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除了黃家林場的人,還有各位億萬富翁帶來的保鏢以及後輩子侄等,有資格參與到這次賭木活動的,數量並不是很多,也就是三十餘個。他們大部分都是獨行俠,但是在事關一棵小葉紫檀就要價三千萬的時候,還是猶豫了起來,別說是三千萬了,就算是三個三千萬,他們不是出不起,而是風險實在是太大了。
黃家林場在紅木這一行的生意中,可以說是老資格了,這三棵小葉紫檀樹就是他們尋找到的,他們不將其伐倒,去枝削葉,做成板材,進而打造傢俱,攫取最大的價值,反倒是要把它們拿出來,面向所有人進行賭木,雖然這裡面也有黃家還有其他十幾棵小葉紫檀樹可用的緣故,但是從一個側面也反映出黃家是不太看好這三棵樹的,要不然就不會拿出來賭了。
於是,在黃二鵬讓大家自由活動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動了起來,彼此相熟的或者不相熟的,紛紛聯合了起來,準備一起組團競價,這樣的話,賺取到的利潤可能會比較少,但是相應地承擔的風險也小。
孫立新走到了正繞着三棵小葉紫檀樹轉來轉去的穀雨跟前,問道:“小谷,看的怎麼樣了?”
“孫老,你有什麼事嗎?”穀雨不答反問道。
孫立新知道穀雨不是喜歡拐彎抹角地性子,便開門見山地道:“剛纔老黃說了,可以組團競價,怎麼樣,咱們倆和一股,怎麼樣?資金均攤,風險和利潤也均攤,誰也不佔誰便宜,如何?”
穀雨擡了一下眉毛。“三棵,還是一棵?”
“還三棵?”孫立新嚇了一跳,他朝着四周看了看,壓低聲音道:“小谷,你的心未免也太大了,賭一棵就可以了,賭三棵,未免太不把錢當錢了。這三棵樹都是老黃家精挑細算出來的,賭垮的可能性非常大,誰敢冒這個風險?根據我的經驗判斷,我覺得二號樹賭漲的可能性還高一點,一號和三號樹風險就太大了,我勸你,還是不要輕易嘗試。”
“你的意思是和我聯合起來賭二號樹?”穀雨問道。
“不錯。我對二號樹的估價是四千萬,我還是比較看好它的,覺得四千萬拿下,還是能夠賺一些的,再高就不值了。怎麼樣,咱們倆一人兩千萬,無論是賺還是賠,咱們倆均攤。”孫立新再次提議道。
穀雨搖了搖頭,道:“孫老,不是我不想給你聯合,而是我感覺你太低估二號樹了,四千萬,十有八|九拿不下,我覺得五千萬還是可能的。要不,你我聯手,五千萬拿下這棵樹,如何?”
孫立新一聽,連連搖頭,道:“不可能。十檀九空,這二號樹的歷史至少也在七八百年了,生長了這麼長時間,樹心肯定有空洞,能有一半製成板材,我就謝天謝地了。四千萬,拿下,還是比較合適的,別忘了,我們還要把這棵樹放倒,再用合適的方式把它運到山外,再加工,這裡面都是要花錢的。五千萬肯定不行。”
穀雨聳了聳肩,道:“你要是不肯出五千萬拿下這棵樹,那麼咱們倆就沒有聯合的必要了。坦白講,孫老,我也很看好二號樹,五千萬真的不虧。”
孫立新見穀雨說的這麼斬釘截鐵,再想想穀雨接連救治好香樟樹、日本國運樹的神奇手段,心中對穀雨涌出一些信心來,不過想像其中要承擔的巨大風險,信心馬上又弱了許多。他想了想,道:“要不,這樣?小谷,你不會很看好這棵樹嗎?那咱們倆還聯合,你出三千萬,我出兩千萬,無論是利益還是風險,都按照咱們的出資比例來計算,如何?”
