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義搖搖頭:“爲父也不清楚到底爲什麼,皇上只說你的婚事還要再等等。”
蘇雪聽了這話,心中更加不安,皇上不允他和雲非凡訂婚,皇后有意讓她入宮,三皇子又獻起殷勤,這幾件事意味什麼不難猜到。
看着蘇義也是愁眉不展,蘇雪道:“爹,大概皇上是覺得我和非凡都剛受到加封,雲府和蘇府立刻聯姻會讓許多人說閒話吧。”
蘇義點了下頭:“有可能,只好再等等了。”
“爹,皇后娘娘是怎樣入宮的?”
“雪兒怎麼想起問這個?”
蘇雪微笑着說:“女兒只是很好奇。”
“呵呵,爹聽說過不少傳聞,當年皇上力排衆議,封吳氏爲後,鬧了一年多……”
蘇雪靜靜地聽着,想不到吳皇后過往的經歷竟也如此坎坷,當聽到蘇義說皇上十年未選秀時,蘇雪更是驚訝不已。
“爹,皇上不選秀,一定引起許多人不滿吧?”
“是啊,但更多人是支持皇上的,再說吳後育有三位皇子,兩位公主,皇上近幾年身體一直不好,所以也沒人再想把女兒送進宮了。”
“看樣子皇上和皇后娘娘感情很好呢。爹,已經這麼晚了,你早點休息吧。”
蘇雪回到房中,苦思着萬一事情像她所想的那樣,該如何是好。若是當初陳家那樁婚事,她就是逃了也無所謂,可如今自己身系許多人的安危,她若是一走了之,首先會連累蘇義,甚至禍及更多人。
而皇上和皇后再賢明,也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一個‘不識好歹’的人。但是她不允許別人再來干涉她的感情,不管如何她都要自己作主!
隔天她到街上去買可作花鈿和貼面的材料。據她所知,額黃是以黃?色爲主,後演變成紅、綠黃三種顏色稱爲花鈿。可用金箔片、珍珠、魚腮骨、魚鱗、黑光紙、及雲母等材料,更精巧的還有用蜻蜓翅膀和鳥羽製成的。
用這些剪製成的各種花朵、魚兒、小鳥的形狀,用魚膠或阿膠等物粘於額頭、發上、或是臉頰,其中以梅花最爲多見。
除了蜻蜓的翅膀。其他的都能買到,採購得差不多,她來到舞蝶齋的飾品店,想看看首飾的花樣找找靈感。
店裡的管事親自招呼道:“郡主,您可有日子沒過來了。”
蘇雪邊看邊說:“最近一直很忙。”
“這邊兒這些都是新樣式,郡主有喜歡的,可以戴上試試。”
蘇雪選了幾件花、鳥、蝶、魚樣式的首飾:“孫管事,這些替我包起來。齊公子過來了嗎?”
孫管事微笑道:“今天有新衣料運來,我家公子應該在,郡主直接去隔壁找他吧。”
“嗯。”蘇雪付了錢。接過包好的首飾。
齊景軒正在店門口點貨,看到蘇雪他把手中的貨單交給一旁的管事,上前來施禮:“恭迎郡主。”
蘇雪說:“齊公子,我想和你談點事,方便嗎?”
“郡主裡邊請。”
到了內堂。蘇雪道:“齊公子,沒有外人,還是叫我蘇小姐吧。”
“好,蘇小姐來找我一定有事吧?”
蘇雪說:“沒事我就不能來坐坐嗎?最近一直在外邊忙,沒怎麼倒出時間來看你,齊公子是在挑我的理啊。”
齊景軒說:“我怎麼敢挑郡……蘇小姐的禮呢!”
“齊公子,我想請你看看這些東西。”蘇雪把剛買的材料和那幾件首飾放在桌上。
齊景軒看了看:“蘇小姐打算用這些做什麼嗎?”
蘇雪微笑着指了下額頭:“做飾品啊。貼在這裡的。”
齊景軒恍然道:“最近是看過一些女子在額上點了花。”
蘇雪說:“畫的畢竟沒有光感和立體感,而且有些人還畫不好,不如我們做一些成品來賣。”
“好主意,只是蘇小姐,你現在貴爲郡主,還做生意嗎?”
蘇雪說:“我是做生意出身的。自然會一直做下去,我有我的夢想,難不成當了郡主,就躺着等人侍候了,我又沒老到動不了。”
齊景軒聽了十分高興。他聽說蘇雪被封了郡主很受打擊,他覺得蘇雪好像忽然離他很遠很遠,聽她說還要繼續做生意,就好像她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邊。
“蘇小姐的道理總是對的,那麼這些要怎麼做,叫什麼名字呢?”
蘇雪說:“這些小飾品和貼花就叫花鈿,我會設計一些樣式,你找一些手工精細的工匠做出來,然後設計些精美的小盒子,配上膠成套出售,並附上圖樣,這樣買回去的人,直接就可以粘。”
“嗯,那我先安排工匠,再訂製些精美的包裝盒,蘇小姐把圖樣拿來,我馬上採購材料動手做。”
蘇雪點點頭:“我就知道齊公子從來不會令我失望,至於利潤嘛!”
