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心動了吧?”葉柔笑着看向穀雨,然後道:“不過我得告訴你一個不是太好的消息,我聽說集團宣佈破產後,就有很多大企業過來挖劉雪鵬,都開出了很高的價碼,都被劉雪鵬拒絕了。我側面打聽了一下,劉雪鵬聯合了機加工廠所有的幹部工人,準備集資,在拍賣會上,把機加工廠買下來,然後把機加工廠改成股份制,他們自己當家作主,自己經營。穀雨,你想請動劉雪鵬這尊大神,可不容易。”
穀雨眼眸中充滿了鬥志,道:“姐,不管怎麼樣,我得試試。劉雪鵬正是我需要的人,有他輔助我,我可以省多少心。”
葉柔道:“你有這個信心就好。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見他一面?”
“不用,這事,我得親自來。如果這是一個挑戰的話,我一定要成爲勝者。”穀雨仰着臉,一臉的堅毅,好像世上沒有什麼能夠難得住他的事情一樣。不過片刻後,他的表情一變,可憐巴巴地看着葉柔,道:“嗯,萬一不行了,姐,你可得幫我。”
看着穀雨愁眉苦臉的樣子,葉柔又是好笑,又是無奈道:“你呀。”
穀雨雖然很想和葉柔多呆一會兒,不過劉雪鵬的事情耽誤不得,他只能先和葉柔告別,然後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機加工廠。
當初,機加工廠初創的時候,還在紫山市的市郊,不過這些年隨着紫山市的發展,機加工廠的周圍也擺脫了荒涼,逐漸繁華了起來。
穀雨從出租車上下來,站在機加工廠的大門口,擡頭看着用混凝土和磚塊砌成的大門,大門的款式很舊,是二三十年的風格,不過保養的很好,門柱上沒有裂縫,鋼筋和三角鐵焊接而成的大門應該剛剛油漆過,顯得很新。
穀雨拔腿往機加工廠裡面走去,剛剛越過廠門,從旁邊的門衛室中就走出了一個帶着紅袖箍的人。“喂,小夥子,這是工廠,非本廠員工,嚴禁私自進入。你要找誰?我給你打電話,讓他過來領人。”
穀雨沒想到這裡的門禁這麼嚴格,他直言道:“我叫穀雨,谷長鬆是我爸,我是來找劉雪鵬的。”
“穀雨?谷長鬆?”門衛不由得一驚,他嘴裡呢喃着,上下打量了穀雨一眼,道:“原來你是谷少。你稍等,我這就給劉廠長打電話。”
門衛鑽進了傳達室,拿起了電話,撥了出去,片刻後,他從傳達室中出來,道:“谷少,請你稍等,我們廠長馬上就來。”
果然,沒過多久,一個身材魁梧,頭髮有些花白,長着一個蒜頭鼻的中年男子從廠區裡面大步流星走了出來。他遠遠地就看到了穀雨,朗聲道:“谷少,還真是你。你怎麼來之前,也不跟我說一聲?我好派車去接你呀。”
穀雨雖然沒有見過劉雪鵬,但是見過劉雪鵬的照片,倒也不會認錯人。他連忙朝着劉雪鵬微微鞠了一躬,道:“劉叔,真是不好意思,冒昧來訪,驚擾到了你,萬分抱歉。”
劉雪鵬暗中點頭,他早就知道谷長鬆在教育子女方面格外嚴格,穀雨作爲谷長鬆的獨子,從來沒有過過一天豪門子弟的奢侈生活,就算是到集團實習,都是從打掃廁所、倒垃圾開始做起,今日一見,從穀雨的身上一點都看不到豪奢、驕縱之氣,在當今社會,實屬難得。
劉雪鵬熱情地攬住了穀雨的肩膀,很是熱情地道:“在這裡,不用跟我客氣。說來,你纔是這裡的少主人。走,跟我到裡面說話。咱們爺倆難得見一面,一定得好好聊聊。”
劉雪鵬把穀雨帶到了他的辦公室,裡面沒有豪華的辦公設備,光明鋥亮的老闆桌、老闆椅,都是那種用了幾十年的木製桌椅,上面的油漆都斑駁了。一個大搪瓷缸子擺放在了辦公桌上,上面還有機加工廠成立五週年紀念的字樣。
辦公室中唯一算得上奢侈的就是一個沙發了,不過也是十幾年的老款式了,上面的皮革都裂開了口子。
劉雪鵬拉着穀雨坐在了沙發上,然後拿出了一個很普通的茶杯,給穀雨倒了一杯水,放到了穀雨面前的茶几上。“谷少,叔叔這裡條件簡陋,沒什麼好招待你的。等會兒,咱們一起去外面吃飯,到時候,別跟叔叔客氣。”
“劉叔,不用客氣,還有,你別叫我谷少了,我當不起你這樣叫我,你還是直呼其名,叫我穀雨吧。”穀雨忙道。
劉雪鵬擺了擺手,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上下尊卑還是要講的,要不然,不就亂了套了?”