穀雨這次沒有再遲疑,直接點了點頭,道:“既然你這麼提議,那麼我們就這麼辦吧。不過,孫老,你真的沒有興趣和我一起賭賭另外兩棵樹嗎?我告訴你,我也很看好它們的。”
孫立新嚇了一跳,他連連擺手,道:“不,不,賭二號樹一棵就夠了,我雖然還有些錢,卻是不敢再另外兩棵樹上冒險的,風險實在是太大了。”
見孫立新執意不賭,穀雨也不再說什麼,反正他已經仁至義盡了,既然孫立新不聽他的,那就由着他了。
穀雨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研究,對這三棵小葉紫檀樹的信心異常足,他雖然對小葉紫檀樹的特性不是很瞭解,但是他對枯萎病比較熟,所謂十檀九空,爲什麼空,其實也可以歸結爲枯萎病的一種,他憑藉着對枯萎病的瞭解,可以斷定這三棵小葉紫檀樹內部沒有空心,或者即便是有,也是極小的空洞,根本不會影響到整棵樹的質量,在當代社會,這麼粗的小葉紫檀樹如果面世,可以想想它們會引發什麼樣的轟動,絕對是價值連城,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爭着搶着要。
穀雨做出如此判斷,就決定要把這三棵小葉紫檀樹全部拿下,憑藉他如今的資金,做到這點,是很輕鬆的事情。他之所以願意和孫立新聯合,分潤一部分利潤給孫立新,主要還是孫立新跟着他去了一趟日本,幫襯了他不少,他這也算是知恩圖報了。
本來,他還想對分一些利潤給孫立新,不過既然孫立新不要,他也不會強求。
穀雨剛和孫立新商量好合作的方案,又有一個人找了過來,她不是別人,正是劉碧薇。
劉碧薇身邊跟着徐曉偉,後者一直在追求劉碧薇,以前,他有時候還和劉碧薇分開,但是在發現劉碧薇有要和穀雨親近的意思的時候,徐曉偉就開始了緊貼劉碧薇的戰術,劉碧薇去哪兒,他就跟到哪兒。
劉碧薇拿徐曉偉一點辦法都沒有,她雖然是港區大富豪劉世傑的掌上明珠,但是她畢竟是個私生女,而徐曉偉可是馬來西亞華裔首富的嫡子,別說是她了,就算是劉世傑也不願意輕易開罪徐曉偉,反而是樂見其成,希望能夠促成他們倆的婚事。
“穀雨,我想和你一起組隊競價,我這裡一共有一億港幣的資金,可以全都交給你,你來負責它的具體操作,要是賭垮了,損失我們倆均攤,要是賭漲了,利潤,我們倆三七開,你七我三,如何?”劉碧薇倒也霸氣,直接拋出了一個相當誘人的合作方案。
徐曉偉憤憤不平地看了穀雨一眼,道:“碧薇,我也想加入進來,我也出一億港幣,要求的條件,和你一樣,如何?”
還沒等劉碧薇說話,穀雨就道:“兩位,你們是高高在天上的白天鵝,就不要打我這個在地上蹦躂的癩蛤蟆的主意了。你們就該去碧水藍天的大湖中抓魚蝦吃,我就該待在臭氣哄哄的小池塘中抓點蚊子蒼蠅吃,咱們不是一路人。你們該幹嘛幹嘛去,好嗎?”
“你……”徐曉偉一下子讓穀雨給堵得沒話說,從來都是見人被罵成癩蛤蟆的,還從來沒有見過有人自稱是癩蛤蟆的,這人是沒皮沒臉,還是臉皮厚的已經像城牆了。
劉碧薇也沒有想到穀雨會說出這種話來,這個時候,她就算是再遲鈍,也看出來了穀雨並不是很想交她這個朋友,她倍感委屈,卻又無可奈何。“不好意思,穀雨,打擾你了,放心,以後,我不會再糾纏你。”
說着,說着,劉碧薇還留下了兩滴淚。
看着劉碧薇這樣的大美人灑淚而去,孫立新嘖嘖搖頭。“小谷,不得不說,你的心腸可真是夠硬的,這麼漂亮的女孩子你都敢拒絕。”
穀雨不滿地瞪了孫立新一眼,道:“孫老,你要是心軟,我做箇中人,介紹你們倆認識,如何?”