齊景軒接口道:“五五分如何?”
蘇雪擺擺手打趣道:“雖然我虧了點兒,不過就這樣吧。”
齊景軒道:“有蘇小姐這句話,我就心滿意足了。”
蘇雪本想問問蘭素,但由於之前發生了桃顏的事,她覺得還是先不要提了。“齊公子,那我先回去了,我們分頭準備,另外過陣子還有件大買賣要和齊公子商量。”
“好,我送你。”
回到家剛畫了幾個圖樣,沐嫣然跑來找她,並且印證了蘇雪的猜測。
“蘇小姐,我是親耳聽到皇上和皇后娘娘這樣說的,原本我打算早些告訴你,但皇后娘娘去派我去辦了一個急差。我知道你一定不願答應,擔心你惹惱了聖上,所以一回明陽就趕過來找你。”
“多謝沐頭領,其實我已經猜到了幾分,不過皇上現在還沒有下旨。”
沐嫣然問:“既然如此,蘇小姐更要早作打算,不然旨意一下,你就只能嫁給三殿下了。”
蘇雪抿了下嘴:“嗯,等非凡一回來。我就和他一起進宮。”
“那雲大人何時能回來?”
蘇雪說:“應該快了。”
“蘇小姐,我還要回宮去覆命,有什麼消息,我會再來找你。”
“嗯。沐頭領慢走。”
送走沐嫣然,蘇雪在心中念着:非凡,你可要趕快回來啊!
薄霧漸散,一抹曙光透進房間,蘇雪一夜未眠。今天便是雲非凡行動收網的日子,蘇雪在家中焦急地等待着消息,昨晚沐嫣然過來說三皇子又向皇上和皇后請求娶她爲妃,如果這兩天宣她入朝,便有可能是要下旨賜婚。
香蓮來叫她吃早飯時,她心裡總算是鬆了口氣。這時候還沒有人來,大概皇上和皇后還沒作決定,最晚明天,雲非凡就能回來。
吃過早飯,蘇義去上朝。她設計了幾個花鈿圖樣,已經接近晌午。
園兒過來說:“小姐,信遠侯來了。”
蘇雪忙起身來到前院,軒轅烈一身胡裝,身披銀狐裘,頭帶銀狐冠冕,英武卓然。又多了幾分王者風範。
“侯爺,何時到的明陽?”
軒轅烈道:“昨日傍晚。”
“侯爺裡邊請。去看過公主了嗎?”
軒轅烈點點頭:“此次正是爲娶公主而來,昨晚入宮赴了晚宴,一早皇上在朝堂上宣佈半月後,送公主和我回東然。
巧兒遞上茶,蘇雪替他倒了一杯:“非要這樣急麼?”
“原本不必這樣急。但是……蘇小姐捨不得我?”東然現在可以說一日也離不開他。
蘇雪微笑道:“是呀,侯爺以後來中原的機會怕是更少了。”
軒轅烈看着她,眼中竟有幾分心疼:“我第一次覺得命運弄人,如果我早定東然,或許早就不顧一切地帶你走了!”
蘇雪說:“侯爺。如果我現在同意跟你走,你會如何?”
軒轅烈看了她一會兒:“遇上麻煩了?”
蘇雪一嘟嘴:“侯爺真瞭解我。”
軒轅烈笑得有些落寞:“我知道你心裡真正喜歡的人是誰!”然後他沉吟片刻:“我昨日進宮,聽說三皇子求皇上將你賜與他爲妃,皇上的意思是先正式宣佈我和公主和親之事,再定奪,你一定不想入宮吧。”
“這麼說,侯爺來得正是時候,非凡出去辦案了,等他回來,我們一起去見皇上,只是,如果皇上不答應,我真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了。”
“蘇小姐,不如我現在就安排你離開,不管以什麼理由都好,皇上就算怪罪於我,總不至於因此加罪東然,畢竟我和公主馬上要成親。可是如果聖旨下了,我也不能在此時公然與宣國對抗。”
蘇雪說:“我也想走,只是事到如今,我已不能說走就走,我父親還在朝爲官,還有非凡……”
軒轅烈起身道:“我現在就去找公主,讓她去向三殿下說清楚,你不想嫁給他。”
蘇雪道:“侯爺,如果是這樣,我現在就可能大難臨頭,三殿下是什麼樣的人我不瞭解,但他不可能完全不知道我的心意,而他開口向皇上提娶我,一定是勢在必得,他可是皇子,他要得到的東西豈會拱手讓人?”
軒轅烈坐下來:“不錯,我和他一起狩過獵,他的確不像表面上那般淡薄,他盯上的獵物,誰也不能染指。”
蘇雪聽軒轅烈如此說,心又是一沉:“明天一早我便進宮見皇上。請侯爺幫我個忙,安排些人手在城門口,發現非凡進城,立刻讓他進宮找我。”
軒轅烈道:“好!他回來我立刻帶他入宮,你一定要小心。”
“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