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連動都沒有動一下地方,似乎是沒有聽到橘先生攆人的話,他呵呵一笑,連看都沒有看稻田太郎一眼,而是衝着橘先生道:“你讓我走,大概是想讓富士山公司幫着你們櫻園救樹吧?如果真的是這樣做的話,我敢打賭,用不了一個星期,你就得後悔死。到時候,你別說是拿三億美元出來,就算是再漲個十倍,三十億美元,我都不會出手,原因很簡單,那時候,你們的這株櫻花樹必死無疑。”
松本橫二臉色大變,他朝着穀雨喊了一聲“八嘎”,一連串的日語就冒了出來,情急之下,他還是習慣說自己的母語。
秦昭臉色尷尬,松本橫二罵人的話實在是難聽,他都不知道是否該翻譯給穀雨了。
“傻|逼。”
穀雨不甘示弱,朝着松本橫二比劃了兩個中指出來,頓時把松本橫二氣的不輕,他以爲穀雨不懂日語,他罵穀雨,就有那麼點對牛彈琴的味道了,而他卻是懂中文的,這就等於是自己白讓穀雨罵了。
回罵了穀雨後,他又像沒事人一樣,看着橘先生,道:“我聽說櫻園乃是高潔之人聚會交心的地方,像松本衡二這樣的粗人也能夠進來,我看櫻園也不過如此。”
橘先生一張臉頓時變得鐵青,他狠狠地瞪了松本橫二一眼,斥道:“松本,閉嘴。你自己丟臉,我不管,但是敗壞了我櫻園的風氣,我絕不容你。”
松本橫二啞巴吃黃連,有口說不出,明明穀雨也罵他了,怎麼反倒成了他一個人被呵斥。不過他不敢說什麼,他很清楚橘先生在日本政商兩界擁有多大的影響力,得罪了橘先生,絕對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橘先生盯着穀雨,他對穀雨也沒什麼好感。“穀雨先生,不要以爲有中國大使館給你撐腰,你就可以在我的櫻園恣意妄爲,我這裡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我給穆寧參贊面子,你現在離開,我就當你剛纔的無禮沒有發生過。”
穀雨泰然自若。“橘先生,你可能是聽我報了個三億美元,就覺得我得了失心瘋或者什麼別的,但是你應該明白一個道理,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有其價值,知曉了其價值,就不會覺得我的報價貴了。這株櫻花樹,我敢打賭,目前來講,全世界就我一個人能夠救活,其他人都白給,包括松本橫二在內,全都是白扯。你把我趕走,容易,但是錯過了救治櫻花樹的最後窗口,以後你就算是拿再多的錢出來,也沒用了。樹和人一樣,都是有搶救的黃金時間的,現在就是黃金時間的最末端,錯過了,就沒了。”
“你胡說。”松本橫二這次不敢再罵人了,他站了起來,走到了貼着日本國旗的木製展架前,指着上面的圖片道:“穀雨,你瞪大眼睛看看,我們公司在救治櫻花樹的時候,也是取得了成效的,我不否認,可能沒有你那麼立竿見影,但是效果也是肉眼可見的,只要再給我們公司一段時間,我們一定能夠讓這株明……嗯,櫻花樹重新煥發生機。”
穀雨笑了笑,道:“不錯,用肉眼看,似乎是真的取得了成效,但是你只看到了表層,沒有看到內在。我敢打賭,你們所謂的救治,只是治標不治本,這株櫻花樹如果不經過你插手救治,原本還能夠活上三五年,但是讓你這麼一折騰,可能沒有幾天就得死翹翹了。”
“你……血口噴人。”松本橫二強行把罵人的話忍了下去。
穀雨道:“不信也沒關係。敢問橘先生是否可以把我帶到松本橫二負責救治的那株櫻花樹的跟前,我一定會讓你們心服口服。”
松本橫二徹底被穀雨給氣到了,他受不了這種質疑,而且這話質疑還是來自他一直看不起的中國人身上,那就更受不了了。他朝着橘先生微微一鞠躬,道:“請橘先生答應穀雨的請求,我一定要讓他輸的心服口服,我要讓他知道我們富士山公司的技術,即便是在全世界,那都是一流的。”
橘先生的眼神閃爍了兩下,這才道:“既然如此,我就答應你們的請求。我親自帶你們去。”
橘先生從他的那座亭子走了出來,走在了最前面,沿着小路往前走,穀雨、孫立新、松本橫二、稻田太郎等人全都跟在了後面。
很快,他們就走到了一個岔路口,穀雨他們前天分開救治櫻花樹的時候,就是在這個岔路口分開的,橘先生當先朝着其中一條岔路走去。看到橘先生朝着這條岔路走去,松本橫二的表情微微有些錯愕,但是他還是腳步不停地跟着往前走。
穀雨卻是馬上停下了腳步。“橘先生,等一下。”
“穀雨,你想幹什麼?難道是像藉着尿遁,偷偷離開嗎?”松本橫二語氣中充滿了嘲諷。
“我爲什麼要偷着離開?”穀雨不緊不慢地頂了松本橫二一句,然後看着橘先生,道:“橘先生,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現在走的這條岔路,不是前天松本橫二走的那條,這條是以色列的佩雷斯公司負責的,松本橫二負責的是那條,我負責的是這條。孫老,稻田先生,對不對?”
