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慕澤聽到慕茵說了什麼之後,急忙捂着電話的聽筒,看了眼靜之,小聲的說:“媽,這個時候……”
“就是因爲這個時候,所以纔要小心,有些東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幾千年來大家堅持下來的忌諱不是沒道理的。”
慕茵是工程師,在凌慕澤心裡她一向都是唯物主義者,對於這樣的事情凌慕澤覺得母親從來都是不屑的。
然而現在……
說實話慕茵的態度凌慕澤雖然覺得苦惱,但是心裡卻有絲絲的喜悅,慕茵的態度說明她現在是清醒的,而且對靜之也是關心的。
這是不是說明以後母親和靜之之間的關係會緩和許多呢?!
雖然之前凌慕澤也不是很希望靜之去,因爲這樣的說法他也聽過,但是最後妥協了。
然而他不想讓靜之去和母親明令禁止不許靜之去還是有區別的,所以他雖然心裡有些高興母親態度的轉換,但是仍然希望能說服母親,“媽,對方不管怎麼說也是靜之的親爺爺……”
懷孕的人不能去白事的場合,靜之其實也是知道的,所以聽到凌慕澤這麼和慕茵說,她也明白了什麼,走過去,準備接過電話自己和慕茵說。
然而凌慕澤剛把電話拿開,準備遞給靜之的時候,慕茵在電話那邊激動的說:“是親爺爺,可是樑家的親爺爺是怎麼對待靜之的,我要是穆靜之打死我也不去,穆靜之是多想不開啊,竟然去摻和這樣的場合,不是說樑若言和郝瑩爲了樑老爺子留下的那三核桃倆棗的鬧的天翻地覆的嗎?!穆靜之缺那點錢啊,爲什麼非要讓人把矛頭都對準她呢!”
不管慕茵是因爲什麼原因說了這番話,至少聽到穆靜之的耳中是感動的。
除了凌慕澤和李煜,慕茵是第一個和自己說這話的人。
而且之前慕茵對自己的態度又是那麼的糟糕,所以更顯得難能可貴。
本來是堅決要去的靜之,此刻有點猶豫了,她的手攥了攥拳,又鬆開,迷惘的看着凌慕澤。
像是在問:“我到底去不去?”
她迷惘而無措的目光讓凌慕澤看的心疼。
但凡靜之狠心一點,就不會有這樣的糾結。
“凌慕澤,說話啊,你自己要是做不了主,電話給穆靜之,我自己和她說。”
長時間沒聽到凌慕澤說話,慕茵在電話那邊催促了。
屋裡很安靜,自然的,慕茵的聲音就特別的清楚。
穆靜之收回求助的看向凌慕澤的目光,伸手:“把電話給我吧。”
捂住電話聽筒,凌慕澤對靜之說:“你要是想去,我和我媽說。”
說話間凌慕澤就準備和慕茵再好好說說,可是穆靜之卻踮起腳尖,從凌慕澤手裡拿過了電話:“我和你媽媽說。”
凌慕澤不想靜之和慕茵直接對話,生怕他們吵起來了。
可是穆靜之卻沒想那麼多,剛拿過電話,叫了聲媽,慕茵就像是機關槍一樣突突突的說:“穆靜之,我對你是不喜歡,可是現在樑家的事情你最好還是不要摻和的好,我聽你舅媽說,樑若言和郝瑩爲了那點錢,已經在樑家鬧起來了,樑若言剛做完手術,人都站不穩呢,坐着輪椅都要和郝瑩吵,那樣的場合你確定要去?”
穆靜之心思一動:“媽……你去過了?”
“沒有,不是說了嗎,聽你舅媽說的,樑家人的現在都回家了,樑老爺子在醫院的太平間放着呢。”
太平間肯定不會去,穆靜之默了下說:“媽,那我聽你的,不去了,讓凌慕澤代替我去看看?”
“行,讓他趕緊給你送回來。”
說好之後,靜之掛了電話,看向凌慕澤:“走吧。”
凌慕澤很詫異靜之的態度:“你真的想好了,不去了?”
“聽你媽的意思,樑家人在家裡面佈置了靈堂,我去拜一下就走,你看看他們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樑家樑世傑已經去世了,樑若言又那個樣子,連個主事的人都沒有,凌慕澤在也能幫她們不少呢。
盯着靜之看了許久,凌慕澤說:“走吧。”
雪還在下,似乎沒有小的趨勢,路上雖然還沒結冰,但是開車也沒那麼的好走,靜之還懷孕,凌慕澤怕出事,開的特別慢,到了樑家那邊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下來了。
走到門口還沒進去,就聽到樑若言和郝瑩兩人在裡面爭吵。
樑若言因爲手術過後沒恢復好,很是虛弱,所以郝瑩的聲音就顯得特別的尖刻。
偶爾樑世媛還會勸幾句,但是她們吵的久了,樑世媛也麻木了,不說話了,任憑她們吵。
靜之在外面聽了一會兒,想要敲門的手頓住了,如果不是那點血緣的牽掛,她真不想出現在這裡。
凌慕澤心疼的眼神掠過靜之:“不想進去,就算了吧,咱們回去。”
穆靜之說:“不用,這是最後一次。”
她深呼吸斂好情緒,敲門。
開門的是樑世媛的丈夫,看到靜之和凌慕澤很是驚訝,趕緊把他們迎了進來。
樑世媛看到他們也很驚訝,雖然電話是她打的沒錯,可是想着而自己父親曾經是怎麼的對靜之的,她實在是不敢奢望什麼。
現在看到靜之,她知道,樑家到底是虧欠了靜之太多了。
靜之拜了拜樑老爺子,忍者傷感的情緒和樑世媛說了點客氣的話就準備離開了。
樑世媛也沒挽留她,畢竟樑若言和郝瑩還像是鬥雞眼一樣的在瞪着彼此呢,就是看向靜之的目光也特別的不友善。
可是靜之剛轉身,還沒出門,就被叫住了。
樑若言自己艱難的滑着輪椅,滑到靜之面前:“這就走了?爺爺的遺囑……”
“放棄一切的法律文件我早前已經交給姑姑了……”靜之冷漠的看着樑若言。
聽到靜之這麼說,樑世媛迅速的接話:“我不是給你看過了嗎?!”說着她就拿起了被隨手扔在茶几上的文件,扔到樑若言面前。
樑世媛的輕視和不屑樑若言感覺得到,然而她卻不在乎,挑眉:“不是假的就好。”
說完樑若言再次把目光放到郝瑩的身上,還沒開口,郝瑩先發制人:“穆靜之,你確定你要放棄這一切,看來我之前和你提的條件你全都忘記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