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推給他,他都替你認下了!”即墨明鏡突然笑了一下子,當年他問西門聽雪的時候,他也一臉的愣然,但是,轉念之間,他就全部認了下來。
“聽雪還是這麼個脾氣啊?”玉榭搖頭道,“什麼髒水都認!”
“我沒有直接的證據,但是,正如你所說,西門聽雪不是喜歡做這些小動作的人,他乾脆利落,從來不願意,也不屑做這樣的事情,他認下,就意味着——這事情絕對和你有關。我也懷疑過納蘭長風,但是,那時候納蘭長風在算計你,一朵風玫瑰,讓你昏睡了十九年,如果不是因爲這個風玫瑰出現的太過巧合,我一直以爲,你已經是個死人,沒往你身上想,我老早就應該明白過來了。”即墨明鏡說道,“當年的很多人,都是國外的殺手,應該都是金三角那地方歸順你的亡命之徒吧?”
玉榭捧着茶盅,沒有說話,即墨明鏡繼續說道:“堂堂蒼梧城主,你好歹有些擔當,別敢做不敢當。”
玉榭突然笑了起來,看着即墨明鏡道:“好吧,你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我要是說不是我,你也說我是耍無賴,那我就認下好了,沒錯,當年就是我告訴令尊,讓你逃離即墨宗族,當然,令尊是絕對捨不得殺你的,但我想要你死。我認下了,你又能夠把我怎麼樣?”
“你……”即墨明鏡揚手就是一巴掌,對着他臉上打了過去。
玉榭頭微微後仰,卻是沒動,結結實實的捱了即墨明鏡一巴掌,嘴角一縷鮮血流了出來,他的臉上,卻依然帶着溫和的笑意:“我不認,你說我是堂堂蒼梧城主,要有些擔當,我認了,你又生氣,何苦來着?”
即墨明鏡終於有些明白,爲什麼當年納蘭長風會讓這人氣的發瘋,鋌而走險也要把他置之死地。
他也懶得說什麼,擡腳就一腳把他踹到地上,冷笑道:“我是不能夠把你怎麼樣,但是,我就把你打上一頓,我倒要看看,你能夠怎麼樣了?”
“呵呵……”玉榭摸着捱了他一腳的小腹,忍着痛輕笑出聲,“我應該說,小婿謝岳父大人教導,對吧?”
即墨明鏡還真的對他一點法子都沒有,擡腳對着他臀部和大腿上踢了過去,實話說,對於這麼一個人,他知道他很是厲害,但是,他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還會一臉溫和笑意,看着你心裡就發毛,雞皮疙瘩都冒出來。
可是,對着玉榭踢打了五六下子,他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即墨明鏡實在無奈,問道:“你死了?”
“你想要我怎樣?”玉榭笑道,“十九年前,我算計你,害的你差點喪命,你現在生氣,我被你打一頓出氣,你還要我怎麼樣?難道要我配合着兩聲?”
“成,你有本事就忍着!”即墨明鏡轉身看了看,從旁邊花瓶裡面,抽出雞毛撣子,擡手就對着他背上抽了過去。
“你輕點,真的很痛的!”玉榭捱了十多下,痛的叫道,“你不會真想把我打死吧?”
“老子很想把你打死!”即墨明鏡真是被他氣暈了,口中說着,手中的雞毛撣子,又加重了力道,那下去的速度是又快又狠,“你怎麼不動手,我很想領教一下子你毒門的秘術啊!”
“小婿怎麼敢和岳父大人動手?”玉榭忍着疼痛,低聲說道。
“你還叫?”即墨明鏡怒道,“你開什麼玩笑,岳父大人,你真別噁心我——如果十九年前的事情真是你做的,那麼我另外一個猜測,只怕也是正確的。”
“什麼猜測?”玉榭陡然回身,一把抓過他手中的雞毛撣子,叫道,“你生我的氣,我讓你打一頓沒事,但你不能夠老誣陷我,不讓我見青蓮,我當年也不想殺你,只是有些野心,想要吞併了藥門而已,把你逼得離開即墨宗族,然後在你危急關頭,西門出門援助,帶着你們夫婦而來前來蒼梧,我在趁機一步步的吞併掉藥門,醫門……鬼醫不出,天下誰人敢和我爭鋒?”
即墨青蓮站在樓梯的轉彎處,只聽得目瞪口呆,那個宛如謫仙一般的人物,居然也懂得玩弄陰謀詭異?居然也有其卑鄙的一面?
