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了!專制!霸權!
夏曉北暗暗咒罵,正欲再度爭取一下時,心下念頭轉了轉,忽然恢復了溫順乖巧,眯着眼笑答:“好,我知道了,不行就不行。
嘿嘿,大不了不和他一起去唄!她又不是沒手沒腳,到時候她自己去,他還能拿她怎樣呢?
心中有了計較,她便繼續她的揉雞蛋大業。
宋以朗雙眼一眯,盯着她奸計淫淫的笑顏,驀地道:“雜誌社來過電話。”
“啊?”經他提醒,夏曉北驟然想起自己今天又不打招呼地翹了班,“什麼時候的事?”
“你睡覺的時候。”宋以朗不疾不徐地回道,“對方說是你辦公室的主任。”
主任?!
完了!出大事了!
夏曉北的神經頓時緊張起來:“他說什麼?”
“當然是問你爲什麼連曠兩天的班,是不是不想幹了。”宋以朗雙手環胸地靠着料理臺。
“想幹!當然想幹了!”夏曉北迫不及待地喊道,見他眸底閃過一絲不明意味的精光,她眼皮一跳,“你、你不會跟他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吧?”
宋以朗反問:“什麼叫不該說的話?”
呃……
“我只是告訴他你明天早上就會老老實實地去上班。”她噎話間,宋以朗懶懶地掀了掀眼皮,背過身去查看他的湯。
嗯嗯,好像確實沒亂說話。
夏曉北正準備長吁一口氣,下一瞬卻是驀地驚呼:“什麼?明天早上就去上班?!”
宋以朗用沉默無聲地表達了重複着這個噩耗——對夏曉北來講,可不正是噩耗嘛!她還沒做好回去上班的準備!她不要去上班!她要和他一起去醫院!
她兀自哀嚎期間,宋以朗已經把湯裝進保溫杯裡,回頭時,正看到夏曉北的腮幫子鼓鼓,目光裡滿是幽怨。
“髒!”剛揉過眼睛的雞蛋直接塞嘴裡吃,也就夏曉北能幹得出來!宋以朗絲毫不遮掩口吻中的嫌棄,然後提着保溫杯從廚房裡出來:“我晚上不回來。”
邊說着,他已然拿過自己的外套往外走,走到玄關穿鞋時,不忘用等着看笑話一般的語氣道:“希望明天過後,你不會是無業遊民。”
“……”眼睜睜地看着他開門再關門,夏曉北毅然決然怒摔,然後……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水!水!水水水!
她真的噎住了……
……
無故曠班兩天後灰溜溜地回雜誌社,能夠謅來減輕罪行的理由,夏曉北只想得到兩個:一個是自己病了,另一個是家人病了。
而事實上,家裡也的確有人病了。雖然有點不厚道,但夏曉北還是借敏敏來當擋箭牌了。大概是看到她的眼睛還是有些微腫,主任在半信半疑之中,選擇了相信,畢竟詛咒家人這種事兒,一般人幹不出來。
將就着過關出來,還沒走回去,八卦婆宣婷已經鳩佔鵲巢在她的辦公桌前等候多時——莫名其妙的一通電話,驚天地泣鬼神地大哭,然後突然掛掉電話沒有下文,害得她平白擔心了兩天,夏曉北的這種行爲,換做其他人,早該絕交了。
夏曉北也自知有錯,雙眼一彎,正欲說點好聽的,卻見宣婷的兩隻眼睛“咻咻咻”地掃射一通,一針見血地指出:“你被家暴了。”
她滴個親孃舅,要不要如此明察秋毫?
哎,冷暴力也屬於家暴的一種,不算冤枉了宋以朗。
不過,夏曉北還是聳聳肩解釋道:“就是有點小誤會,現在已經沒事了。”
“小誤會?”宣婷滿臉狐疑,戳了戳她浮腫的眼袋,“你不會是躲在家裡哭了兩天吧?”
