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車上糾纏了好幾分鐘,樂瑤才鬆開邵成龍回到位置上,她拉下前擋板,打開化妝鏡,對着鏡子補妝。邵成龍發動車子,繼續趕路。也虧這車子位置大,要不然都玩不了這種花樣。
“都是你,本來下面就很疼,你還這麼折騰人家。”樂瑤說。
明明是你再折騰,還抱怨疼,邵成龍問:“下面很疼?”
“人家是第一次啊!”樂瑤說。
“我來摸摸。”邵成龍說。
“摸你個頭摸!”樂瑤說。
“要不給你舔一舔?”邵成龍又說。
“越來越下流了!”樂瑤沒好氣的說,“快開車!”
對着樂瑤,邵成龍總有一種調戲她的慾望,和烏子真完全不同。難道是因爲烏子真是老司機,樂瑤卻是新手?邵成龍自己其實也沒什麼經驗,不過也就是比樂瑤好一點,就造成了這麼大的區別。可見好爲人師,實在是人性一大缺點。
“那個養豬場到底能不能買?”樂瑤問。
“應該可以買。”邵成龍說,“五千萬就能買到個二十萬頭養豬場,這種好事哪裡找。”
“可是它非法排污啊。”樂瑤說,“又有負債,萬一出了問題,不但會虧本,還有可能會被抓,我們何必冒這種風險。要省錢,直接用排污問題威脅他們低價拆遷。”
“低價拆遷,對我們並沒有什麼好處。”邵成龍說,“錢是龍家出的,而且還不是他們直接出,是要跟銀行貸款,然後每年還貸款,所以省了錢對我們並沒有直接作用。”
“龍家也真是好算計,說是給一百億,其實根本就是空頭支票。從銀行借了錢修路,分給我們一半股份,以後還要還錢,他們龍家根本什麼都沒拿出來。”樂瑤說。
“要不然呢,你以爲有誰會給你一百億現金嗎。我們分到的股份的確價值百億。”邵成龍說,“要從銀行借錢,可不是那麼容易的,就算是龍家,也必須要提供擔保和抵押。”
說出錢,其實出的是這一份錢。而且道路建好以後是由龍家和邵成龍一起運營,到時候自然有無數合法合理的法子從運營公司裡面弄出錢來。
“所以就一定要買養豬場嗎?”樂瑤問。
“徵地之前國土局一定會拍照,還會有人來檢驗,如果是新建築,都是不賠的,違章建築當然也不賠,青苗款沒多少,只有這種註冊過的名牌老物業才值錢。”
“債務的問題我幫不上忙,只能在排污上用心了。”樂瑤說,“首先,我們是絕對不知道養豬場偷排廢水的,不能留下任何的書面和口頭證據,當然也絕對不能被人錄影錄像。如果別人有證據證明你事先知道養豬場非法排污,而收購了以後又沒有停止,那就是明知故犯。”
“收購養豬場的公司表面上和我沒關係。”邵成龍說。
“只是表面上,仔細追查,還是能夠查到的。”樂瑤說,“要保證萬無一失,我從法律方面給你的建議就是不要把這件事拿出來說,如果一定要說,你一定要表明接手之後要立即停止非法排污。”
“好吧。”邵成龍說。
“而你知道了明輝養豬場非法排污以後,不是去舉報,而是讓他們低價把養豬場賣給你,這就涉嫌敲詐勒索。”樂瑤說,“雖然證據鏈不一定成立,但我們不能冒這種風險。”
“這是敲詐勒索?”邵成龍吃了一驚。
“不一定能成立,可我們不能冒險!”樂瑤再強調一次。
“好吧。”邵成龍嚇了一跳,要不是有樂瑤,他怎麼會知道還有這種危險,“那我們就完全不提這回事?”
