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青蓮想了想,再次問道:“你要去蒼梧之城做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什麼都想不起來,就記得自己似乎叫玉榭,記憶中,還有這個蒼梧之城……所以,我想要去看看,也許到了地頭,我就想起來了。”玉榭說道。
“再給我多拍幾板磚,你就想的起來了。”牛大傻說道。
“我沒有被人拍板磚的愛好,謝謝”玉榭依然笑的很是溫潤,似乎,牛大傻一板磚把他拍倒,然後把他丟在汽車後備箱裡面,扛來這裡,他一點也不在意。
“我們過幾天要去蒼梧之城,你和我們一起去吧”即墨青蓮認真的想了想,終於說道,蒼梧之城是毒門控制的,納蘭長風應該是有股份的,到時候打個電話通知納蘭長風一聲,把這個像石軒的人,交給他吧。
她可沒有想過,利用這人假冒石軒做什麼壞事。
當然,如果納蘭長風不想要這人,她也可以讓這人住在神木居,反正,那地方距離這邊不遠,到時候讓夏梟的人,送點衣服食物給他就可以了,也算是牛大傻打了人家一板磚的賠償吧。
“這次不要讓我趴在那個車後面,我怕黑”玉榭想了想,這才說道,“也不用拿繩子綁我,我可以不動的,也可以不說話。”
“當然,不會再綁你了。”即墨青蓮笑笑,忙着說道,“大牛也是對你好奇。”
“我對我自己也很好奇。”玉榭的目光,很是溫柔的看着即墨青蓮,“我不在意的——不會和他計較。”
“你倒是和我計較試試看?”牛大傻挑眉說道。
“我說了,我不和你計較的”玉榭笑着搖頭道,“我一直說話算數的。”
“算了,不要吵了”即墨青蓮搖搖頭,看着牛大傻。
牛大傻這才住嘴,否則,以他的性子,只怕再次拿起板磚給他一下子。即墨青蓮看着戚雁舞說道:“你和他身材差不多,找一身衣服給他,讓他洗個澡,等下一起吃飯,難道你們還不餓?”
“找件難看的。”牛大傻說道。
“沒事的”玉榭笑笑,“我穿什麼都好看。”
戚雁舞嘆氣,是的,這人穿什麼都好看,穿個破爛乞丐裝,都掩飾不了他的風采,衣服也是因人而異。
看着玉榭抱着衣服,天蟾子說道:“你跟我來,我幫你”
玉榭衝着他點點頭,跟着他一起去浴室洗浴,即墨青蓮靠在沙發上,苦笑道:“我打個電話給納蘭叔叔問問看。”
“嗯”牛大傻點頭道,“如果他和石軒真沒有什麼關係,我們就留下他,我要把他調教成合格的花奴。”
即墨青蓮輕笑,以前要是牛大傻說這個話題,她會臉紅,但是,現在他說多了,她也無所謂了,笑道:“我都弄不明白,到底是我對花奴有興趣,還是你對花奴有興趣?”
“嘿……”戚雁舞忍不住笑了起來。
即墨青蓮已經撥通了納蘭長風的電話,但是,出乎意料,納蘭長風的手機裡面,傳來機械性的回覆——你撥打的號碼不在服務區內。
然後,她再次撥通了石軒的電話,同樣的,手機裡面,傳來機械性的回答——你撥打的號碼不在服務區內……
“這兩人跑什麼地方去了?”即墨青蓮皺眉,想着雪漠曾經說過,魑魅鬼域在崑山之下,難道說,他們兩個跑去了崑崙上,荒山老林的,手機信號覆蓋不到?畢竟,崑崙山有着大片荒蕪之地,金三角只是亂,卻在信號覆蓋範圍之內。
“你們說,這人到底是什麼人?”戚雁舞終於問道,“牛先生,我覺得你太魯莽了,都不知道人家來歷,就這麼一板磚把人家拍暈帶回來?”
“我一點也不魯莽。”牛大傻搖頭道,“這世上無緣無故的,哪裡有這麼相似的人?你們自己說,如果給他換一身衣服,就算是陛下和他站在一起,你們能夠分辨出來?是的,熟人也許可以從一些細微的特徵,分辨出他們兩人,但是——普通人呢?”
“石先生在回春坊住過一段日子,他身高大概在一米八零左右,身材偏瘦,這人也是,臉幾乎是一模一樣,反正,如果青蓮小主人不說,我認爲,他就是石先生。”戚雁舞說道。
“我們要來神木居,而這人就等在神木居。”牛大傻想了想,繼續說道,“偏生他又長得和陛下一樣,這個巧合……實在太巧了。”有一句話他憋着沒說,那就是,即墨青蓮是喜歡石軒的,這一點,回春坊的人誰都知道。
這樣的人,送上門來,與其讓對方主動,不如他自己主動,一板磚拍倒,餘下的,將來再說。
可是,這人不知道爲什麼,竟然給予他一種難言的壓迫感,讓他感覺極端不舒服。牛大傻有些想不明白,如果即墨青蓮喜歡,他應該開心纔對?
