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擡眼一看,入目是一大片墳地,而所謂掛墳就在清明節後人拜祭時一般會在墳上插一根挺直的竹竿,竹竿頂上是一串色彩鮮豔的紙錢隨風飄揚,說玄乎點就是招魂蟠的意思,爲死者引路回家……
清明時期,從墳上面的竹竿數量就能知道來了多少戶後人祭祀
而墳土插上竹竿又表示這個墳地的後人還在,大家都不要動,因爲有些孤墳因爲年代太久遠,慢慢的就踏了,在加上清明的時候都不見後世祭祀,時間一長,這墳地或許就變成了叢林,地基,農田。在加上在村裡只有富裕的人家纔會請人雕刻墓碑,百分之九十的墳山都沒有石碑,這也造成了很多海歸要尋祖墳往往千難萬難。
所以清明時節真的該去祭祀祖先們,在有就是壘上一些新墳土,因爲你以後也會躺下,你自己都不祭祀,還能指望後人祭祀你嗎?
而在村裡還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在清明節當天是不上墳的,要麼提前要麼推後,所以即便外出打工,只要不是太遠,只要有心,總能找到時間去上墳,當然,如果有家人或者親戚代爲上墳也是可以的,反正就是每年墳墓有人祭祀就行了。
回過神的方文看着前方疑惑的問道:“這還是新掛上的墳?”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時間一久,竹竿就會被風颳倒,或是朽爛,但前面的飄蕩的竹竿上面的紙錢都還是新的。
李老師看了片刻,瞭然的說道:“原來是啞巴,走我們過去看看”
方文這時候也看見了前面飄蕩起了煙霧,應該是有人在燒紙錢,只是看不真切而已。
幾分鐘後,方文小心的饒過一座座的墳土,總算是看見了前面的情形,卻是有一個灰衣男子趴在一座半新墳前燒紙錢。
李老師這時候出聲道:“這是下面村裡的啞巴,到不是真的是啞巴,只是三歲纔開口說話,所以就得了這麼個小名”
方文點了點頭,村裡人一般都伴隨着一個諢號,其實李老師這個稱呼就是老人的諢號,只是比較文雅一些。
等兩人一走近,啞巴估計也聽見了動靜,回過身來一看是老人,連忙出聲道:“李老師你快幫我看看墳土堆好了沒有。”
方文這纔看清楚啞巴的骨架子相當之大,雖然比他矮上一點,但身得虎背熊腰,一雙手足有沙鍋大小,指尖佈滿了老繭,一看就是能挑兩百斤大籮筐的猛男。
李老師這時候走上前,皺着眉頭看了看墳土,疑惑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誰這麼缺德跑來挖你家墳山。”
方文聽見老人這麼一說,連忙往墳上一看,頓時驚愕無比,村裡的墳山的構造一般是往下打一個坑,然後把棺材放進去,接着用石頭堆砌成一個品字形,最後在石頭後面堆砌滿泥土,後人祭祀的時候也一般會帶上農具,先把墳上的雜草扯掉,然後又挖一些新的泥土堆砌在上面。
但現在這個墳土前面的石頭是舊的,佈滿了青苔,但後面的泥土居然全是新的,在一看地上的農具,這明顯是啞巴剛剛纔碼好的,在村裡挖這種有後人祭祀的祖墳可是件大事,弄不好會鬧出人命的。你敢挖我家祖墳,老子就敢提刀做了你。
啞巴生了一張相當剛毅的面孔,不過神色卻有些木納,或者說是老實相貌吧,此時出聲道:“是我小弟來挖的,說我爺爺不保佑他。”
李老師信風水命理,對這種事自然看不過眼,重重哼了一聲,怒道:“哪裡有這種道理,日子過得不好就全怪罪到先人頭不成,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墳挖得太深,氣都泄了,哎”
啞巴一聽,自然大驚,木納的神色上也多了幾分怒氣,“當初姐姐沒嫁的時候家裡修了新房子,都是我們三姐妹掙的錢,後來姐姐嫁了,小弟就鬧着要分家,我就搬到老房子去了。在後來姐夫在城裡開了家小館子,老漢和老孃就跟着去了城裡,在到後來小弟成天瞎混,地也不種了,磚廠那邊也時常不去開工,昨晚我聽別人別說小弟賭錢又輸了,喝了酒鬧着要挖祖墳,我今早上山一看,還真是把爺爺的墳給挖了大半。”
不說啞巴本人,方文聽着也是怒氣值上涌,因爲挖祖墳已經和喪盡天良掛鉤了。
李老師嘆了口氣,“你爺爺這墳要從新修一下了,到也不急,過幾天你來找我。”
“麻煩李老師了。”啞巴千恩萬謝道,幫人修墳是個麻煩事,修好了是你的本事,一但其後人家裡有什麼事就會怪到這修墳的人身上,而且修墳也就給個紅包而已,沒什麼搞頭,李老師願意出手,啞巴頓時露出了喜色。
這時候啞巴拿出煙散上,方文接過來一看,是縣城裡自產的煙,兩塊錢一包,味道到也不錯。
“恩,我還有事,就先走了,這位是我徒弟方文,以後你小弟在鬧事你就去找他幫忙。”
李老師話一落,方文就納悶了,他還能管到別人的家務事?
