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幾人都被林夏的話鎮住了,呆呆的看着她,久久不語。
林夏看看他們笑笑,“傻了!快點吃飯!以後就按我說的這麼幹!”
她知道她忽然這樣轉變,他們肯定會有些不適應,但慢慢的改變她真的做不到!
每當想到他們的以後,林夏的心便火燒火燎的難受。
在她面前的三人是她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最想要保護的人。
她必須要說出自己真正的想法,然後讓他們也跟自己一樣,變得不再懦弱,不再隱忍,懂得反抗。
旁人幫只能幫一時,幫不了一世,還是要自己立的起來才行!
“好!大姐!聽你的!”林冬拿起筷子,夾了一大口白菜,只覺得吃到嘴裡特別的香。
林春和林秋也收起臉上的震撼,開始吃飯,但目光卻總不由自主的看向自信堅毅的林夏。
當林冬聽說了金嬸帶來的消息時,他也加入到了勸說的隊伍中。
“大哥!等到開始徵兵,你去報名吧!”
“冬子!吃飯!先別說這些了!”林春擡起頭,望着齊齊看着自己的弟弟和妹妹們,“你們也不用勸我,讓我自己好好想想!”
“那成!大哥!你慢慢想!反正時間還來得及!”
林冬跟姐姐們對視了一眼,抿抿嘴脣,他其實明白大哥是咋想的。
大哥沒準還想着以後接班的事,可在他看來那個班有林強在,他們哥倆哪個都未必能接班。
林夏也知道這事急不得,所以她也不再提這個,兄弟姐妹們避開這個聊着天。
林春悶頭一口口的吃着飯,其實他心裡亂糟糟的也在想着這事。
他需要考慮的地方太多了,首先爸未必能同意他去,他這現在上班每月交家不少。
當兵是光榮,可拿津貼聽說很少,到時候家裡的負擔更重。
還有他這一走,三年回不來,中途只有一次的探親假,妹妹和弟弟們怎麼辦?
尤其後媽的兒女也長大了,個個都不是那善茬,這以後日子還不得更加的難過?
他想着還是在家裡就近上班的好,以後接了班是正式工人跟當兵的比也不差啥了。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有些遺憾……
飯後,林春和林冬趁着沒到時間,忙去院子裡劈柴火,林秋和林夏在廚房裡刷碗收拾。
林秋斜着身子透過窗戶看眼院子裡乾的熱火朝天的哥倆,小聲的跟林夏說,“姐!你說小弟能勸通大哥嗎?我估計夠嗆!大哥要是擰起來誰也說不聽!”
她真的太想有個當兵的哥哥了,她的小姐妹中家裡有當兵的,有條軍綠色的褲子,好看極了。
林夏手上刷碗的動作沒停,“小秋,咱們啊不能急,大哥想不想去先不提,你別忘了,還有爸他們呢……”
林秋泄了氣,大力的刷着鍋,“也是!哎!姐,咱們啥時候能自己過就好了!”
她真是過夠這樣的日子!
林夏擦擦手安慰她,“以後啊,咱們的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過的!對了,小秋,你想沒想過以後想幹啥工作?”
她覺得大哥的事可以緩緩,妹妹的工作卻不能再拖下去了。
“姐!我幹啥都行!只要能上班!我是真不願意在家裡幹活了!”
林秋初中畢業一直也沒有找到合適的廠子上班,次次都沒趕上點,人家招工的不是滿了就是暫時不招人。
“那行!我明天上班看看能不能想想招給你先把工作找了!”林夏心裡其實有個一個模糊的想法,但一切還是要看情況再定。
姐妹倆親熱的聊着家常,外面幹活的哥倆也一邊劈柈子一邊嘮嗑兒。
林冬擦擦腦門上的汗,“大哥!我咋覺得大姐今天跟平常有點不一樣了呢?”
從他今天一回來,大姐跟換個人似的。
雖然這種變化他很喜歡,卻心裡突突的沒底。
林春手裡掄斧子動作沒停,咔咔的劈着柈子,“咋沒覺出來?我琢磨你大姐沒準是生了一次病,人變通透了!”
他沒別的想法,只要大妹妹沒啥事就好。
這麼多年,他個當大哥的也沒做出個哥哥樣,心裡要說沒有愧疚那是不可能的。
“也是!昨晚燒成那樣,可把咱們都嚇壞了!”林冬默默點頭,他悄悄的瞄了眼林春繃着的臉,“大哥!你跟我說句實話,你到底想不想去當兵?”
林春站直了腰,看向林冬,抿了抿脣,“冬子!說實話,大哥心裡也亂亂的!我知道要是等接咱爸的班,少說也得再等幾年,而這幾年裡說不上還有啥變化。
我這歲數錯過了今年沒準就再也沒機會當兵;可我要是真去了,你們幾個在家咋整?”
他覺得心裡矛盾的不行,左右爲難,又下不了狠心,做不出決定。
林冬笑了笑,語氣輕鬆,“那有啥咋整的?以後我大姐二姐上班,我好好上學唄!大哥,要我說你不如去報名試一把,別給自己留下啥遺憾。
過不了體檢和審查咱也不怕,到時候老老實實地回廠子上班……”
“我再好好想想吧!”林春呸呸吐了兩口吐沫,繼續掄起斧子開始幹活。
“行!”林冬沒再多勸,他把林春劈好的柈子歸攏一抱,就抱去柈垛那裡整齊的碼好。
等林春和林冬上班上學離開,林秋去了後院,林夏回屋開始整理自己的所有財產。
當看到用花手絹包着的那七塊五毛六分錢時,林夏輕輕的嘆了口氣。
雖然現在這些錢購買力驚人,這七塊多錢能買不老少的東西,可她想做點什麼小本經營的小買賣的話,這點錢還真是不夠看啊。
不過林夏只是氣餒了一會兒,她就重新打起了精神,沒有本錢怕什麼,反正她剛剛重回到從前,一些人和事還沒有捋順呢。
再說,做買賣也不是上嘴脣碰下嘴脣說說就行的,她還得考察考察才能下手。
所以,本錢她可以慢慢攢。
林夏想明白這些把手絹卷好放進褲兜裡,下意識的摸摸頭髮,昨晚高燒出透了汗,現在不止身上,頭髮也感覺汗嘖嘖的難受。
她穿鞋下地出了屋,掀開大鍋,鍋裡的水還熱着,正好能洗洗。
林夏弄了大半盆的水,端進了西屋。
平房大門家家都不鎖門,這白天裡也不知道誰會來,所以林夏轉身插好門拉上窗簾,纔開始脫衣服,想洗洗頭髮,擦擦身上。
這時,她摸到了她曾經常年帶着的那個桃木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