孫立新嚇了一跳,連連擺手,道:“我這把老骨頭還沒有活夠,可不想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讓人家把我給拆了。”
“你知道,還揶揄我?不地道啊。”穀雨反脣相譏道。
孫立新尷尬地一笑。“玩笑,這就是個玩笑。”
說笑間,時間到了上午十一點,這個時間正是人們向黃二鵬提交報價的時間,這次賭木採取的是暗標的方式,每個人或者小組都可以針對三棵小葉紫檀樹,分別進行報價,然後由黃二鵬親自統計,最後出價高者獲勝。
和孫立新預料的幾乎一模一樣,在場的人幾乎都一致看好二號樹,所以二號樹收到的報價最大,一共有二十幾份,幾乎每個人不是單獨出價,就是聯合其他人出價了,競爭相當的激烈。
而一號樹和三號樹相對來講,黃二鵬收到的報價就少多了,其中最粗的一號樹收到的報價連十個都不到,是最少的,三號樹收到的報價也不過是剛剛超過了十個而已,很多人都沒有在這兩棵樹上報價。
這樣的結果,是黃二鵬事先就預料到的,雖然有點小遺憾,但是也沒有什麼可失望的。他剛纔粗略看了一下,這次他們黃家可是要大賺一筆,三棵小葉紫檀樹至少也能夠賺到一億人民幣。
等到所有人把報價都提交給了黃二鵬外,黃二鵬朗聲道:“請大家耐心等待一會兒,我現在就去統計,一會兒就向大家公佈結果。”
也就是幾分鐘時間,黃二鵬帶着黃鴻、黃曉宇一起走了出來,在他們身後,還跟着幾個黃家的工人以及過來幫着維持秩序的兩個警|察。
黃二鵬拿着三張紙條,高聲道:“我先宣佈一下大家都比較看好的二號樹的歸屬吧。二號樹,穀雨、孫立新合計出價五千零一萬一千塊一百一十二塊,擊敗所有競爭對手,競得二號樹的所有權。”
“什麼?黃老闆,你們也太狡猾了,怎麼出了這麼一個價,竟然只比我多一塊錢,就搶了我的先機。”另外一個也非常看好二號樹的紅木商人懊惱地喊了起來,他爲了防止有人比他出價更高,刻意出了一個五千零一萬壹仟壹佰壹拾壹塊,沒想到黃二鵬竟然如此老奸巨猾,比他多出了一塊錢,真他媽|的操蛋。
黃二鵬哈哈一笑,心裡面自然是特別高興。不過他自家知道自家事,報價單是穀雨填寫的,他只出了兩千萬,剩下的錢可都是穀雨出的,也就是說這個報價肯定是穀雨的主意,跟他沒有什麼關係。這個小谷還真是會琢磨人心,多出一塊錢的勾當都能做得出來,厲害,厲害呀。
“好,下面,我再宣佈一號樹的歸屬。一號樹,一共有八個人出價,其中出價最低的只出了三千零一萬,而出價最高的是穀雨,四千八百萬。”
穀雨的名字一報出來,所有人都不由得看向了穀雨,他們沒想到穀雨小小的年紀,竟然有這麼雄厚的資金,而且膽量這麼大,敢出這麼多的錢去賭一棵註定空心的小葉紫檀樹,也不知道該說他錢多人傻呢,還是人傻錢多?