稻田太郎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他拍了拍腦袋,道:“時間太長了,我有點記不得了。孫老闆,你也應該記不得了吧?”
孫立新自然知道這會兒是站隊的時候,站錯了,後果可是相當的嚴重,不過這個時候,想不站隊都不行。他幾乎沒有絲毫的遲疑,道:“我當時還真沒有留意,不過我有點印象,松本橫二應該走的不是這條路。”
穀雨盯着松本橫二,道:“松本,你自己說,你走的是哪條路?”
松本橫二臉色微變,他不傻,而且事先,他已經收到了橘先生的明確指示,只是在配合橘先生演一場戲,沒想到穀雨這麼不好糊弄,連這樣的小細節都記得這麼清楚,還能不能好好地玩耍了?
他咬着牙,道:“就是走的這條,你肯定是記錯了。”
穀雨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來,他攔住了還想跟松本橫二爭辯兩句的孫立新,只是淡淡地道:“張冠李戴,這種明顯的錯誤都能犯?無所謂,咱們就走這條路,不管是誰救得這棵樹,反正改變不了它快要死的命運。”
橘先生臉色很不好看,這個穀雨太懂事了,怎麼從來不肯按照他事先排練好的劇本演,非要另起鍋竈,搞得他十分的被動,不好,太不好了。
他繼續朝着前面走去,沒過多久,就來到了一株櫻花樹的前面。這株櫻花樹和穀雨那天救治的櫻花樹差不多大,整株樹顯得無精打采的,跟旁邊健康茁壯生長的櫻花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松本橫二指着這株櫻花樹,興奮地道:“穀雨,你看到了沒有?這就是我們公司負責救治的櫻花樹。你可以自己對比一下,看看,它的情況是否好轉了。”
穀雨雙手抱胸,嘴角帶着一絲譏笑。“不用看。松本先生,你不是說你已經救活了這株櫻花樹嗎?那好,你先告訴我,在你們公司負責救治前,它的大體是個什麼情況,哪些部位是健康的,哪些部位又是生了病的、死掉的?”
松本橫二沒想到穀雨會問這麼細的問題,他雖然事先做了一些功課,但是這麼細的問題,他事先還真沒有準備。不過這會兒,說不知道,那就不僅是在打自己的臉了,就連橘先生的臉都得讓人給打腫了。
他只好圍着這株櫻花樹轉了一圈,然後才指着一些地方說了起來。幸好他幹這一行也有相當的時間了,一些基本的經驗還是有的,倒也說了個八|九不離十。
穀雨一直冷眼旁觀,他系統學習過枯木逢春藥劑的培訓教程,看一眼就知道一株植物,那裡是健康的,那裡是快要生病的,哪裡又是已經沒救的,雖然以色列佩雷斯公司在這株櫻花樹上做了一些治療,但是一些基本的東西是無法改變的。
松本橫二雖然表現得還算專業,但是因爲事起倉促,還是在言語間露出了一些不必要的馬腳,不過這會兒,穀雨也不打算拆穿他,拆穿了松本橫二,丟面子的可不僅僅是松本橫二,還有橘先生。要是橘先生好面子,一怒之下,不救那株代表了日本國運的櫻花樹,他上哪兒去賺三億美元去?上哪兒找這麼好的冤大頭,狠宰他一刀?
等到松本橫二說完後,穀雨指了指旁邊的一株健康的櫻花樹,然後道:“橘先生,能不能麻煩你到那株櫻花樹上折一根健康的枝條下來?”
橘先生沒動,跟在他身邊的長隨卻是馬上動了,直接在旁邊的樹上折了兩三根樹枝下來,然後捧了過來,橘先生示意讓長隨把樹枝交給穀雨,穀雨擺了擺手,道:“橘先生,你先拿着吧,省得一會兒再有人說我作弊,我這人從來都是光明磊落,光明正大的,不像某些人總是喜歡耍一些小手段,沒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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