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昊把事情全認下來,不用坐牢?”邵成龍問。
“不用,事情並不算太大,損失只有十幾億嘛,在中央部門這點錢連屁都不算。唐老爺子當時年輕沒經驗,也不是純心把事情辦壞的,誰做項目都不是一開始就會的啊。”符嘉平說,“稍微有點背景,就能把這事輕易解決。唐昊就是沒背景沒人脈,所以被人殺雞了。就算是這樣,人家也不想弄得太難看,只要他賠個七八億,就足夠換個緩刑,不用去坐牢。他把十幾億賠完,就能換個不予起訴,也就是開除公職,停退休金和其他福利,不回去坐牢,也許連看守所都不用去。”
這氣魄真是大,十幾億屁都不算,邵成龍嘆了口氣。
“對了,劉總是怎麼回事?”邵成龍問,怎麼會被警察抓的?
“劉總啊?”烏子真笑了笑,“到時候你自己去問他好了。”
“他出來了嗎?”邵成龍問。
“還沒有,應該很快就會出來。”烏子真說,“你怎麼先問劉總啊?不是應該先問你那個老同學的嗎?”
“樂瑤?”邵成龍當然沒忘記,“她應該沒事的吧?”按照樂瑤的說法,抓她本來就是沒事找事,現在唐昊都敗退了,那些警察當然也不會繼續把樂瑤關着。
“她已經出來了。”符嘉平說,“抓人的手續是不合法的,我叫了他們追查,一定要把責任人都查出來。真是不想混了,居然把國家法律當兒戲!”
要不是唐家倒黴了,當兒戲就當兒戲對吧。
“還有石總怎麼樣了?”邵成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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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總?哪一個石總?”符嘉平問。
“就是荷城農產原來那個董事長總經理石英。”邵成龍說。
“哦,你說他啊,他的案子是真的。”符嘉平說,“我也不好插手。他要是繼續逃跑,也只能通緝他。你不如勸他早點自首,然後找個好律師,我覺得應該能判個緩刑,或者罰點錢,直接在檢察院把案子處理掉。”
“他的到底是什麼案子啊。”邵成龍問。
“小事,以前他和人搶一個農貿市場的承包權,搶輸了。”符嘉平說,“誰知道贏了那人忽然死掉了,石英就把農貿市場的承包權拿了下來,那人管農貿市場的手下不肯走,石英就組織人馬和他們打了一架。大家都說那人是石英弄死的……不過查無實據,大家又說石英僞造文件,也沒有證據。不過他挑釁滋事是查實了的,幸好沒死人,賠多點錢,弄個緩刑很容易。”
“那個……”邵成龍有些猶豫,他知道石英的手下阿牛做過僞鈔生意,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現在阿牛應該沒做了,而且捏住了把柄,還可以繼續利用,說出來太可惜。
“什麼?”符嘉平問。
“唐家這些工人怎麼辦?遣散掉嗎?”邵成龍問。
“那和我們沒關係啊。”符嘉平說,“這是唐家的事。”
“唐家碰上這樣的事,那還有心思管這些民工,肯定把他們給拋棄了。”邵成龍說,“這些工人幹了這麼久,要是拿不到工資,也太可憐了。”
邵成龍知道的很清楚,在這種時候冒着大雨在山裡採山韭菜,那是多辛苦的活。就算是石頭村這些山民,也沒多少願意。民工們不但要採山韭菜,還要修路,還要在山上住。邵成龍不久之前都在打工,很明白乾了活卻拿不到錢的感受。
“難道有我們給他們墊付工資?”符嘉平很有錢,隨手就能劃撥給邵成龍上千萬,可是這種錢他卻一點都不想出,沒有回報的事情絕不能做。
“要是他們發瘋把山韭菜窩子弄壞,那可就麻煩了。”阿紫說。
“這都啊也是……”符嘉平地拿了點頭,“我壓一下唐家,讓他們付工資。”
付工資,可不是付清工資,這裡面差別很大。邵成龍知道符嘉平什麼意思,要是唐昊一點工資都不給,那些工人一發火,說不定會在石頭村搞破壞。但只要唐昊給了一部分工資,他們肯定就撤出去了。以後再要追討,也是去找唐昊,不會跑到石頭村來。反正唐昊回去京城,工人們只能去找荷城農產,荷城農產羣龍無首,當然也拿不出這筆錢來,最後拖得身心俱疲,不了了之,這可不是邵成龍要的結果。當然要邵成龍把這筆錢給付了,他又沒有高尚到這種地步。
“我覺得這些人可以用。”邵成龍說,“以後我們肯定要在村裡大興土木的,想找這麼一批人肯不容易,下大雨還能在山裡採山韭菜。不如我們直接僱傭他們幹活。”
“還能讓唐家給我們付工資。”符嘉平一拍手,“這個主意好。現在下雨下這麼大,隨時都會發洪水,萬一出了人命,對我們的事業有很大影響。正好讓唐家把鍋背了。”
這像什麼話,邵成龍纔不是這種人,水位高漲的時候當然要把人撤回來,那麼一點山韭菜,不知道付出人命。
“還有什麼正經事沒有?”符嘉平問。
“別的也沒什麼了。”邵成龍說。
“那就好,喝酒,喝酒!”符嘉平拿起酒杯,咕嘟一大口,嗆得咳嗽起來,卻還是繼續喝,“正經事情都談完了,我爸也不能說我了,阿龍,你這兒土炮多少錢的?”