穀雨對其他人的目光根本就不在意,說實話,即便是他有相當的自信,卻也不能夠百分之百肯定一號樹就不空心,他之所以敢這麼做,最主要的還是錢來的輕鬆,自然也就不是太珍惜了。同時,他也有藉着這次機會,印證他想法的念頭,如果賭漲了,自然是最好,賭垮了,也沒關係,權當是交學費了,這樣還可以讓他對枯木逢春藥劑的使用說明書有更深的瞭解。
“下面,我宣佈三號樹的歸屬。三號樹,出價最高者,穀雨,五千萬。”
隨着黃二鵬宣佈了三號樹的歸屬,在場的人不管男女老少全都看向了穀雨,這個年輕人實在是太能攪動風雲了,在衆人一致不看好這三棵小葉紫檀樹的時候,竟然那拿出如此高額的資金來,進行賭木,這可真是不把錢當錢呀。自家的兒子要是敢這麼揮霍,非得把他們氣死不可。
“穀雨,老孫,請二位上前,和我們簽訂一下合同吧,交了款,這三棵樹就是你們的了。”黃二鵬道。
穀雨和孫立新一起來到了黃二鵬的面前,這裡雖然沒有移動網絡,但是可以通過衛星上網,雖然費用高了點,可是這點費用對他們這些人來講,根本就是毛毛雨,誰也不會在乎。
很快,三方就辦理好了各種手續,自此,一號樹和三號樹的主人就換成穀雨了,而二號樹則是歸穀雨和孫立新共有。
黃二鵬沒有忘記承諾,三棵樹都給穀雨打了一個九五折,雖然少賺了幾百萬,但是他拿到手的,也還是有不少。他拿到了穀雨和孫立新賺來的不到一億五千萬的資金,笑的都快合不攏嘴了,不管這三棵樹最後的情況如何,反正他們黃家這次是賺大發了,別的不說,從地方上包下這幾個山頭所用的資金已經回籠了相當大一部分。這簡直就是有人花錢把山頭包下來,交給他們免費試用,獲取的收益還都是他們自己的,他們怎麼能夠不高興?
“穀雨,你看這三棵小葉紫檀樹,你打算如何處理?是讓它們繼續在這裡長着,還是擇日把它們砍倒,運到山外?對了,我給你介紹一個大客戶,這是劉金寶先生,他這次來,是專門衝着這三棵小葉紫檀樹來的,只是競價的環節敗給了你。不過他不在乎,他說了,只要這三棵小葉紫檀樹符合他的要求,他願意溢價收購。”黃二鵬指着劉金寶,對穀雨道。
劉金寶是劉世傑的嫡子,作爲全世界都數得着的富豪,他們家自然是不缺乏小葉紫檀木的傢俱了,可是現在他們還要四處搜尋這麼粗大的小葉紫檀樹,肯定要做什麼事情。不過具體做什麼,就不是隨便誰都能夠知道的了。
穀雨朝着劉金寶點了點頭,然後道:“我自己也不開木材公司,也不經營傢俱,所以這三棵樹運到山外,我也沒什麼用處。所以,我想現在就把這三棵小葉紫檀樹放倒,然後把它們鋸開,咱們是騾子是馬,讓它們當場溜溜,如何?”
“行,這樹是你的,你說了算。對了,老孫,二號樹也有你一份,你有什麼意見嗎?”黃二鵬又徵詢孫立新的意見。
孫立新搖了搖頭,道:“我能有什麼意見,這小葉紫檀樹長在這樣的鬼地方,無論如何肯定是要放倒鋸段的,早晚都得鋸,就擱在今天吧。”
“行,你們倆意見同意,我怎麼都好辦,我這裡工人是現成的,我也不額外收你們費用了,就讓我的工人幫着你們把這三棵小葉紫檀樹放倒鋸段,如何?”
“行,老黃你的手下要是連這點小事都幹不好,你老黃也混不出來如今這麼的名頭,就讓你的人來操作這件事吧。”孫立新說道。
對此,穀雨自然也沒有什麼意見,他可不認識什麼伐木的好手,這種事只能交給懂行的人去做。畢竟這三棵小葉紫檀樹不能隨便砍伐,要最大程度的保留它們的價值,還要防止它們倒下的時候,砸到其他的樹或者是人,不是行家,肯定做不好的。
隨着黃二鵬的一聲吩咐,黃家林場的工人馬上開始佈置了起來,他們其實早就有所準備,工具什麼的,都事先用直升機運輸到了附近,然後再用人力一點點地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