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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和雲非凡見那官差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心裡頗有幾分反感。
那名官差看到蘇雪的美貌,一雙眼睛瞪得老大,直到雲非凡咳了一聲,才緩過神兒。
這時茶肆的夥計陪着笑臉說:“這位官爺,好像是這賊子偷了小姐的東西,被這位公子抓住了。”
官差看了看狗子,又見雲非凡儀表英武,似乎不是尋常人物,心下有了打算。他抱拳向雲非凡說道:“有勞公子了,我立刻將賊人押回月城衙門審訊。”
蘇雪先前動了惻隱之心,打算再放過狗子一次,而且她也想從他那裡瞭解蘇忠的情況,於是說道:“這位官爺,只是誤會罷了,讓大家虛驚一場,實在過意不去。”
那官差卻不樂意了,如果抓了狗子回去,也能算是可以交差的小功勞。他轉頭對蘇雪說:“剛剛店小二明明說是賊子偷東西,小姐切莫被這樣的賊子矇騙了。看他這種獐頭鼠目的模樣,也許還跟其他的案件有關,無論如何我都要帶他回去,要他一五一十將所有犯下的事說出來!”
蘇雪秀眉微蹙,這官差似乎已經有了想法,真的帶回衙門,也許會動用嚴刑,屈打成招,安幾項罪名在狗子身上,這樣那些孩子和自己的事就麻煩了。她看向雲非凡,希望他能夠幫忙。
雲非凡向蘇雪點下頭,微拂衣襟,從懷中取出一塊玉牌來:“本官是刑部郎中,此間事交由本官親自處理。”
看見玉牌,官差的態度瞬間變得十分恭敬。他連忙躬身彎腰:“小人有眼無珠,不知郎中大人親臨,還請郎中大人見諒。”
“不妨事。這個人就交給本官,繼續做你的事去吧。”雲非凡的神色刻意帶上幾分倨傲。
“是。是,郎中大人。”那官差連連哈腰點頭,向後倒退幾步,一轉頭就恢復了頤指氣使的樣子。他揮着手對圍觀的羣衆說:“還看什麼!散了散了都散了!不要在這裡打擾郎中大人辦事。”
只是當他再度轉身面向雲非凡,又是一副恭謹的模樣:“郎中大人,小人先行告退了。”連連行禮之後才離開。
蘇雪看得目瞪口呆,無論表情態度或氣勢的瞬間切換。那官差竟能做得那麼自然而純熟,簡直比變臉還神奇,看來要在官場生存果然不容易。
雲非凡開口恫嚇:“狗子,這次可是看在蘇小姐的份上才救你一次。蘇小姐問什麼。你想好再回答,如有任何虛假,我一定親手把你送進大牢!”
“謝謝姑奶奶,謝謝大人,小的一定說實話。一定說實話。”已經嚇破膽的狗子連忙磕頭如搗蒜。
雲非凡向蘇雪點點頭,走到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示意她可以問話了。
蘇雪卻喚來夥計,要他先準備些吃的給那些孩子。夥計見那些孩子衣衫破爛,身體骯髒。而且不像有錢的樣子,只是皺起眉頭並沒有動作。
雲非凡冷聲說:“怎麼?你們這店還不賣東西給客人嗎?”
“是…不是…小的是說…我們老闆…”那夥計頓時面色如土,這可是連官差都十分恭敬的大人物,自己怎麼得罪的起,他一時被嚇傻了,結結巴巴地連話說不明白。
蘇雪微笑道:“這位小哥別緊張,這些孩子坐在外邊這桌就好,請你拿些好吃的東西上來,我們會付錢的。”
夥計趕緊點頭去了,蘇雪看着狗子:“你跟我說說,你是怎麼認識蘇忠的?他最近找你時,又都說些什麼?”
狗子跪在地上,將認識蘇忠的過程和蘇忠最近的言行一一交代清楚。原來他們是在賭坊認識的,蘇雪得知了蘇忠好賭,最近和江家賭坊的人走得很近,甚至想說服狗子去賭坊幫忙詐賭。
蘇雪問得差不多了,看向旁邊的孩子,他們吃包子的樣子像是餓了許久,有一個拿了包子卻捨不得吃,小心翼翼地揣到袖裡,說要帶回去給小彩吃。她心中越發憐憫,讓夥計再多拿些吃的,然後取出些銀子交給狗子:“這些錢先拿去給小彩買藥,其他的你們留着買食物。”
狗子接過銀子後,不住磕頭道謝:“多謝姑奶奶,上次小的是被人矇騙,這次是情非得已,謝謝姑奶奶寬宏大量。”
蘇雪嫣然一笑:“幸好你沒教這些孩子做壞事,以後萬不要偷竊了,害人害己。”
“姑奶奶便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來指點小的,小的一定不敢再犯。”狗子面露窘色。
蘇雪掩脣道:“是啊,不然你怎麼總是犯到我手上呢?如果以後我要你做事,一定要老老實實的啊!”