“沒有!家裡有小孩生病,我送她去醫院,所以多折騰了一宿。”夏曉北拂開她的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
“夏曉北,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宣婷滿臉的恨鐵不成鋼,“瞧瞧你擺明是就是被吃得死死的那一個,真給咱們女同胞丟臉!”
夏曉北卻是不以爲意:“我丟臉的地方多的去了,不怕再多這一個。”
她話一說完,瞬間便感覺身邊人的火氣指數蹭蹭蹭地往上爬,似乎立即就要炸開,夏曉北趕忙賠着笑臉給她的胸口順氣:“好啦好啦,我開玩笑的啦!”
“我可沒在跟你開玩笑。”宣婷表情難得的肅然,語氣已是少見的認真,“以前我就提醒過你,嫁給宋以朗這種優秀的男人,光是防小三和狐狸精就夠你忙的了,還要天天提心吊膽着自己哪一天就成了下堂婦。”
小三和狐狸精嗎……
夏曉北眨巴眨巴眼睛:“宣婷,這點我還是有自信的,他不是那種會出軌搞外遇的男人。”
“那感情呢?對你們的感情你有自信嗎?”宣婷即刻回擊,抓住她的手,面露擔憂,“雖然我沒親眼見過你們平常是如何相處的,但是就我從你所透露的細節和情緒變化來看,你們給我的感覺……總是有點怪怪的。”
“有時候感覺你像熱戀中的少女沉浸在甜蜜中,有時候又感覺你像被拋棄冷落的深閨怨婦。即便是情感上有波折,但你這反差也太大了些吧?你倒是解釋解釋,只是你自己太作總自尋煩惱,還是真如我的感受一般,你們存在很大的問題?”
聞言,夏曉北只有一個感慨——宣婷這丫的眼睛也忒毒了些吧,單是靠感覺和觀察,竟也能猜測得八九不離十。
愣怔之後,夏曉北反抓住她的手,微微一笑:“行了,你的關心我收到了。”
說了半天,只得到她如此輕描淡寫的迴應,宣婷自是有種熱臉白貼人家冷屁股的氣惱,沉着臉甩開她的手就要走人時,卻聽夏曉北忽然道:“宣婷,你不知道,我感受得到他的變化。雖然很細微,但是循序漸進。”
“以前因爲不懂,所以無所謂;後來愛上他,所以我才上心,才漸漸多了那些小情緒。可是,當發現他並非完全不在意我,並且在爲我們的婚姻做出努力時,還有什麼值得計較的呢?”
“感情不是天平,很少有人能夠找着中心的平衡點。因此,總是有人付出的多一點,另一個人少一點。現在是我這邊沉一些,不過沒關係,只要他也在慢慢加大他的重量,我的付出得到了回報,這就可以了。”
“夏曉北,”沉默了半晌,宣婷轉過頭來,狀似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就繼續秉持着你這樣的愛情觀走下去,證明給我看看。”
夏曉北眉眼彎彎地盯着她笑,點頭還不夠,嘴裡也應了一句“好”。
見狀,宣婷搖了搖頭,語氣重新恢復她的輕快,砸吧着脣酸溜溜抱怨道:“不就是比我多個老公而已,還像個大情聖似的說箴言,嘖嘖,戀愛次數都沒我多……”
夏曉北淬了她一口,“快回去吧!手裡頭的事情一堆!”
……
工作積累得有點多,但她又急着去醫院,所以效率倒是比平日快了不少,到了下班的點,她該走還是走了。
路上順便買了一籃子水果,抵達病房時,纔看到敏敏已經醒來了,正坐在牀上和宋銘、蔣燕說話。
“爸,媽,你們也來了?”事先並未收到通知,夏曉北不免有些詫異,而詫異之後,她便覺得自己過於大驚小怪了——敏敏生病,他們要是不來探望,纔是不正常吧!
