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輛車沒有用多長時間就來到了南城區創業園,下了車之後,穀雨就讓劉雪鵬負責招待張老他們,然後他就陪着王利民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中。
穀雨請王利民坐下,然後拿了茶杯出來,往裡面倒了點醒神茶的茶葉,沏上開水,隨後把茶杯端到了王利民的面前。“王部長,我這裡也沒有什麼好招待你的,先喝點茶吧。”
王利民本來有點不以爲意,他身爲堂堂的外交部副部長,什麼樣的茶沒有喝過,就算是國內最頂級,號稱幾萬塊錢一兩的頂級大紅袍,那也是有幸喝過幾次的。他一直認爲那些纔是全世界最頂級的好茶,除此之外,再也不會有了,可是現在,當穀雨把茶杯給他端來的時候,他聞到茶杯中飄出的嫋嫋茶香,不由的聳了聳鼻翼。
“怎麼這麼香?快點拿來,讓我嚐嚐。”王利民也顧不得燙的,端起茶杯,稍稍吹了吹滾燙的茶湯,然後就把茶杯送到了嘴邊,抿了一口。
這一口下去,只覺得脣齒生香,滾燙的茶湯下肚,似乎是全身都被熨帖了一遍,格外的舒坦,因爲長時間乘車而稍顯疲憊的精神也是不由的一振,整個人顯得熠熠生輝,格外的精神。
“好茶,好茶呀。世上能夠和這種茶相提並論的茶,我估計神一個巴掌出來,都數不完,而且它的提神的效果簡直是絕了,立竿見影,比睡了一覺都精神。穀雨,這樣的茶葉,你這裡還有多少?轉賣一些給我吧?”
王利民經常需要熬夜工作,有的時候,連軸轉,幾天幾夜不睡覺都是有可能的,一旦到了這時候,人常常是困得哈欠連連,走着路都能睡覺,如果再有這種情況,喝上這樣一杯茶,就可以讓人清醒過來,不但可以提高效率,還能夠避免一些低級錯誤的出現。
穀雨笑道:“王部長,跟我提錢,可就俗了,我想是差那幾千幾百塊錢的人嗎?你等着,我這就給拿一點茶葉。不過,你也得體諒一下,這種茶葉也不是很多,我也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搞來了一點點。”
王利民連忙點頭,全世界但凡是頂級的茶葉,產量都不大,只在一些特定的小圈|子裡面流傳,就這,都未必夠分的。
穀雨取了一包茶葉出來,不多,也就是一兩。這可是他花了足足三千聲望值,從系統商店中購買回來的,而他目前,每個月,也就是能夠從系統商店購買半斤醒神茶,有時候,可能系統刷新的時候,沒有把醒神茶刷新出來,他還未必能夠買上。所以真要是掄起價值的話來講,這一份才五十克的茶葉,絕對是價值萬金。
以前,不知道有多少人送茶葉給他,每次都是一大盒子,少則一兩斤,多則三四斤,如今,他家裡的茶葉多的,王利民喝都喝不完,他還是頭一次遇到有人送茶葉,才送這麼一點點的情況。不過也正是因爲少,他才能夠越發的感覺到醒神茶的珍貴,要不然,穀雨不可能只送這麼一點給他。
“穀雨,我就不跟你客氣了。”王利民確實很需要醒神茶這樣的茶葉,也就沒有推辭,直接就把茶葉收了起來,貼身藏好,這才感嘆一聲道:“自從我踏上仕途,就從來沒有主動給人要過東西,今天,我可是在你這裡破戒了。”
穀雨呵呵一笑,道:“王部長,看你是說的,這點茶葉能算什麼?當不起一個‘要’字。真要是說起來,也算是我這個做侄子的,孝敬你這個做叔叔的了。”
王利民不由得一愣,旋即搖了搖頭。“我的年紀確實夠得上做你的叔叔了。得,我就拖個大,認下你這個侄子了。”
穀雨對王利民的印象一直很不錯,他笑道:“那我以後就叫你王叔了。”
“隨你,隨你。”王利民對穀雨的印象也很不錯,要不然,他也不會隨便地就認下穀雨這個侄子的。要知道,在官場上,亂認親可是大忌。
有了王利民這句話,氣氛頓時變得不一樣起來,王利民的語氣都變得親切了起來。
“來,小谷,我的時間實在是不多,就抓緊時間,好好給你講講你要注意的事情吧。”
接下來的時間,王利民開始給穀雨講述面對外國使館人員或者是像世界衛生組織這樣世界最頂級的組織的成員的時候,應該注意什麼。
王利民給穀雨講述的很詳細,也舉了大量的事例,讓穀雨對這些事情,有了一個非常直觀同時也是印象深刻的印象。
就在王利民和穀雨促膝長談,都快忘了時間的時候,穀雨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穀雨一看手機,竟然是劉雪鵬打來的。
“谷少,大事不好了。張老他們對咱們公司進行了全盤否定,認爲我們的產品,沒有經過完備而又詳細的動物實驗,更別說是臨牀試驗了,而且我們的生產場所也是極其簡陋,根本不符合國家有關方面的規定,所以他正式通知我們,讓我們停止生產甚至是研究登革熱的治療方案,還讓我們把所有的資料都移交給他們醫學科學院。”劉雪鵬的聲音中透着無盡的氣憤。
穀雨聞言,氣道:“他們以爲是誰?怎麼臉那麼大?”