“五十塊錢一罈。”邵成龍說。
“那你給我準備20壇,我拿回去送人。”符嘉平說,“還有山韭菜,給我準備三五百斤,也是送人……我看你這裡竹筐不錯,是手工編的吧?”
“是。”邵成龍說。
“給我準備20個,用來做包裝。”符嘉平說,“一共多少錢,弄好以後給我開張單,你這裡開不了發票的對吧?”
“能開,”邵成龍說,“用合作社的名義能開發票。”
“那就更好了。”符嘉平說着吃了一大口香豬肉,“宗老闆,你想說什麼就趕緊說吧,趁着我還沒有喝醉。”
“那個,符少,能不能也讓我加入?”宗永春小心翼翼的問。
“當然可以啊。”符嘉平說,“瀛洲海鮮樓出品不錯,要推廣山韭菜,廚師是必不可少的。但是你也看到了,寇天元的手藝比你更好,爲什麼我們不去找他呢?”
“我這個……”宗永春不敢胡說八道,冥思苦想,都想不出來一個合理的理由。
寇天元的廚藝更好,雖然他是唐昊找來的,可符嘉平開口,難道寇天元會不答應?他又不是唐昊的兒子。就算是唐昊的兒子,這時候不該換門庭還等什麼呢?
“宗老闆你也是笨。”符嘉平哈哈一笑。
“我這人真是蠢的好像豬一樣,符少請指點指點。”符嘉平說。
“你不是和阿龍簽了合作合同?”符嘉平說,“這個合同我又沒說不認,只要阿龍願意照顧你,我這邊是無所謂的。”
“龍哥。”宗永春熱切的看着邵成龍。
邵成龍被他看得渾身發毛,只好點點頭,“這個我們私底下再談。”
“對對,我們私底下談。”宗永春站到邵成龍身後。
“我先在這兒恭祝邵村長你大展宏圖,財源廣進!”符嘉平和邵成龍碰了杯,“以後大家就是自己人了,有什麼好東西,可不要忘了兄弟我。”
“我們石頭村是個窮村,沒什麼好東西,只怕入不了符少的眼。”邵成龍輕描淡寫的把酒喝了。
“我這人最喜歡的就是鄉下的寶物。”符嘉平說,“什麼山珍海味啊,古董玉石啊,都喜歡。城裡的都明碼標價,沒意思,鄉下璞玉纔好玩。”
“要說寶物,阿龍還真有。”烏子真說。
“什麼寶物?”符嘉平連忙問。
“阿龍祖上傳下來的寶物啊。”烏子真給邵成龍使了個眼色。
“阿龍祖上還傳下來寶物呢,到底是什麼?”符嘉平問。
“其實也沒什麼。”邵成龍無奈,只好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對銀元寶,“不值錢的玩意。”
這東西邵成龍拿去古董店估值,說是低的兩三萬,要是碰上喜歡的,一對能賣二三十萬。不過這些對於符嘉平來說,當然是不值錢。
“是古代元寶啊!”符嘉平接過來一看,“好像不是官銀。”
“私銀,陪葬用的。”符玉蓉說。
“陪葬用的啊。”符嘉平趕緊把銀元寶放下,“剛纔我還想咬一口看看是不是純銀。”
“純度很高,在私銀裡面算是最頂級的。”符玉蓉說。
“算了,我對這個不感興趣。”符嘉平說,“吃菜,趕緊吃菜,先吃飽了再說。你們村這山韭菜,應該不止石頭村有的吧,金牛山這麼大,沒勘探過的地方多得是,再往山裡找找,應該還能發現更多的山韭菜窩子……幹一個。”
“山韭菜只生長在乾淨溪水的石頭岸邊,現在到處都下大雨,要調查也只能等下完雨再說。”邵成龍和他碰杯,把酒喝了。
“最好找齊,然後全都簽好承包合同,免得出什麼意外。”符嘉平說,“要是我們拼命推山韭菜,推成了,別人跑金牛山來,也採山韭菜,賣價還比我們低,那不是扯淡嗎……再幹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