宋銘和蔣燕還沒回應什麼,敏敏當先對她伸出手臂:“曉北姐姐,快給我看看籃子裡都有些什麼?”
夏曉北走過去將水果籃放在桌上,宋銘這才嗔怪道:“你怎麼也不早點打電話告訴我們?”
“這不是沒來得及嘛。”夏曉北解釋道,隨即便聽敏敏插進話來不滿地抱怨:“怎麼也是這些東西啊!沒意思!我以爲曉北姐姐能夠懂我一些,會給我帶巧克力呢……”
蔣燕接口道:“吃什麼巧克力,小孩子就是不懂什麼是好東西。”
“巧克力怎麼就不是好東西了……”面對長輩,敏敏也不好太任性,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後,雙手託着下巴嘆口氣:“這裡好無聊啊,要是嘟嘟在該多好……”
貌似無意,可偏偏是看着夏曉北說的,夏曉北怎麼還能聽不出她的言外之意。只是沒等她安慰,身後驀地傳來宋以朗的聲音:“那你就安安分分地呆在醫院,把各項檢查都做完,早一些完成任務,你也能早一些見到它。”
聞聲回頭,纔看到他和宋銘兩人剛剛走進來。見到她,宋以朗並沒有露出任何驚訝或者怒意,顯然早料到會在這裡看到她一般。雖然他只是淡淡地瞥過來一眼,但夏曉北還是抓住機會對他討好地笑了笑。
他們似乎又去主治醫生那討論敏敏的病情了,宋鉦詢問着他們細節,夏曉北則和蔣燕兩人坐在敏敏的牀邊。
敏敏兀自翻閱着不知從哪找來的漫畫書,看上去對自己的病情一點都不關心,時不時隨着漫畫書裡的內容而呵呵地笑,精神狀態很是不錯。
她這,還真是樂觀……
夏曉北帶着好奇的目光出神地盯了她一會兒,蔣燕忽然問她道:“聽說你被提名新策獎了?”
沒料到她會提起這一茬,夏曉北怔了怔,然後道:“嗯,是的。”
“前些天和幾個老朋友吃飯,席上剛好有兩個文化局的,聽他們聊起這次的候選人。之前怎麼也沒聽你說過?”
婆婆退休前的工作單位和文化局關係很近,這點夏曉北是知道的。聞言,她淺淺笑了笑:“只是提名而已,不確定的事情,所以就沒說了,而且,只是運氣,機會也不大。”
蔣燕不明意味地瞥了她一眼,“運氣可能是有幾分,但運氣也不會無緣無故落到人身上。”
夏曉北又是一愣,心裡頓時有些犯嘀咕——她這話,算是在隱晦地誇獎嗎……?
“結果好像在最近就會出來吧?”蔣燕接着問。
“可、可能吧。”夏曉北沒關注過這件事,所以其實根本不清楚,只能含含糊糊地回答。
大概也瞧出她的懵懵懂懂,蔣燕便乾脆結束了這個話題,伸手拿了個蘋果,自顧自沉默地削着。
而那頭宋以朗他們也聊完了,正聽宋銘問道:“你們今晚是要回去嗎?時間有些晚了呀。”
這話顯然是在問宋鉦和蔣燕,但卻是宋以朗回道:“不回。爸媽今晚就住我那了。”
“也好。”宋鉦接口道,“就在南城住兩天吧,等敏敏出院了我們再回去也不遲。”
聽到他們父子的話,蔣燕沒任何意見,夏曉北則……略微窘了那麼一下下——不是沒和公婆一起住過,然,這好像是第一次,他們留宿在南城這……
一家四口在外面吃了飯後纔回的家。
可憐嘟嘟近日成天成天地被關在家裡,他們一進門,它便纏着宋以朗在客廳裡玩。
安排了宋鉦和蔣燕去洗漱,夏曉北在此期間將客臥裡的被單被套統統換過新的之後,又去工作室裡將傍晚留下的一些事情收了尾。
回到臥室後不久,宋以朗也回來了,手裡卻是提着家裡的醫藥箱。
“你手上的紗布該換了。”
“噢。”感覺已經好幾天沒有和他一起呆在兩人的主臥裡,夏曉北本就高興着,眼瞧着他又有要親自上陣“伺候”她的架勢,心裡更是吞了蜜一般,乖乖地走到他身旁坐下。
其實她的手早就不疼了,況且傷在左手上,所以也沒什麼不方便。
