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有點麻煩了。”
司士嘉皺着眉頭叫住了關宇。
“什麼事。”
正準備落針的關宇擡起頭,眼中帶着非常危險的氣息。
司士嘉看了眼坐在那裡亂吼着的兇手一眼,把文件遞給了關宇。
關宇掃了一眼,表情卻沒有一絲變化:“就因爲這個?他有精神病史,所以很麻煩?”
司士嘉苦笑了:“沒錯……你好像一點也不在乎?”
“如果有精神病證明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殺人的話,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去託醫院的人給我辦一張?”
“精神病殺人無罪?那受害者呢?誰給他們伸冤?而且你就能保證他真的是精神病?”
關宇一臉不屑把那份文件扔到了桌子上,注意力再次集中在兇手身上,冷笑道:“慕永德是吧?如果你以爲憑藉這個就能保住你的命的話,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椅子上的慕永德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一咬牙,然後便扯着嗓子叫了起來:“這是哪兒!?我是誰!?好疼——我好疼啊——你們是誰——爲什麼要——”
“砰!”
當着司士嘉的面,關宇毫不猶豫地給了慕永德一拳,直打的慕永德身子弓成了蝦米,乾嘔個不停。
關宇晃了晃拳頭,冷冷地說道:“今天沒有人能救得了你。”
“或許你不知道,我是一個醫生。”
“你覺得你裝精神病就能騙過我?”
沒錯,這慕永德根本就沒有精神病,關宇看到他的眼睛就很清楚這一點,他一直在裝病。
“好吧……”
司士嘉無奈地攤攤手:“隨便你了……不過至少現在別弄出人命。”
說完,司士嘉又淡淡的對慕永德說道:“不管你有沒有精神病,今天你的行爲已經嚴重危害到公衆安全了,而且還被我看到了,所以你就不要心存僥倖了。”
在法律上,如果慕永德真的是精神病,他沒有認知能力時犯錯的話,是無罪的,可司士嘉參與了這件事,那就不同了。
更何況目標還是關宇。
司士嘉是非常看重關宇的,一方面是因爲關宇身懷絕技,另一方面則是關宇和那幾位大小姐有所牽扯,萬一她們因爲關宇出事兒而發怒的話,恐怕連他也要遭殃。
所以於公於私,司士嘉都很支持關宇。
關宇冷冷一笑,也不管慕永德到底願不願意坦白了,先讓他吃些苦頭再說,於是,金針毫不猶豫的落下。
奪魂針!
審訊室中,慕永德開始了真正撕心裂肺的慘叫。
而此時,在市局門口,嚴有明正皺眉看着門口這三個人。
“快把我兒子交出來!”
“我兒子有精神病,大家都知道,你們憑什麼把他抓起來!”
“我丈夫是無辜的!你們這些昧了良心的傢伙快把他放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眨眼間就把嚴有明罵了個狗血淋頭,旁邊那些警察聽到那些污言穢語,一個個義憤填膺,恨不得衝上去把他們暴揍一通。
丫的你兒子是精神病,所以他砍人就沒事了?被他砍傷的人呢?難道他們都是活該的!?
那些行人才是無辜的好吧!?
他們居然因爲兒子是精神病,所以就理直氣壯的跑到警察局來要人?這一家子還敢更不要臉嗎!?
雖然嚴有明知道法律上精神病確實可以判無罪,但現在關宇正在氣頭上,司士嘉也在裡面陪着,他可沒膽子做主,於是他皺眉道:“慕永德在大庭廣衆之下公然行兇,影響太過惡劣,有罪無罪需要等醫生來鑑定之後才能得出結論。”
“還用什麼醫生鑑定!我家慕永德的精神病附近誰不知道!?”
那個中年女人理直氣壯的喊道:“別當我們是法盲!這方面我還是瞭解過的!精神病殺人不犯法!”
“哦?”
嚴有明冷笑道:“那你知道,親屬有精神病卻監管不力讓他犯法了,監護人要承擔什麼責任不?”
中年女人頓時懵住了,扭頭看了眼丈夫,又梗着脖子吼道:“少唬我!什麼時候還需要親屬承擔責任了!?”
嚴有明眼神一冷,面無表情的說道:“看來你們的確是不懂法……來人,把他們都給我扣起來!知道家裡有人有精神病,居然還不好好看着,任由他出去砍人,告訴你們,你們涉嫌縱容殺人,這次你們麻煩大了。”
嚴有明一聲令下,旁邊那些早就不耐煩的警員二話不說,一個個虎撲過去,把那三個鬧事的傢伙給牢牢地控制住了。
那三個人直接嚇傻了,見警察們竟然真的要把他們往裡面帶,他們不由得急眼了,開始亂吼。
“警察亂抓人啦!”
“喪盡天良啊!”
“光天化日之間,警察居然打人啦!還有沒有天理啦!還有沒有王法啦!”
那幾個警員看向嚴有明,嚴有明卻仍是冷着臉說道:“把他們帶進去,讓他們知道來這裡搗亂的後果。”
說完,嚴有明就扭頭回去了,遇到這麼一家腦殘,他也真是受夠了。
審訊室中,司士嘉雖然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但他後背的衣服卻早已被汗水打溼了,桌子上的菸灰缸裡已經放了好些菸蒂,他手中還哆哆嗦嗦的夾着一根菸。
他被嚇到了。
是的,明明受苦的是慕永德,但他卻感同身受。
實在是太慘烈了。
司士嘉作爲國安局的特別行動專員,見過不少刑訊逼供的場面,他甚至自己也接受過各種逼供手段的訓練,可是今天見了關宇的手段之後,他才發現,原來之前看到的那些,全部都是小兒科。
慕永德還在那裡慘叫,聲音已經變得極爲嘶啞,捆在椅子上掙扎個不停,甚至連繩子勒進肉中都不在乎,胯下更是溼了一灘,全身溼嗒嗒的,如同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
慕永德從來不是一個意志堅定的人,他以前的確有精神病,不過後來經過調養,已經基本上痊癒了,可是他的個人檔案上一直寫着這點。
也正是因此,這次他聽了那人的條件之後,纔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因爲他知道自己只要佯裝發病了,就算殺人了也不犯法。
更何況,那人還開出了足足五百萬的鉅款!
這條件讓慕永德無法拒絕。
但是現在,從身體各處涌出的無盡痛苦卻讓慕永德後悔了。
比起那五百萬,他這會兒更想讓自己徹底暈過去,或者乾脆的死掉。
那樣他就不用承受這種痛苦了。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時寒着臉站在一旁的關宇,卻似乎還沒有停手的打算。
“我說……”司士嘉潤了潤乾澀的嗓子,“差不多可以開始問了吧……別真的把他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