沒想啞巴忽然大喜道:“原來你就是方站長,前幾天我家的酒米還是你收的呢。”
“都是村民擡舉了,其實我只是個小副站長,恩,你有事就來找我吧,公社就有我的電話號碼。”師傅既然已經開口了,方文自然包攬了下來。
“謝謝方站長,真是太感謝了。”啞巴大喜道。
方文看了看天色,這連何首烏的影子還沒見到呢,自然也就趕緊告辭上路了。
往前走了片刻,李老師忽然出聲道:“啞巴的面相有些特別,人又忠厚老實,一個人種了十幾畝地,他家裡自然沒那麼多地,連帶着把三溝兒他外公一家的地也一起種了,每年光包穀就能收八千多斤,餵了十幾頭豬,是個種地的好手,你以後到是可以找他幫工,對的命格也有些幫助。”
“八千多斤?”方文還真是震驚了,一般一戶村民家裡每年收的包穀(玉米)也就一千多斤而已,不用稱,用籮筐一裝就能知道,一個人種八千多斤,還要餵豬等其它農活,這得要多麻利的手腳,多勤勞的性格才能做到啊,換個人來說不定會給累死在土地裡。
見老人不打算多說啞巴的事,雖然有些疑惑這啞巴的面相,還有他能幫上什麼忙,到也沒有多問。
沒多久,李老師忽然笑道:“找到了,果然還在。”
方文這時候卻是感覺涼颼颼的,因爲前面又有一個生基孔,而且相當巨大,自然也是被娼過的,生基孔旁邊有一個顆老樹,枝葉到不茂密,老樹上纏繞着一大片山藥藤條,相當粗壯,傻子都能看出下面的山藥應該相當巨大。
忽然方文才想到他們兩人都沒帶鋤頭,他只帶了一個柴刀,這要怎麼挖?
李老師可能是看出了他的疑惑,笑道:“你取這樹上的枝條慢慢往下刨,只能用這樹枝。”
師傅既然發話了,又是爲了他乾兒子黃狗兒,方文連忙爬上樹,拉了一個大枝椏下來,然後取前面一節粗壯的,這時候又發現藤條上有很多山藥豆,這個也是好東西,和下面山藥的營養差不多,就是個太小了,全摘下來也沒有一斤,不過卻可以當種子用。
既然決定動手,方文也就開始順着藤根開始刨了起來,這一刨就是半個小時,終於,刨到了山藥特有的皮渣子,“看見了。”
李老師一聽,也連忙走上前來,出聲道:“慢點,看看是不是人頭形,如果不是就先不要動。”
方文應了一聲,手上卻是不停,因爲此時他比老人還要激動,畢竟是傳說中的東西,幾分鐘後,方文大叫道:“真的是人頭形。“
“好,慢慢挖,下面還有。”
二十分鐘後,一老一少都對着人頭形山藥發起呆來,足足挖了七個出來,好傢伙,每一個都比小孩頭顱大,五斤重左右,上面雖然沒有五官,卻有兩個深窩,彷彿是這山藥球的眼睛一般,而接連藤條的位置又彷彿是嘴巴,方文不由得感嘆大自然果然無其不有啊。
“師傅,您這麼驚訝幹嘛,難道您老以前也沒見過?”方文忽然疑惑無比的問道。
李老師尷尬的笑了笑,道:“這不是年份沒到,都還沒來得及挖出來嗎。”
方文忽然注意到這個“都”字,連忙說道:“今兒的天氣真不錯啊,要不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去把年份夠了的都挖出來吧。”
老人搖了要頭,笑罵道:“等你取了媳婦師傅在帶你去挖其它地方的。”
方文頓時無語,不過有了這七個已經大發了,心想着拿一個給黃狗兒吃,剩下的六個自然是要貪污了,嘎嘎……
接着又小心的把藤條上的種子全部收集齊來,留着下個月珠子發光後當種子用,而這藤條自然沒有用了,一但把山藥挖出來,就算在移植這年份又只有從頭開始算起,只是苗種比較好而已。
“前面就有何首烏,到是不用多走路。”李老師笑道,然後讓方文把山藥留在這兒回頭在來拿。
方文自然不願意了,立馬脫下衣服把七個山藥球包裹起來,打了個古代常見的包袱節背在背上,一擡眼忽然發現老人看着他胸口的獸皮小袋子發呆。
壞了,怎麼把胸口掛着珠子的事情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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