穀雨沒有在這件事上堅持,谷少畢竟只是個稱呼罷了,他可不相信劉雪鵬叫他叫的這麼親熱,就一定能夠成功說服劉雪鵬。他清了清嗓子,道:“劉叔,我對你的事蹟有一定的瞭解,知道你是個爽快人,我就開門見山了,我這次來,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想讓你來幫我。”
“幫你?怎麼幫?”劉雪鵬好奇地問道。
穀雨道:“集團破產,大家都要各謀生路,我也不例外。你也知道,我宣佈集團破產,也是實屬無奈。決定是我做出來的,但是不代表我甘心這樣做。”
“這我能夠理解。谷少,也不怕告訴你,當我聽說了這件事後,我的第一反應是憤怒,有種被集團拋棄的感覺,我從二十三歲進機加工廠,如今算來,已經在集團中幹了二十五年了,我一直把集團當成我的家一樣,可是沒想到在我快五十歲的時候,你和任何人都沒有商量,直接就向法院申請破產了。
我痛心,我恨,恨你崽賣爺田不心疼,恨你敗家。可是當我冷靜下來,我不能不說你做出了一個正確的決定,集團海外投資失敗,欠下了鉅額的外債,在債主逼債,銀行停止放貸並追討貸款的情況下,谷氏集團已經不可能有翻身的一天了,你向法院申請破產,實乃壯士斷腕之舉,甩掉了沉重的包袱,避免把你們全家拖入萬丈深淵,也能夠讓集團的全體員工早日解脫出來,不用把大好的時光空耗在一家沒有前途的企業上。如果換成是我站在你的位置上,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像你做的這麼好了。”
劉雪鵬把他的真心話全都說了出來,他就是這樣的人,而且都到了這個時候,他也不怕穀雨聽了會生氣。雖然他叫穀雨“谷少”,但是在他的內心深處來講,穀雨沒有了谷氏集團做後盾,社會地位一落千丈,還不如他呢。
“謝謝,謝謝劉叔你的理解。”穀雨由衷地道,他自從宣佈谷氏集團破產後,表面上沒有什麼,內心深處來講,一直承受着很大的心理壓力。
他這段時間冒着風險,拼命掙錢,積攢資本,成立公司,除了有抽獎系統的推動之外,內心深處未嘗沒有贖罪的意思。只有把公司發展壯大,把公司發展的比谷氏集團還要好,那時候,或許才能夠讓他對父母等人的愧疚之心減弱、乃至消失。
劉雪鵬拍了拍穀雨的肩膀,道:“小小年紀,就要承受這麼大的壓力,真是苦了你了。以後要是有什麼困難,記得跟我說,我這個做叔叔的,大本事沒有,一些小忙還是能夠幫得上的。”
“劉叔,你這話真是太客氣了。我呢,這次來,就是想請你出山幫我的。我剛纔不是說了嗎?我也要自謀生路,所以我在南城區創業園註冊了一家公司,叫穀雨超越科技,做一些高新技術方面的項目,我缺一個能夠幫我掌控全局,打理公司全面業務的人,我找來找去,就找到了你,我姐也向我鄭重地推薦了你。我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合適的人了,所以我想請你出山,幫我,做穀雨超越科技的總經理。”
穀雨說完他的想法後,兩隻眼睛就死死地盯着劉雪鵬,希望他能夠給他一個滿意的回答。
劉雪鵬直接搖頭道:“很抱歉,我很想幫你,但是我幫不了你。谷少,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集團這不是宣佈破產了,集團旗下的所有資產都要公開拍賣,機加工廠也在內。我已經聯合了全廠的幹部工人,一起集資,準備把機加工廠買下來,大家推舉我來做這件事,我不能辜負大家的信任。”
穀雨道:“這事,我聽我姐說過。劉叔,我承認機加工廠在你的帶領下,發展的是不錯,大家在你的帶領下,日子過得紅紅火火,所以大家都信任你。
可是你想過沒有?於私,憑你的能力,待在這個區區的機加工廠,你的才能發揮到了幾成?你的能力又有多少不得不隱藏起來?於公,你一年能夠讓機加工廠賺一百萬,看似不少,但是平攤到每個人的頭上,又能夠有幾個錢?大夥一分,兩三萬就頂天了。這點錢,能讓大家的生活改善到什麼程度?能和如今的物價水平比嗎?大家的日子真的像你想象的那麼紅火嗎?
還有,機加工廠是勞動密集型產業,進入門檻很低,競爭激烈,你能夠一年賺一百萬,跟你的能力和大家的努力分不開,但是和競爭者少也有關係,如果有人注意到這一塊,在機加工廠旁邊再來一家類似的工廠,跟你搞價格戰,再多花點錢,把機加工廠的中級技工、高級技工挖走幾個,你確定你還能夠讓機加工廠繼續紅火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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