劉雪鵬繼續道:“他們還說,如果我們不把登革熱病的整套治療方案移交給他們,讓他們進行審定的話,他們就會向全國的醫療以及醫療監管系統,對我們進行重點的通報,以後會加強對我們的監管,防止我們將不合格的產品或者醫療方案推向市場,給全國人民的生命健康造成威脅。”
穀雨都不知道該說什麼,這些人這是在明目張膽地搶劫他。他就說這些人怎麼一過來,就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原來是早就打定主意要和他撕破臉了。
穀雨還想說什麼的時候,王利民把手伸了過來。“小谷,把手機給我。”
穀雨不知道王利民要幹什麼,不過還是把手機給了王利民,王利民接過電話後,然後說道:“是劉總吧?我是王利民。張老他們應該在你身邊吧?你把電話給張老,我要和他說話。”
劉雪鵬讓王利民稍等片刻,然後他就拿着他的手機去找張老了。
張老拿到電話,王利民的聲音就冷冰冰的傳了過來,道:“張東亮,你對劉總說的話,是你的意思,還是衛生部的意思?行了,你不用給我解釋,我可告訴你,要是因爲你們的緣故,逼得穀雨無法在國內立足,將他的公司,也不用是全部,而是一部分搬遷到國外,特別是這個登革熱病的治療方案以及藥物的生產銷售全都移到國外,我告訴你,你們可是要擔負政治責任的,一旦發生這樣的事情,我會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向上面做出彙報,到時候,如果上面降下了雷霆之怒,你們自己扛,不要想着讓我給你們抗雷。還有,給你打完這個電話後,我就會和衛生部的吳增部長通一下話,看看吳增部長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張老也就是張東亮沒想到王利民的反應這麼大,給他說了這樣一番類似於最後通牒的話,還威脅他要把這件事往上面進行彙報。能夠讓王利民稱爲上面的,最次也是國務委員一級,在往上,是總理或者是中樞的其他幾位大佬,也不是沒有可能。
別說是中樞的幾位大佬了,就算是驚動了國務委員張國興,那也算得上是驚天動地的大事了。在華夏,一向是外交無小事,只要是牽涉到了外交,就連一號首長都要側目。而張國興國務委員可是能夠經常見到一號首長的,真要是張國興在一號首長跟前說他張東亮一句壞話,他張東亮就完蛋了。
張東亮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他本以爲這次過來,能夠逼得穀雨就範,將很大一部分利益分給醫學科學院還有他張東亮,要知道登革熱的治療方案不僅僅是蘊含着巨大的商業利益,同樣也包含着巨大的政治利益,如果他能夠把這個治療方案控制在手,在國內外的醫學界乃至科學界更進一步,那都是小意思。
哪怕將來這套醫療方案的所有權落在了醫學科學院,他作爲這件事的操辦人,那也是能夠分潤到數以千萬計的財富的。
正是因爲有這麼多的好處,張東亮纔不顧身份,不顧影響,也要逼着穀雨把治療方案給他。可是他沒有想到王利民會這麼維護穀雨,而據他所知,穀雨和王利民並沒有任何親戚關係,也不是什麼師生故交,怎麼會爲他出頭?
張東亮還想搪塞過去。“王部長,穀雨的公司實在是太不正規了,手續不完善,條件不完備,這樣的公司是不可能研究出來登革熱的治療方案,我懷疑穀雨是通過什麼不正當的手段竊取到的,我如今只是想知道把治療方案收歸國有,只有讓這套治療方案控制在國家的手中,才能夠更好地爲全國人民乃至是世界人民服務。”
王利民身爲副部長,什麼樣的高調沒有聽過。他冷哼道:“張東亮,你可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咱們國內關於穀雨的宣傳還沒有出來,即便是有,規模也小,可是你知不知道國外,特別是在BX國還有Y國、M國,關於穀雨治好登革熱的報道,可是鋪天蓋地,世人都知道這是穀雨的能耐,你現在跟我說要把這套方案收歸國有,你把外國的那些記者都當傻子呀?”
