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你的東西。”符嘉平撇撇嘴,“我這人就不喜歡身上掛零件,什麼戒指,手錶,累贅得要死。今天叫你過來,就是大家好好合作,你我兩便,不要玩這種虛的。”
“符少可以不喜歡,我不可以不給啊。”唐泰說,“這個銀元寶還真是明朝的,陰宅用,恐怕不是一兩個,看這形制,應該是大批量鑄造的,起碼也有三四十個。”
“厲害!”符嘉平豎起大拇指,“比專家說的還準。”
“愛好,愛好罷了。”唐泰說,“這個是一批?不知道遺存下來的有多少?如果只有一個的話,我在弄些仿製品。反正撐門面一個真的就夠了,其他是假的也無妨。”
“你家的門面這麼小?”符嘉平說,“一個哪裡夠。”
“那是一對?”唐泰說,“可就更好了。”
“一對?”符嘉平呵呵兩聲。
“四個?八個?十六個?”唐泰越猜越多,符嘉平還是不說話,不僅心癢難耐騷,“到底是幾個,符少你就別吊胃口了。”
“這是阿龍的東西,阿龍你來說。”符嘉平把邵成龍拉了出來。
“九十九個。”邵成龍說,“加上這個,一共是一百個。”
“一百個!”唐泰倒吸一口涼氣,“有這麼多?”
“就是這麼多。”邵成龍說。
“能不能先看看?”唐泰問。
“可以。”邵成龍說。
他把唐泰和符嘉平帶到家裡,資金地下室,打開放在裡面的一個保險箱,拿出了十個銀元寶,拿上來給唐泰看,“這裡就只放着這些,其他在銀行保險櫃。”
這麼個地下室放着不利用太可惜了,邵成龍甚至想過把唐正明和唐昊約到家裡來,下毒把他們毒死,然後塞到地下室,就說他們失蹤了。不過想歸想,邵成龍根本沒碰上機會。他在地下室裡面放了一個保險櫃,在裡面放了十幾萬,後來這十幾萬用光了,銀行賬戶被凍結着,拿不出錢來,邵成龍想着空保險箱不吉利,就往裡面放了是個銀元寶。
“全都是真貨!”唐泰越看越是喜歡,“還這麼新,簡直就好像剛出土的一樣……不會就是剛出土的吧?”
“你打聽這個做什麼!”符嘉平瞪了他一眼。
“不是,不是,我就是想編個來路,看怎麼說纔好。”唐泰趕緊賠小心,這打聽別人的貨物來路,在古董界來說是犯忌諱的,要是傳承有序來路正當,人家自然會說。要是人家不說,那當然是不想說。這裡面門路可大了。真要查起來,誰還會和你做生意。
“我給你找的這門路怎麼樣?”符嘉平問。
“好,實在是太好了,品相這麼好的銀元寶,全國是都少見,何況是上百枚!”唐泰說,“原來我還以爲都是第一個那樣,想着還要修復一下,這幾枚可就厲害了,字跡十分清晰。你看這個唐字,鐵畫銀鉤,真是漂亮。”
“到時候你找個故宮的專家,給你吹一吹,全國唯一,歷史瑰寶,歷史價值巨大。”符嘉平說,“在上幾個節目,什麼淘寶啊,尋寶啊,找寶啊,文化天下啊舌尖上的華夏國之類。”
“關舌尖什麼事?這是說飲食的,不說古董也不說珠寶。”唐泰一愣。
“這節目紅啊!你管他是不是說飲食。”符嘉平說,“這舌尖也不是光拍飲食啊,光拍飲食有個屁賺頭。一百個明代銀元寶一字排開,光是氣勢就能嚇死幾個。你們唐家老字號的地位可就穩了。”
唐泰想一想也覺得熱血沸騰,忍不住說,“要真實有一百個銀元寶,那隊打響知名度還真是有幫助。不知道邵村長願意割愛不?”
“阿龍你怎麼看?”符嘉平問,“你要是願意買呢,那當然最好,要是不願意呢,把銀元寶租給唐老闆也可以。”
“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想賣了。”邵成龍說。說實話邵成龍對古董並沒有什麼興趣,這些銀元寶大概也是邵家祖先盜墓或者搶劫搞來的,沒什麼紀念意義,能賣還是賣了好,反正邵成龍不可能碰上比唐泰更好的買主了。
“那可要好好談談。”符嘉平說。
“這個價錢……不好定啊。”唐泰說。
“怎麼,你想虧待我阿龍兄弟?”符嘉平瞪了他一眼。
“不是,太貴重了,不知道該怎麼出價。”唐泰苦笑着說。
“你自己慢慢考慮。”符嘉平說。
“這個唐記,未必就是我們唐家。”唐泰說。
“那行了,”符嘉平扭頭對邵成龍說,“唐老闆看不起我們呢,這銀元寶我們自己留着玩玩好了。”
“符少你說什麼呢,我沒這個意思,沒這個意思。”唐泰苦笑着說,“一筆寫不出兩個唐字,我說是,那就是,誰還能考證出不是來?我找十個故宮專家噴死他。”
“那你說究竟怎麼樣?”符嘉平說,“可不要胡亂開價。”
“這個……”唐泰有些遲疑。
“你有困難?”符嘉平問。
“現金一時間拿不出這麼多,要是換個京城的房產,邵村長只怕也不願意。”唐泰說。
“你這不是廢話嗎,京城的房產,要賣你說賣不出去?”符嘉平說,“你要是真擔心,把房子抵押給我好了,我幫你給現金。你這是什麼毛病,價錢都沒說就擔心付款方式?”