“對。”樂瑤說,“最好是完全不提,決不能把話說死,他們要降價就降價,反正和我們沒關係。”
“我明白了。”邵成龍說,“沒有你我可真不知道怎麼辦。”
“那你應該經常把我帶在身邊,不要一個人跑去不知道幹什麼。”樂瑤說,“幹完了纔來跟我炫耀又做了什麼什麼,賺了多少錢多少錢。要是被警察抓了,你錢再多又有什麼用。”
“被警察抓了,錢多就可以請好律師啊。要是錢少,就只能等政府隨便派個不知道法律援助的律師,那可就慘了。好像瑤瑤你這樣又漂亮又有本事的律師,一般來說收費起碼千把萬一個案子,窮人怎麼請得起。”邵成龍說。
“就會貧嘴!”樂瑤嬌嗔,“以後幹什麼都帶着我。”
“我儘量。”邵成龍說。
很快到了養豬場,邵成龍馬上就見到了錢友。
“邵老闆好。”錢友一臉喜色,“我已經說服班子其他成員了,他們原則上已經同意出售養豬場,只是有些細節條件還要仔細談一談,好像具體的價錢,有幾個堅持一定要六千萬,還有的說不能打包,必須分開賣,一億八千萬。”
“這算原則同意?”邵成龍問。
“基本都同意賣了。”錢友說,“以前還有人堅持不肯出售,非要把養豬場砸在手裡。”
“你們可是……”邵成龍硬生生把非法排污四個字吞了,“經營情況並不怎麼好吧。”
“誰說不是。”錢友說,“可就是有人這麼不知死活,那有什麼辦法。有些人和養豬場的業務無關,就是不肯簽字。我擺事實講道理,好容易才勸服他們。”
“可真是辛苦你。”邵成龍說。
“另外他們還有幾個條件。”錢友拿出一張紙條,“上面這幾家經銷商是他們的關係戶,他們想讓邵老闆網開一面,欠賬註銷,貨物照給,允許他們賒賬。”
邵成龍接過來一看,都是些生豬貿易行,“按照他們的要求做的話,那這筆生意就沒賺頭了。”
“是啊,所以我們不用管他們。”錢友說,“反正他們的關係不能曝光,不能寫進去協議裡面,那就當他們放屁好了。口頭答應了算什麼。”
“口頭承諾也有法律效力。”樂瑤說。
“樂律師說得對,可那也要合法的才行,他們這些關係戶的關係根本就是非法的。”錢友說,“哪一條裡寫着可以欠債不還,又有哪一條寫着必須要給他們賒賬。”
“以後你會很難做吧。”邵成龍說。
“那也沒辦法,要賺錢,還能顧得了這些人情。”錢友說,“反正我在集團公司裡面也沒有前途可言,那還不如出來賺這一筆。”錢友說,“邵老闆,樂小姐,你們兩沒在我們集團呆過,我們這種大型國企啊,裡面勾心鬥角可厲害了,我已經是被排擠出核心圈子,集團裡面的好處我是半點別想沾邊,就等着退休滾蛋。要是一個不好,他們還要撲上來咬一口,讓我把以前吃下去的好處也給吐出來。”
“我給國企打過不少案子。”樂瑤說。
“那麼樂小姐肯定認識很深。我們這些大國企,根本沒什麼人情可講,個個都當自己是做官呢。”錢友說,“得勢的時候到處踩人,一點不留情面。失勢的時候人家踩過來,那當然也不會留情。我見過一個前輩,那時候還沒改股份制,他也是做副總的,副廳級。慘到什麼程度,不配車,沒報銷,騎自行車上班,拿着死工資,逢年過節發東西,他都要厚着臉皮拿多幾份。最後還被人搞了受賄,把他每年收的紅包數目加起來,十年受賄十萬塊,就這麼判了三年,還不能緩刑。你說這什麼世道,堂堂一個副廳級的老總,十年收了十萬紅包,一年一萬,還不是一個人給的,平均也就幾百塊的紅包。就送進去坐三年大牢。”
“法律是這麼規定的,不過一般不會這麼判,除非是社會影響很惡劣,或者……”樂瑤說。
“或者得罪了人。”錢友說,“要我說,得罪人不怕,怕的是得罪了人沒有還手之力。想要賺錢,怎麼可能不得罪人。要是手裡有錢有人,別人怎麼敢輕易欺負。所以我是看開了,只要能賺錢,管那麼多幹什麼。”
“我想見一見你們集團公司班子。”邵成龍說。
“邵老闆要親自出面嗎?”錢友問。
“是的。”邵成龍說。
“那可就沒法子保密了。”錢友說。
“本來我也沒想着要保密啊。”邵成龍說,“這麼大的生意,怎麼可能會完全保密呢。要是我不出面,只怕他們也不會答應把明輝養豬場賣掉。”
“邵老闆高見。”錢友豎起大拇指說,“他們一定要買家親自保證不追究那些債務,我跟他們說買家是個香港老闆,他們才勉強鬆口,我正想着邵老闆會怎麼安排呢。”
爲什麼香港老闆就可以鬆口呢,因爲香港老闆特別上道,人家畢竟是資本主義社會出來的,還是最野蠻最原始的那種資本主義,一點都沒有被左派思潮改造過,行賄給錢花樣百出,絕對沒有半點思想負擔。
“我親自去見他們。”邵成龍說。
“我馬上安排,我們班子成員比較多,可能要一兩天才能安排妥當。”錢友說,“我應該怎麼和他們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