“一定,一定老實,如果姑奶奶有事要小的去辦,請儘管吩咐。”
“我們要怎麼樣才能找到你?”雲非凡看出蘇雪似乎有些主意,幫她詢問狗子。
“小的和孩子們就住在月城東南門外,順大路走兩里路,右手邊那片山坡後面的舊老君廟裡,大人您到了城門或是那兒,找人一問便知。”
雲非凡點點頭,見太陽已完全下山,帶着蘇雪牽了馬要送她回家。
馬兒奔跑的速度沒有白天時那麼快,蘇雪依靠在雲非凡懷裡,她發現長橋兩側護欄的材質十分特別,在夜空下居然散發出柔和的瑩光,讓整座長橋就好像晶亮的光道。橋外的河水悠然地流向遠方,月光映照在秀媚河上,閃動着千傾銀波。
“有特殊慶典的時候,每根欄柱上面還會再加上油燈,到時候整座長橋之上明亮有如白晝,遠看又像是一條火龍橫跨河中,令人歎爲觀止。”雲非凡輕聲向她解說。
“聽起來好美,這座橋有名字嗎?”
雲非凡點點頭:“秀媚長河,百丈蟠龍,日月雙城,千年明陽。此橋名爲蟠龍,是大宣國的驕傲,以舉國之力加上許多人的犧牲,費時數十年才完成。在那之前,要橫越秀媚河只能坐船。”
蘇雪不由得爲人類的創造力和意志力而歎服,有多少看似不可能的事,最後都一一被完成,成爲奇蹟。再想自己不過遇到些許煩心的事,只要好好努力,多用智慧去解決問題,也一定能克服困境,度過難關纔是。
快要抵達日城時,蘇雪才發現橋的盡頭是個大拱門,在左右各有一座巨型石像,像是麒麟,整座拱樓上下燈火通明。馬兒必須從中間通過才能進入明陽城,此時已是宵禁的時間,城門緊閉,拱樓上站着幾名拿着武器的士兵。
她回想白天經過時,好像並沒有受到盤查的感覺,也許那時候城門是打開的吧。蘇雪將鬥蓬的帽子拉起來,整個臉躲進了斗篷裡。
到了大門前,雲非凡從懷中拿出玉牌,高舉過頭,大聲道:“刑部郎中並領興安府少尹,雲非凡,因公回城,請放行。”
一名身披銀甲,頭戴銀盔的武將,從門樓上探出身影。
“原來是非凡兄,上次一晤後,愚弟甚是想念。”火光中出現的,竟是笑容滿面的陳子明。
“不知非凡兄懷中所抱,又是何人?”
蘇雪聽見陳子明的聲音頓時一驚,如果在這種情況下被他撞破,那真的是跳到秀媚河也洗不清了,也會累了雲非凡的聲名,偏偏又不知該如何是好,她的心頭好像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雲非凡卻十分鎮定,昂首回答:“子明兄,這位是在下未過門的妻子,陪同在下從興安回來辦事。”
“呦!那可真是難得了。聽聞非凡兄素來不近女色,沒想到去個興安就抱得美人歸。今日愚弟倒要好好瞧瞧,是怎麼樣的美人兒能讓非凡兄動了凡心。”
雲非凡神色如常:“子明兄莫怪,在下的妻子在路上偶感風寒,目前氣色不佳,不太方便見人。”
“那可不行,宵禁時間要通過城門,除了公務急事都必須仔細盤查。非凡兄該不會想說,你的愛妻就是公務急事吧?” 陳子明話才說完,他的左右親信一起鬨笑了起來。
陳子明笑着又說:“不過呢!愚弟和這些兄弟一直很欽佩非凡兄,不知何時纔能有機會,在望月樓爲非凡兄道喜,祝賀非凡兄既升官又得美人。”
知道對方有意索求,雲非凡朗聲道:“此次公事繁忙,稍有不便。待六月上旬,在下會回刑部一趟,屆時就在望月樓設宴款待子明兄和幾位兄弟。”
“呵呵,非凡兄客氣了,我們卻之不恭,只好答應了。來人,開城門!”陳子明右手用力一揮。
雲非凡緩緩縱馬前行,經過拱門時,陳子明又在城樓上笑道:“這次稍有不便,愚弟懂的,到時候我們也不會帶自己的夫人去的。”他身旁的幾個人又跟着大笑。
蘇雪回到家門口,下了馬拍拍門,才發現冬兒一直在院子裡等她。她望向雲非凡:“非凡,多謝你了。”
蘇雪話說出口,才發現無意中直接叫了他的名字,也許是自己把他當成一個親近的熟人,而這樣的叫法,在現代社會是好朋友間常用的稱呼。
雲非凡的反應卻是十分認真:“雪兒,能聽你這樣叫我,爲你做什麼都值得了。我明天一早就回興安,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留給她一個溫柔的笑容,雲非凡調轉馬頭離去。
看着他的背影,蘇雪心中百感交集,說不出是什麼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