她能夠理解她那個老爹即墨明鏡的憤怒,母親的慘死,他這麼多年有家歸不得,都是玉榭一手策劃出來的……
他是她的仇人,從根源上,他害死了她的母親,還有當年那件事情中,被牽扯進來的很多無辜,比如說,風家和沈家……想到這裡,即墨青蓮苦澀的笑。
不過,直到這一刻,她突然發現,玉榭有些像是一個人了,而不是那個高高在上,完美無缺的神明。耳畔,傳來即墨明鏡的聲音:“你想要一統醫藥毒三門,倒也沒什麼,這等事情,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畢竟,我也想——我說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還能夠有什麼事情?”玉榭就這麼坐在地上,靠在茶几上,搖頭道,“我想不出來,我還做過什麼壞事?我離開魑魅鬼域到死亡,前後不過五年時間,別的事情想要做,恐怕也來不及。”
“毒門是我們藥門分離出去的,換句話說,你我的先祖,事實上是一樣的,對吧?”即墨明鏡蹲來,看着他問道,“我沒有說錯吧?”
“衆所周知的事情,怎麼會錯?”玉榭溫和的笑道,“所以,你看我不順眼,我也能夠理解,但是,這都多少年了,一千年?二千年?按照法律規定,也就是三代以內不可以婚嫁,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不會用這麼一個理由,拒絕把女兒許配給我?當然,如果你強烈要求,我入贅你家,也無所謂的。”
即墨明鏡再次揚手給了他一巴掌,這次,他打的極重,玉榭口中,鼻中,甚至連着耳朵裡面,都有血絲滲出。
“青蓮爲什麼沒法子完全的融合黃帝龍氣血脈,原因你比我更加清楚,對吧?”即墨明鏡從寬大的袖子裡面,取出那隻翡翠瓶子,丟給他道,“你給她的香料,毒門奇才親手配置的香料,你在裡面攙和了什麼?”
即墨青蓮呆呆地站在樓梯上,難道說,那個香料竟然是有問題的?想到這裡,她不僅有些後怕,幸好沒用。
但一念未了,就聽得玉榭說道:“我可以保證,這香料用了,對青蓮有百利而無一害,我用生命做保證。”
“當然,這東西如果青蓮用了,確實是百利而無一害。”即墨明鏡說道,“那是用你的血液配置的,沒錯吧?”
即墨青蓮扶着樓梯的扶手,慢慢的坐在樓梯上,她感覺,這個時候她腦袋有些大,她有些糊塗了——那香料居然是用他的血液配置的?玉榭到底要做什麼?
開始即墨明鏡說的時候,即墨青蓮以爲,玉榭可能真的沒按什麼好心,但是,連着她老爹都承認,那香料她用了,確實是百利而無一害,既然如此,玉榭到底要做什麼,爲什麼自己老爹這麼憤怒,甚至對於一個打不還手的人,肆意毆打?
因爲比較瞭解自家老爹,所以,她還是明白的,這即墨明鏡要不是氣到了極點,也不至於採用這麼最無賴,最直接的法子,把玉榭毆打一頓出氣。
“青蓮喜歡我身上的香味,想要配置有些困難,所以,我就用我的血液調和了一些名貴的香料,給她配置的,這有什麼不對嘛?”玉榭反問道,“西門說,當年你寫下了婚書,那麼青蓮就是我的責任,不管是她嫁給我,還是我入贅你們家,我都有權利和義務照顧她。”
“你是有權利和義務照顧她,但不是這個說法!”即墨明鏡搖頭道,“你的身上,同樣有着空桑族血脈返祖的跡象,爲什麼黃帝龍氣血脈,可以完全融合,而她卻是不成?”
“我怎麼知道?”提到這個,玉榭突然冷笑道,“即墨明鏡,對於這個問題,我還沒有問你呢,這十九年的時間,你是否拿着你的女兒,做過什麼不人道的試驗?纔有今日的結果?”
“放屁!”即墨明鏡怒道,“你以爲,老子和你一樣卑鄙無恥?”
“把卑鄙無恥用在我的身上,似乎有些不大合適。”玉榭搖搖頭,“我唯一曾經做過的卑鄙事情,就是算計了你,這是我不對,我承認!但要說我無恥,我可不認……”
“當年在伽藍寺,西門聽雪給我的黃帝龍氣,不是最原始的那份吧?”即墨明鏡問道,“什麼陽性龍氣陰性龍氣,根本就是騙人的,對不對?”
玉榭張了張嘴巴,搖頭道:“你到底要說什麼?”
“那不是什麼黃帝龍氣血脈,而是你的!”即墨明鏡一把把玉榭從地上扯了起來,喝問道,“我沒有說錯吧?”
即墨青蓮站在樓梯上,愣然的聽着,不是黃帝龍氣血脈,而是玉榭的血脈,那她和他算是什麼關係,血脈傳承?試管嬰兒?
“喂……即墨明鏡,你做什麼?”陡然,門口傳來一聲爆喝,“你住手,放開陛下!”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