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幕後的指使者是誰?”秦川冷冷地問道。
光頭男幾乎快疼昏過去,艱難地擡起臉來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你贏了……你知道殺手的尊嚴是什麼嗎?”
“知道啊,臨死之前決不保守秘密,不讓自己帶着任何負擔、雜念入土爲安。”
這句話其實是反着說的,光頭男聽到這句戲弄的話反而哈哈大笑起來,“好!說得好,你確實是個很有趣的人……那就讓燕京更熱鬧一些吧,雖然我肯定是看不到了。那我就告訴你,找上我人是燕京赫赫有名的……”
砰!
槍聲響了,子彈精準無誤地射入後心,光頭男連一聲都沒吭就嚥了氣。
秦川急忙就地一滾躲進了死角里。
第二槍緊隨而至,他剛纔所站的位置瞬時揚起幾縷煙塵。
“該死!”窗外的男人叫罵着拔腿就跑。
秦川聽出來了是電話裡的那個人,立即展開追擊破窗而出。
矮個子男人衝入林中,在回來的路上聽到槍聲就知道出事了,不過他已經做了充分的準備。
他是一枚暗棋,全是因爲他的牽橋搭線才說服這支縱橫東南亞殺手團轉戰華夏。
這種亡命生活他已經感到厭倦,他是個孤兒,自小被人收養訓練,後來被送到國外。商戰不單單是比拼商業頭腦、人脈資源,背地裡的廝殺更加激烈,用得最多的就是殺手。所以他自小接受這樣的訓練就是爲了幫助主人掃除敵人。
殺手團的首領被他一槍幹掉,其餘的十幾個人被團團包圍已陷入死局,他正好可以藉着這個最混亂的時候逃走。
林中有一處地方放好了一部車子,是他秘密聯絡到了家族安排好的,就是爲了以防萬一。
跟隨一起回來的同伴已經被他幹掉,他全速奔跑,槍聲追着背後響起全部落空,包圍圈的空隙很大,地形的限制想要圍堵難度極大。
只有兩個人勉強追的上,一個是秦川,另一個就是郭碧瑤。
秦川勝在速度和耐力,而郭碧瑤是迎面撞上的。
“你回去,保護陸安琪,這個人交給我!”秦川大聲喊道。
“你怎麼不去?我已經讓三個人專門保護她了,李瓊也在。”郭碧瑤喘得很厲害,她的爆發力不錯,但是持久力不行。
“你跑不過我,別逞強了。”
“誰說的?那我們就比比看。”
矮個子男人邊跑邊對着後面開槍,總算是減緩了兩人的速度,子彈很快打光了,他立即又拿出煙幕彈朝身後丟去。
總算是甩開了,來到了指定地點鑽進車裡發動,沿着林中一條模糊的路徑飛馳,幾分鐘便來到了公路上。
劫後餘生的喜悅讓他興奮的在發抖,然而,警笛聲忽然在後面鳴響,停在路邊的警車立即發動緊追而來。
公路上正上演着生死大逃亡。
林中,郭碧瑤坐在地上,痛得直咧嘴。秦川看着她腫起來的腳腕又好氣又好笑,按摩了幾下忽然間用力一扭。
郭碧瑤痛得大叫起來,秦川笑道:“小點聲,外人聽見了還以爲我把你怎麼樣了呢。”
“你……意外而已,衝得太急一腳踩空了有那麼好笑嗎?”郭碧瑤額頭也撞破了,腳腕也扭傷了,胳膊上更是破皮流血,好像剛和歹徒搏鬥過。
“那你就原地待着就好了,你還要追,有煙霧你又看不到一腦袋撞在樹上,連我也被你拖了後腿。”
“誰讓你留下來的,現在人已經跑掉了,你說怎麼辦吧?”
秦川彎下腰說道:“上來。”
“幹嗎?”
“你現在這樣子還能走路嗎?別廢話了,放心,他跑不掉的。”
郭碧瑤無話可說了,聽話地爬到秦川背上,胸口重重地擠壓着秦川,秦
川心裡暗爽,走路的時候故意擡起她的屁股。
“你、你流氓!”郭碧瑤一開始沒感覺,慢慢地發現了耳根子全都紅了。
“我怎麼流氓了?”秦川一臉無辜地說道。
“你……”
“是你該減肥了,我的腰都酸了。能不能商量個事?”
郭碧瑤知道自己如果講出來,這傢伙絕對死不承認,還會扔下自己一走了之已證清白,憐香惜玉這個人和他可掛不上鉤。
“什麼事?”她知道準沒好事,可還是忍不住好奇說道。
“我們換個姿勢怎麼樣,你到前面來,抱着我的脖子,也可以把腦袋貼在我的肩膀上,那樣子也舒服,我這兒可是爲你考慮的。兩條腿盤在我的腰上,我還能省些力氣,對腰的負擔也會輕一些。”
“真的?”
