你的火信子是否找到?”
那叫程剛的孩子搖搖頭,道:“沒...沒有...”
秦光遠聽了那個叫程剛的孩子的回答,一腳踢飛了旁邊的一個石子,大聲吼道:“趙耀祖,趙耀祖...”
趙耀祖此時正指揮着衆人清理大火焚燒的雜物呢,聽到秦光遠的喊聲後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先給朱棣行了禮,之後才問道:“何事?我正忙着呢!”
“去下山,把他們幾個的老爹都給我喊到這裡來,讓他們好生看看他們崽子的傑作,還有,把杜響也給我喊過來,他那先生是幹什麼吃的,他的學生逃課他也沒曾發現嗎?如今他學生闖下如此大火,他那先生也絕逃不了干係。”
秦光遠在暴怒之下,趙耀祖是有些害怕的,但是卻也是不得不再詢問道:“把他們直接喊到這裡來?那...你不是說這裡不準任何人上來嗎?”
秦光遠冷哼一聲,道:“如此之大的爆炸還妄想藏的住嗎?去喊!”
趙耀祖也不多言了,只是道:“那我去喊了。”
趙耀祖走了之後,虎子纔開言問道:“少爺...那爆炸是我們幾個引起的?”
秦光遠現在在看到虎子之時有種想要把他手撕了的衝動,沒好氣的道:“你以爲呢?早就與你們說過,這裡不準任何人隨便上來,你們幾個上來也就罷了,還帶着火上來,你們幾個帶着火信子作甚?”
“本是準備來此處看上一圈便回去烤麻雀的,哪成想剛走沒多久,此處便發生了爆炸,小的幾個倒是也沒在意,麻雀也都抓到了,準備生火之時才發現火信子不見了,這才返回找。”
虎子解釋到這裡,此事差不多也有眉目了。
朱棣便開口道:“本王也無事可幹,便自行在你這東臨山走走,你先處理這個事情吧,本王等着你的結果。”
朱棣想要在東臨山閒逛,秦光遠自是攔不住的,反正他這東臨山也沒甚見不得人的地方。
“行,那王爺請便...有任何需要直接吩咐莊戶們去做就行,待小子處理過此事之後馬上便過去。”
“大師,你也一起?”朱棣又詢問姚廣孝道。
姚廣孝對秦光遠東臨山的大棚以及方便麪作坊是極爲好奇的,現在既有這個機會他當然是不會放過的。
“好啊,那幾日貧僧便陪着王爺一起了。”姚廣孝答應的很爽快,
在姚廣孝答應之後,秦光遠才又衝着朱高煦吩咐道:“高煦,你也一起吧。”
朱高煦在回北平沒幾日後便跟着秦光遠在東臨山轉悠過一圈了,他對東臨山之事其實並不是很感興趣的,不過,既然朱棣有了吩咐他還是得跟着一起的。
“是,父王。”
在朱棣等人走了之後,虎子才嬉皮笑臉的問道:“少爺,那倉庫還真是小的幾個給弄成那般樣子的?”
秦光遠冷着臉,道:“本少爺哪有閒工夫與你們鬧着玩,杜響教授你們也有些時日了,你們難道沒看見那倉庫牆上所寫的幾個大字嗎?”
虎子搖了搖頭,倒是虎子一旁的程剛回道:“那牆上好像的確是有字的,應當是嚴禁煙火四個字!”
程剛粗心的把火信子丟到了倉庫之中,卻是把牆壁之上的四個大字給注意到了。
“知曉是何意吧?嚴禁煙火!”秦光遠擺擺手,不耐煩的道:“行了,不與你們說了,等你們各自老爹來了再說,那倉庫裡面的東西至少也得有一千兩紋銀的東西,若是沒有人員傷亡還好,若是有人因此而傷亡,這個事情也得算到你們幾個的頭上。”
秦光遠這個時候也沒有威脅他們幾人的意思,他所說的可都是實話,他的話音剛落,幾個孩子便嚶嚶的哭了起來。
一千兩銀子他們父子兩代人兩輩子加起來恐都不會見到那麼多銀子的。
“哭?哭能有何用?本少爺早就規定任何人不準無顧到此,你們既然不聽,那就得承擔爲此造成的一切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