“價錢嘛。”唐泰沉吟半響,還是沒說出來。
“你慢慢考慮吧。”符嘉平不管他,“我們先來說說其他的事。等一會兒請方姐出來,大家談一談告狀的事。還有山韭菜,現在也沒剩下幾天了,趕緊推起來。”
“告狀的事倒是容易,讓律師去一趟法院罷了。”唐泰說,“可是這個山韭菜,卻有些問題。”
“有什麼問題?”符嘉平問。
“這幾天我已經吃過七八頓山韭菜養胃宴了。”唐泰說,“這是一種很新穎的食材,可能大部分廚師都不會做,我要推廣的話,手頭必須有實物給人家看才行。要不然我空口說白話,別人也就應付應付我,不會認真。”
“實物啊。”符嘉平對邵成龍說,“阿龍,這幾天還能纔多少山韭菜?”
“沒有了。”邵成龍搖搖頭說。
“沒有了?”符嘉平問,“什麼沒有了?”
“山韭菜沒有了。”邵成龍說,“剛纔發洪水,把韭菜溪兩邊的山韭菜全都沖走了。”其實不是沖走,而是埋在泥底下了,要是不挖出來,幾個小時就會全部悶死。當然挖出來也沒用,這麼大的水,水裡還有無數石頭泥沙樹枝,早就把山韭菜打碎了。
“那些呢?”符嘉平指着蕭紅益等人拿着的山韭菜。
“那是最後一批,發大水前搶出來的。”邵成龍說,“早知道要發大水,沒想到這麼嚴重。以前都是水漫出河岸,也就是十幾米寬的河面,一般也是清水夾泥沙。這一次卻不同,水線幾十米,全是黃泥水。要說今年的雨也不是特別大,爲什麼就會這麼厲害?”
“早知道要發洪水?”唐泰問。
“是啊,年年都差不多這時候發洪水的。”邵成龍說。
年年都發洪水,然後還叫人去山裡採山韭菜,這一次差點就死人了吧?雖然說不一定是強迫的,可也能看出這邵成龍是什麼性子。唐泰確定了,和這人合作一定要小心。
“那可怎麼辦?”符嘉平說,“沒有山韭菜,那隻能停止推廣了?這麼點山韭菜才幾十斤,做什麼也不夠啊。”
邵成龍還不知道自己被冤枉了,明明是蕭紅益那幫人去偷山韭菜,唐泰卻不問清楚,以爲邵成龍不顧危險逼着人去採,“也不是隻有這麼點,合作社還有三百多斤存貨。”
“三百多斤那也不夠啊。”符嘉平說,“半天就沒了。”
“那也沒辦法。”邵成龍說,發洪水這種事,誰都阻止不了。偏生山韭菜不能放,要是可以儲存的話,前些日子多收一些,放在冷庫裡面,也可以多賣幾天。
“真的只剩下這麼點了?”符嘉平問。
“真的。”邵成龍說,“還有三百斤昨天採的。”
“那三百斤先送出去吧。”符嘉平說。
“好,我馬上安排人送出去。”邵成龍說。
“拿三百斤送出去以後,這些剩下的就是全村,全鄉,全區,全市,全國,全世界剩下唯一的山韭菜了!還是最新鮮,最好的山韭菜。”符嘉平興致大發,“我們趕緊把這麼珍貴的山韭菜吃掉,就算是美國總統或者世界首富都吃不到!”
人家美國總統世界首富幹嘛要吃山韭菜,再說也不一定是全世界唯一啊,說不定在什麼角落還有山韭菜呢,邵成龍又不是植物學家,不知道山韭菜的學名叫什麼,也不知道是不是國內的特有物種。
就好像和田玉一樣,以前大家都以爲只有西北邊疆有,其實俄國大把,挖出來把市場衝擊的七零八落。鬧得那些靠和田玉吃飯的專家們發明了無數種方法分辨俄國料和和田玉的方法,其實哪裡分得出來,國家出的標準都不管產地了,只要顏色質地符合標準,一律都叫和田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