拆開紗布時,傷口已然結疤,因爲她一直盯着宋以朗,所以很清楚地看到他微皺的眉頭帶着他的額頭都起了褶子。
夏曉北下意識地伸手壓了壓:“你應該在你每次皺眉頭的時候照一下鏡子,皺紋越來越多,真的很像老頭子。”
話出口,她立即發現自己貌似又一個不小心調侃了他。
所幸宋以朗只是擡起眼皮子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不置一詞,隨即繼續專注於手上的動作。
夏曉北則也繼續專注於盯着他的臉看。
然而沒一會兒,他就站起身來。
“這麼快好了?”夏曉北很是詫異——她還沒看夠呢……
宋以朗才懶得理她,收拾好醫藥箱後,兀自進去浴室。
夏曉北扁扁嘴,一擡手,額上頓時三道黑線下來——五根手指在毫無察覺中竟被用繃帶緊緊綁成連體嬰兒了……
顯然是在報復她的調侃,錙銖必較的小氣鬼!
而直到拆繃帶的時候,才發現每根手指都被打了很結實的結。夏曉北硬是憑藉單隻手把全部的結都解開。
當然,也花了她很長的時間。
宋以朗出來時,她剛把繃帶丟進垃圾桶裡。
“浪費資源!”夏曉北大聲譴責。
見宋以朗置若罔聞地上牀睡覺,夏曉北也迅速地爬上牀,而身子才鑽進被窩裡,牀頭燈便立即“啪嗒”一聲關掉了,瞬間將她說話的慾望全部都堵住。
她本來還打算和他多聊幾句的……
聊什麼倒是無所謂,只要能說話,可他現在算是怎樣嘛!
他難道不知道自己已經好幾天沒回來和她同牀共枕了嗎……
夏曉北幽怨地盯着他的後背遲遲不願移開。
就在他的背即將被她盯出一個洞來時,忽地聽他道:“睡吧。”
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淡淡,卻隱約聽出了一絲疲憊,夏曉北心下驀地一頓。
是啊,是該很疲憊吧!光是昨晚呆在醫院裡,可能都沒有好好睡覺……
“嗯,睡吧。”夏曉北軟糯地應了一句,然後閉上了眼睛。
睡吧睡吧,他們還有無數個同牀共枕的日子,還有無數次聊天的機會,不急在這一時,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
接下來的兩天,夏曉北的行程基本就是早上去雜誌社,傍晚下班過去醫院,然後和宋以朗、宋鉦以及蔣燕一塊回家,當然,也有他們留下來陪宋銘的時候。
到了第三天又是週末,夏曉北終於得以一整天呆在醫院裡。
因爲這幾天在南城,所以宋鉦和蔣燕順便約了幾個朋友見面,宋以朗則去了公司。
宋銘提着午飯進來的時候,夏曉北正窩在敏敏的牀上,兩人一起對着IPAD裡播着的電視劇哈哈笑。
“行了,先吃飯吧你們倆。”
聽到聲音,夏曉北一秒鐘收斂神色,趕忙爬下牀,頗爲不好意思——要是被宋以朗看到,鐵定也是要說她不成體統的。
給敏敏在桌上擺好飯菜後,回頭見夏曉北有些侷促,宋銘瞭然對她笑了笑:“沒關係的,不用拘謹,我這裡沒那麼多規矩。敏敏很久沒有這麼開心了,看得出她很喜歡你。除了嘟嘟和宋以朗,她還沒對其他人放開過。”
是啊,確實很放得開,第一次見面就和嘟嘟聯合起來撞鬼嚇唬她。
夏曉北尚記得那次的仇,至今心有餘悸,一邊暗暗嘀咕着,一邊瞥了一眼敏敏。
不知是不是聽到他們的對話,敏敏恰也在這時擡起頭來,對她做了個鬼臉。
“來,你也來吃飯吧。”宋銘笑了笑招呼着,夏曉北也正覺得自己能量消耗太多肚子餓,便不客氣地坐下大快朵頤。
宋銘是在外面先吃過了回來的,見他坐在自己身旁,相互沉默着難免有些奇怪,她便開口和他聊了起來:“二叔公一個人帶着敏敏,很不容易吧?”
