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靜之一出校門就看到了郝瑩,她下意識的不想見她,於是本能的就想躲着她,事實上她也這麼做了。
可是郝瑩卻叫住了她。
這一刻穆靜之有點討厭自己的視力這麼好,討厭自己隔着一段距離,都看到了郝瑩臉上似笑非笑的樣子。
她耐着性子等着郝瑩走近,不耐的問:“我說過了,我對樑家的東西不感興趣。”
郝瑩微微一笑:“知道你不感興趣,所以我纔想着和你好好聊一聊的。”
靜之涼涼的說:“聊?我們嗎?你不覺得有點天方夜譚嗎?”
郝瑩不喜歡穆靜之,她同樣也清楚的知道穆靜之對自己有敵意,可是怎麼辦呢?自己的下半輩子要生活,就不得不暫時面對穆靜之。
所以面對穆靜之的譏諷,她也耐着性子:“聽起來是有點天方夜譚,但是如果等你主動找我聊的時候,估計我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郝瑩的話太氣人,穆靜之下意識的就要反駁,可是看着郝瑩勢在必得的樣子,穆靜之把話又咽下去了。
在心裡默默的提醒自己,這是郝瑩,不是樑若言、楊雪或者是李燕。
郝瑩的手段不是一般的了得,不然當初自己的親生母親也不會含恨而終了。
眨了眨眼,穆靜之不再強硬,“聊什麼?”
郝瑩四下看了看,軍校的放學時間不如普通高校那麼的喧囂,但是周圍的路人也不少,“在這裡說嗎?”
穆靜之也順着郝瑩的視線四下看了看,學校門口的確不是能好好聊一聊的地方,可是軍校附近的商店什麼的都很少。
“走吧,我知道前面有個咖啡廳,新開的,一起去吧,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喝的慣咖啡。”
雖然郝瑩說的很是誠懇,可是眼神卻透着一種輕視。
穆靜之知道她的意思,在郝瑩眼中,自己終究是從清水鎮那樣小地方出來的人,雖然會賺錢,可能依然土氣,對於大街上越來越多的咖啡廳什麼的這樣的新鮮事物是接受不了的。
雖然看出了郝瑩的輕視之意,但是穆靜之也沒解釋,她淡淡說:“走吧。”
到了咖啡廳,郝瑩自以爲很時尚的點了一杯咖啡,穆靜之瞥了眼環境,面對服務生的詢問,她淡淡的問:“只有速溶咖啡嗎?沒有現磨的嗎?”
服務生一怔,搖頭,接着說:“我們這裡都是進口的……”
“不是現磨的就算了。”穆靜之打斷服務員的解釋。
“我們這裡的卡布奇諾口感……”服務員還試圖想穆靜之推薦,可是穆靜之卻問:“有帶點酸味的咖啡嗎?”
還沒帶服務員說話,郝瑩先出聲了,她嗤笑了一聲說:“靜之啊,咖啡苦倒是真的,酸……”
穆靜之說了這麼多可不是爲了說而說,她見郝瑩接話了,那自己的目的差不多也算是達到了,“我只喝曼特寧咖啡,是南美的一種,口感紮實,帶着讓人愉悅的酸味。”
服務員看着穆靜之像是懂咖啡的,就沒再多說,反而有點尷尬。
而郝瑩臉上的嘲諷則那麼的僵在了臉上,有點不自在的看了眼靜之。
穆靜之把郝瑩的輕視全都如數奉還之後,淡淡的對服務員說:“一杯白開水,謝謝。”
郝瑩覺得自己今天來找穆靜之肯定是要打勝仗的,所以剛纔是有意的嘲諷,可現在她的心情變得有點糟糕了,但是想着自己的目的,她又打起了精神,也不和穆靜之兜圈子了,“你爺爺的遺囑你就執行吧。”
正在喝水的穆靜之聽到郝瑩的話差點嗆到了:“什麼?我沒聽錯吧,你竟然讓我同意?”
“對,同意。”
穆靜之有點不明白郝瑩的意思,“我要是同意了,以後樑若言就是我的責任了,你這個養母就輕鬆了,算盤倒是打的很精明,雖然我不喜歡樑若言,但是我卻有點同情她了,碰到你這麼個養母。”
“你同意了,至於樑若言你管不管無所謂啊,雖然那是遺囑,可是這種條款的約束力也沒那麼強吧,因爲要管樑若言的條款太主觀。”
這麼說沒錯,穆靜之也知道,當初她傷心主要是因爲樑老爺子的態度問題。
只是面對郝瑩,穆靜之是戒備的,“你到底什麼意思,就直說。”
“樑家的東西你反正不要,你到手之後轉給我,我把本該屬於你的東西給你。如果你要是放棄了樑家的東西的話,那就是便宜了樑若言。我一分也得不到的,因爲老爺子防我防的很緊。”
樑老爺子怎麼防範郝瑩,穆靜之不關心,她微微眯着眼睛看着郝瑩:“什麼叫屬於我的東西?我不覺得我有什麼東西在你手裡。”
郝瑩覺得自己終於在穆靜之面前佔了一次上風:“本來我並不想利用這件事,因爲弄不好我自己也要賠進去了,但是要怪呢,就怪老爺子太狠心,對於你這個親孫女太狠,那就不要怪我了。”
“說重點。”
“重點就是,穆靜之,你是不是有工資以外的收入?”
靜之一怔,心立刻跌到餓了谷底,她恍然明白了張建國手中爲什麼有自己的存摺了,可是自己的東西怎麼會跑到郝瑩手裡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
郝瑩見穆靜之皺眉努力在思考的樣子,就主動的給她解惑了:“當初你爸爸生病的時候,樑若言去你姥姥家鬧過,想讓你掏錢,可是你姥姥啊,那脾氣一點就炸了,爲了打發樑若言就甩了一張你的存摺,樑若言如獲至寶,可是到了銀行去取錢的時候才發現,裡面根本就沒錢,就生氣的扔了,恰好我撿到了。”
穆靜之手腳發麻,她不想問郝瑩怎麼和張建國勾結在一起了,既然她要利用這個存摺了,那就證明她是準備算計自己了。
而事實上,那個存摺上要是張建國真的往上面打錢了,那麼自己真的是有口難辯了。
看着穆靜之如喪考妣的樣子,心裡得意極了,她喝了一口速溶咖啡,好像特別享受的閉了閉眼睛,然後幽幽的問:“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我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