“這個好辦,把穀雨收編,給他一個醫學科學院研究員的編制,並且保證以後他要是在研究出來什麼藥物或者是治療方案,我們給他一路綠燈,不耐爲他,我就不信他不屈服。王部長,你是外交部的副部長,不會不知道如果我們能夠把這套方案掌控在國家手中,我們能夠爲國家謀取到多少的利益。你可不能意氣用事,要三思而行啊。”張東亮搬出一套辦法來,顯然他是早就想過相關的問題了。
王利民怒道:“本來,我還挺尊重你張東亮的,一直喊你‘張老’,如今,我才發現你就是個鼠目寸光的賣國賊。醫學科學院有你這樣的副院長在,難怪醫學科學院這些年始終沒有什麼太多的起色。”
“你,你……你竟然說我是賣國賊?”張東亮都快瘋了,他的做法雖然私心很重,但是他或多或少還是把國家的利益和他的利益放在一起的,他給穀雨索要治療方案,那也是把治療方案放在醫學科學院,而不是放在他個人的手中。
“你就是賣國賊?不服,是不是?我告訴你,你爲什麼是賣國賊?穀雨把治療登革熱的方案發明出來,第一個就治好了BX國駐華大使多明戈斯大使,這就是爲國增光。穀雨在醫學上的天分,在發明上的天賦,這都是不用說的,你要把他的發明,在未經穀雨同意的情況下,強行據爲己有,這不是搶奪穀雨的勞動果實嗎?這會讓穀雨對你還有對國家產生什麼想法?他會對整個國家非常的失望,將來移民到國外,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你把這麼優秀的科學家外加企業家,還有他的聰明才智,還有大量的資金全都逼到了國外,你這不是賣國賊,是什麼?其他優秀的華人,一看像穀雨這樣爲國做出了這麼大貢獻,都會受到逼迫,他們還敢留在國內嗎?那些在國外,本來還想回國的優秀華人,還會回來嗎?導致這樣的後果,你不是在賣國,是在什麼?還有,穀雨受到了迫害,外國的記者和政|府會不會拿這件事做文章,在各種公開的國際場合,討伐我們?到時候,我們必定會陷入被動,這都是由於你賣國的舉動導致的?還有,穀雨到了國外,你怎麼保證他不會把整套醫療方案公佈出來,搞得全世界家喻戶曉,到時候,誰會花一分錢買你們的東西?那時候,國家裡外不是人,該不該說你賣國?”
王利民不愧是搞外交的,一張口就啪啪地說了這麼多,他沒有避諱穀雨,從頭到尾都是當着穀雨的面。他這樣做,其實也有向穀雨交底的意思,他的一言一行,可是代表着外交部,甚至可以說是代表着中樞對穀雨的態度,讓穀雨聽到,就是想讓穀雨安心。
王利民刻意這樣做,不是沒有原因的。上次,在省人民醫院,樑子成差點強行把穀雨徵辟走,穀雨的心中肯定有了芥蒂,向谷川把這件事告訴他的時候,王利民就知道一定得想方設法安撫住穀雨,不能夠讓穀雨產生背離之心。那樣的話,對國家來講,絕對是一個無法估量的損失。
他還專門把穀雨的事情,向部長以及國務委員作了彙報,他們都贊成他的做法,讓他想方設法安撫住穀雨。
張東亮差點讓王利民說的吐血,他發現按照王利民的說法,他真的成了不折不扣的賣國賊了。他很想說這樣的情況不是不能避免,那就是把穀雨軟禁起來,禁止出國,甚至乾脆點,直接幹掉。可是這些話,也就是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沒有敢說出來,畢竟,他今天敢這樣對穀雨,那麼明天就有人敢這麼收拾他,他如果不想暴死,那麼有些底線就不能突破。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整個人突然感覺老了許多。“對不起,王部長,我錯了,我向你,還有穀雨道歉。我收回我說的要把整套治療方案收歸醫學科學院的話。”
王利民冷哼一聲,道:“張東亮,經過剛纔的事情,我發現你已經不適合再停留在醫學科學院副院長這麼重要的職位上了,我雖然沒有任免你的權力,但是我會向上面提出建議的。還有,你們對穀雨超越科技的考察帶着太重的私心,專業性太差,我會給衛生部那邊打招呼,會讓衛生部另外派人過來,你們就都靠邊吧。”
張東亮不敢不聽王利民的話,他和王利民雖然不是一個系統的,但是他要是真的不聽王利民的話,王利民有的是辦法收拾他,別的不說,王利民可是有直達天聽的權力的,而他卻沒有。
王利民氣乎乎地掛斷了電話,然後把手機換給了穀雨。“穀雨,真是讓你瞧笑話了。現在,我們就是有些同志分不清輕重,總是爲了一些蠅頭小利,幹一些丟了西瓜撿了芝麻的蠢事。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張東亮他們的做法,完全是他們個人的私下行動,絕對不能夠代表醫學科學院的官方態度,衛生部就更不用說了,更加不可能支持他們了。”
穀雨淡淡地道:“哦,我知道了。”
見王利民神色如此淡然,王利民只能暗自嘆了口氣,他知道要消除穀雨的戒心和不信任,那真是太難了。畢竟穀雨曾經有過相似的經歷,這纔過去多久,張東亮又來了一次,換成是誰,都不會沒心沒肺地不當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