“我倒沒什麼關係,她是我的女兒,怎麼都是我的女兒。”宋銘搖搖頭,隨即看了敏敏一眼,嘆了口氣:“只是對不起她。讓她來到這個世界上,卻沒能給她完整的愛,也沒能給她健康的身體。”
他的傷感不由令夏曉北心中發酸,想起了夏耿新。
同樣是單親父親,她也總能感受到夏耿新時不時對她流露出的愧疚。
但其實,他們都是不需要愧疚的。
“二叔公,這不是您的過錯,您不需要對敏敏有所愧疚。她肯定是理解您的。”
“曉北你不知道,這確實是我的錯。”宋銘瞥了一眼夏曉北,“年輕的時候我總想着出人頭地,連累得孩子她媽跟着我東奔西跑。其實在敏敏之前,我們有過一個孩子,但因爲操勞過度流掉了,導致後來生育艱難。”
“很多年了,她都懷不上,我們已經打算放棄的時候,卻有了敏敏。可是那時無論是她的年齡還是身體狀況,都不適合養孩子,醫生也建議我們拿掉,否則到了生產的時候,可能會出大問題。”
“二叔婆一定是不同意的……”夏曉北接口道,同樣是女人,她很清楚孩子對她們的重要性,是男人所無法切身體會的另一種微妙的情感。
宋銘再次搖了搖頭,神色堆滿了後悔,“她確實不同意,但是我也不夠堅定。我心懷僥倖地抱着那一點的希望,結果還是……”
“不能這麼想。”夏曉北下意識地瞄了眼敏敏,見她似乎並沒有聽見他們的交談,才輕聲道:“您如果這麼想,就是在否定敏敏的存在啊!”
就和那天宋以朗的想法是一樣的……間接地傷害敏敏……
宋銘應聲怔了怔,偏頭看了一眼敏敏,“是,你說的沒錯。正是因爲敏敏,所以我才避免自己這麼想,今天只是一時有些……哎……失態了……”
夏曉北也偏頭看着敏敏,“二叔婆沒能活下來,的確令人唏噓;敏敏沒能健康,也的確令人遺憾。可你和敏敏,纔有了比其他父女更深刻的牽掛,不是嗎?”
隨即,她故作輕鬆地清恬一笑:“這一點,二叔公就得跟我父親好好學學。用一種方式懷念故人,用另一種方式珍惜活着的人。雖然我比敏敏幸運,並未遭受疾病的折磨,但我相信,她會和我一樣,理解您,愛着您,最後更加堅強地成長起來。”
宋銘自是知道一些夏曉北的情況,隨着她笑了笑,然後道:“你也是個好孩子。”
“曉北姐姐你吃得好慢啊!我不等你!我要接着往下看!”
敏敏抱怨的聲音在這時傳來,夏曉北才意識到自己光顧着說話了,連忙道:“不行不行!我馬上就好了!等我一分鐘!不許先看!要等我!”
“不要,你們大人都是說話不算話,一分鐘肯定不止一分鐘……”
“誰說的!我說的一分鐘其實是半分鐘,欸,你等等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