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爲自己活着啊。”我訥訥的說,“我做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自己的主意,也沒有人逼我。”
沈以良呆了一下,繼而又嘆了一口氣,“從今往後,你爲自己活着,做任何一個決定以自己是否快樂爲前提,記住了嗎?”
我似懂非懂,但不好意思讓他解釋得更明白一點,所以,我只好胡亂的點頭,“嗯,會的。”
“冉冉不管回不回蔡家,她長大了,都會有自己的世界。她對你的需要,都會逐漸減少。林悅,你有沒有想過,你有很多年的時間完全沒有自己,冉冉是你的全部。所以,她一脫離你的生活,你就痛得撕心裂肺,無所適從。”他的聲音很溫和。
或者是吧,那麼多年,我都習慣了那樣活着。現在,她脫離了我的生活,我只能又重新去習慣新的習慣。
“你知道我爲什麼說活着就是幸福嗎?”他換了個問題。
“是不是因爲你昨天掉湖裡?”我有點不太確定。
他扶着椅子起了身,“走吧,我們慢慢走,就當散步了。”
“我有三次跟死神擦肩而過,昨天也算一次吧,那就是第四次了。”他和我並着肩往前走,“最驚險那次是蔣孝儒被綁架,一年前,綁匪狗急跳牆,我中了一槍,中彈是這個地方。”他伸出手指了一下心臟的位置,“差點挺不過來了,所以,林悅,我想我有資格跟你討論生死這樣的話題。”
“我都是自艾自怨,你是爲人民服務。”我說得很正經,沒有絲毫玩笑的成分。
“阿儒,爲什麼會被綁架?”我想了想又好奇的問他。
“綁匪爲了錢,這世上的事,無外乎就是錢和情。綁匪是蔣孝儒的朋友,沒出事前,他三教九流的朋友很多。他和綁匪認識了兩年,綁匪對他了若指掌才下了手。這件事情發生後,蔣孝儒變了很多。”
“難怪他把你當成兄弟。”我感嘆道。
“蔡家祖上是宮裡人,所以規矩特別森嚴。”他的手機響起來,於是他頓住了話頭,接了電話,我一時間也不好避開,所以就被迫聽了電話。
“在家……明白……慢慢收網吧,跑不掉的,你不要着急……行……晚上吧。”沈以良掛了電話後繼續往下說:“蔣孝儒說他外公的父親是慈禧身邊的大太監,因爲被淨了身,沒了後代。所以,大太監的哥哥就過繼了一個兒子到他名下,就是四合院裡的老太爺。大太監的哥哥多子多孫,但老太爺卻只生了一個兒子。聽說,老太爺早年靠着大太監認識了不少有實權的人,所以掙了一份家業。人富了,三親六戚就多,老太爺的兄弟姐妹們就都來覬覦他的家產了,這些年,鬧了不少事了。其實蔡家要說有錢在這z市勉強也就排個第十名,因爲大太監家傳就是那樣,譜比較大。”
原來是這樣,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不過,能在這樣的大都市裡排到第十名,實力也是不容小覷,我這樣的小老百姓,連仰望都仰望不上。
“你對蔡家瞭解嗎?”我問。
“不太瞭解,蔣孝儒能跟我說的,都是外界人都知道的。怎麼?你對蔡家的事情有興趣?”他頓住腳步。
我搖搖頭。
“那我們就換個話題吧。”他話音剛落,手機又響起來。
這回電話接完後,他有些鬱悶的樣子,“林悅,朱黎來了。”
“你的朋友嗎?”我不解的問他。
“你見過的,在f城遊樂場,她是我舅舅的女兒,說來這裡找朋友,現在已經到小區樓下了。走吧,我們回去。”他轉了身往回走。
我們走回小區樓下時,撲了個空。朱黎又給沈以良打了個電話,說跟她朋友走了,晚一點聯繫他。
“奇怪,她在z市哪來的朋友?”沈以良抓着手機。
“你這個當哥哥的也不知道嗎?”
“因爲我在這裡工作,她來玩過幾次,沒聽說她有什麼朋友啊。”沈以良說完又開始拔號,很快電話通了,他把電話打到他舅舅那裡去了。
電話掛斷後,他有些驚呆了的樣子,“林悅。”
“怎麼了?”我有些不安的看他。
“朱黎的朋友是蘇曉敏,我舅舅說朱黎有一回搭飛機認識的她,一來二去,兩個人就成了朋友。前兩天蘇曉敏說z市很好玩,邀請她來玩,還報銷了路費。”沈以良沉思起來。
我簡直比他還驚呆了,居然這麼巧?
上午十點多,朱黎纔給沈以良打了個電話,說是跟蘇曉敏在逛街。我想了想,給蘇曉敏打了個電話。
“小悅,你在哪裡,我打你電話一直提示無人接聽。”她心情特別好的樣子,連帶着語氣也特別輕快。
當然無人接聽了,因爲我把她的電話放到了黑名單裡,“你去看冉冉了嗎?”我問她。
“爺爺吩咐過不讓去看。”她的語氣一下就黯然下來了,“我和我朋友在逛街,今天才知道,我朋友原來是沈以良的表妹,緣分真奇妙。小悅,你過來嗎?我們在xx商場。”
“噢,我沒空。”我說着就想掛電話,蘇曉敏的解釋好象沒什麼問題,可我總隱約覺得不會那麼簡單。她那次堵在我房間跟我說話的語氣和眼神表明,她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林悅,鬱青姐又打電話來了,我們走吧。”沈以良從房間出來,他已經換了衣服和褲子。
“嗯,好啊。”我拎上了我裝衣服的紙袋,今天我得去胡陶那裡過夜了。
“胡陶今天要是班,剛剛給我發了短信,說請了一個小時的假,可以提前下班,走吧,先去接她。”沈以良抓起了桌上的鑰匙,見我拎着紙袋,“要不,你今晚還住這裡,反正朱黎也會回來,我回單位住。”
“不要不要,太麻煩你了。”我慌忙拒絕了他。
胡陶那丫頭見到我,擠眉弄眼了半天,“你還不感謝我,爲了給你們獨處的空間和時間,我至少掐死了我一千個細胞才忍住了不給你打電話。”
“你說什麼呢。”我白了她一眼。
一路上,胡陶不停在手機上打字逼我回答她的問題。我沒搭理她,她氣得不時掐我幾下來出氣。
好在很快到了莫鬱青請我們吃飯的酒店,不然我真要被那個丫頭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