就算是即墨青蓮喜歡石軒,他都想過,想法子偷襲殺掉納蘭長風,把石軒給他這個姐姐搶過來?
牛大傻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仔細的想去——能夠給他危險壓迫感覺的,只有一種可能性,這人的存在,可能會傷害到他的“姐姐”。
“大牛,你怎麼了?”即墨青蓮問道,“你臉色不怎麼好?”
“沒什麼。”牛大傻睜開眼睛,迎上即墨青蓮關注的眸子,搖頭道,“可能是有些累了。”
“你別想太多了。”即墨青蓮笑笑,“我沒有隨便撿花奴的愛好,等着把他帶去蒼梧之城,如果他和金先生他們認識,那麼就把他留下,不認識,就讓他住在神木居好了,大不了讓夏先生的人,給他一些食物衣服。或者,他願意住在這裡也可以,安排他一間空房子就是,反正,現在我們這個神木居,可是地多人少。”
“好的,就聽你的”牛大傻沒有在說什麼,但心中卻是另有打算。
少頃,天蟾子走了出來,苦笑道:“他不要我侍候,把我趕了出來,看樣子他比石先生要勤快一點。”
戚雁舞只是苦笑,事實上心中依然懷疑,這人就是石軒,就算是同卵子雙生,也不會這麼想象。
但是,即墨青蓮說他不是石軒,戚雁舞也感覺,這人不像石軒,這就是一種感覺,連着理由都沒有,如果正經要說,只能夠說——這人的氣質,和石軒是天壤之別。
石軒總是帶着幾分邪氣,玩世不恭——而這人身上,似乎帶着一種濃郁的悲劇色彩,偏生又帶着幾分霸氣,文雅的外面下面,是骨子裡面的驕傲。
哪怕他形如乞丐,也掩飾不了他天生的貴氣。
沒過過久,洗漱間的門打開,玉榭穿着戚雁舞的衣服,銀灰色的襯衣,銀灰色的褲子,腳上的天蟾子的軟布拖鞋,上面繡着太極圖案,露出圓潤的腳踝,白皙柔嫩,甚至連角質層都看不出來。
玉榭的頭髮有些長,這個時候,全部柔順的散在背後,青絲如墨,映襯着白嫩的皮膚,俊美的臉下面,就是頎長的脖子,精緻的鎖骨……
“都說了,讓你找一件難看一點的衣服給他。”牛大傻眯着眼睛,皺眉說道,竟然心中很是排斥這個人,但他不得不承認,這人實在很俊美,很妖孽——不對,妖孽這個詞是用來形容石軒的,這人的氣質,縹緲如仙,不帶一絲一毫的邪氣,宛如謫仙。
“剛纔他形如乞丐,我們也沒有感覺他難看。”戚雁舞苦笑道,“青蓮小主人剛纔就說餓了,先吃飯吧。”
“我也餓了。”玉榭一點也不客氣的說道。
“沒你吃的。”牛大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我可以用一些東西換。”玉榭說道,“等下我給你們寫個匾額,換一頓飯如何?”
“你還會寫匾額?”即墨青蓮表示很好奇。
“我自負我的字,比你現在的匾額要寫得好。”玉榭輕笑。
“先吃飯吧。”即墨青蓮心中並不怎麼想要換掉現在的匾額,雖然是拓本,但好歹也是小師公寫的。
餐廳裡面,玉榭已經一屁股坐在了主位上,牛大傻皺眉,即墨青蓮衝着他搖頭,低聲說道:“隨他去吧,等着過幾天,帶他去蒼梧之城,就罷了。”
牛大傻點點頭,終於壓下心中的不滿。
“大爺,這人是你自己扛回來的。”天蟾子笑笑,明白牛大傻心中的怒氣,但是,誰讓他手賤,一板磚把人家撂倒扛了回來,這就是典型的自找苦吃。
玉榭應該是可以聽到他們說話,卻是自顧自的吃着飯,只是偶然的挑剔了一下子回春坊的伙食不怎樣。
原本,戚雁舞以爲,這人在神木居,一身破爛衣服,形容乞丐,也不知道餓了多久,看到好吃的,一準就像餓狗一樣的撲上去,天蟾子第一次在回春坊吃東西,就是這個德行,不——那個小道士只要有好吃的,都是這個德行的。
但是,玉榭卻是不同,他吃的很斯文,慢慢吞吞,而且,他也吃的不多,僅僅只吃了半碗米飯,喝了半碗湯,然後,餐後的水果,他倒是吃了一些,同樣是細嚼慢嚥,一副的斯文掃地,看着牛大傻和戚雁舞心中都有一種抓狂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