“當然了,男人的腰可要保護好了,不然的話,你懂的。”
郭碧瑤腦中立即勾勒出這幅畫面,怎麼看起來像是情侶親熱的時候做的,面對面那多羞人,而且這傢伙上下擡動自己的屁股,那豈不是……
“流氓!”郭碧瑤張嘴就朝着秦川的耳朵咬去。
汽車飛馳,警車鳴笛也是馬力全開,馬達聲轟鳴震耳,好在這段公路上沒有什麼大貨車,不然的話肯定是要發生事故了。
冀北省邊上有些村落,上百戶就住在山上,偶爾會有觀光客留宿。一處很高的山坡上站着兩個男人,一黑一白,穿黑衣的健壯如虎,戴着大墨鏡,衣衫筆挺習慣性地站在穿白衣服的人旁邊。
這是保鏢的習慣,一言一行都很規範,話不多,善於觀察,以及死人一般的冷漠,這種人很可怕,沒有感情的殺手絕對是勁敵。
沒有好奇心,沒有感情也就自然沒有弱點。
穿白衣服的年輕人相貌英俊,黃頭髮,揹着手看着公路上正激烈上演的一幕,他的笑容充滿陽光,一口白牙,腳上套着防塵的袋子,很顯然他是個愛乾淨的人。
“這就是我們白家養的狗,看來也就這點水平了,這件事辦砸了還有臉回來,你說他是真傻還是假傻?”姓白的年輕人充滿譏諷地問道。
“他的命是白家的,更是你父親的,他自小和少爺一起長大,對你的信任遠勝過任何人。”
“可我要一個沒有價值的狗有什麼用,而且現在他已經被警察盯上了。這場鬧劇也該結束了,熊平,那些警察追的這麼起勁,那我們就再給一把火。”
熊平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巧的遙控器,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按鈕。
轟!
遠遠地就看到公路上跑在前面的車子突然爆炸了,氣浪翻滾火焰飛濺,緊追而至的警車紛紛剎車急停。
“該輪到我出場了。”姓白的年輕人問道,“我下週去燕京大學報道,進商務系三班的事情怎麼樣了?”
“全都辦好了。”熊平面無表情地說道,“大可不必這麼麻煩,我可以走一趟把楊家的小丫頭抓過來。至於身邊的那個保鏢,我會先殺掉他。”
“打打殺殺的不好,你和我父親養的這條狗不同,他是東南亞殺手團的一員,再怎麼追查也不會查到白家頭上。可你後面是整個家族,想查總查得到,所以方法就得換一換。”
“很多人都盯着楊家的技術,少爺搶先出手就不怕惹惱了劉家和項家?”
“我白家在燕京雖然比這幾家低了半頭,但也相差不了多少,他們有足夠的耐心等,穩打穩勝就算輸一點也沒什麼。而我就要冒些險纔有資格和他們站在同一個位置上來競爭。”
年輕人拍了拍保鏢的肩膀,“走吧,你知道的我有個弟弟,一直在窺伺繼承人的位置,我需要做出點成績來才能讓那些老頭子放心。”
熊平沉默,家族的事情複雜得很,他所處的立場也不便於發表
言論。他是少爺父親的心腹,被派給誰是一種看中誰的表態,但也是一種監視和考驗。
他被家族推出來,如果不能證明自己的能力,那麼就會被取代。
“被我盯上的女人,還沒有一個能逃過我的手心。”年輕人充滿自信又霸道地說道,“高中畢業後我就在幫家裡做事,還真是有點想念校園生活,一定會很有趣!”
事情結束了,沒有一個活口也就無法深入一步地追查。
陸安琪沒有受傷,只是心裡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和驚訝,請假半個月回家休養。
秦川一一感謝這次參與的每個人,好在無人傷亡,有幾名警員受傷立即被送往了醫院。
忙活了整整一天,秦川親自送墨小倩回家,又找來霍雕談了談對付‘地鼠’的事情之後才坐着出租車回家。
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鐘了。
有了郭林威的幫忙,公路上的爆炸案和郊外別墅的殺人案並沒有在電視上爆出來,報紙上偶爾會有些篇幅,不過都被各種各樣勁爆的新聞奪去了讀者的眼球。
秦川很早就打了電話報平安,唐佳凝話裡多了一些溫柔和關心,特別詢問了他什麼時候回來。
秦川在回來的路上有些急迫和激動,恨不得一腳把司機踹下去,自己開着出租車一路狂飆。
那種心情就好像妻子在家裡等着丈夫回家,已經做好了一桌子的菜飯。唐佳凝對他態度上的變化,讓秦川不禁有些飄飄然。
“我回來了。”秦川走到門口的時候故意大聲說。
沒動靜。
喜悅一下子去了大半,應該是自己講完這句話,唐佳凝急匆匆地跑出門來,關切地詢問自己有沒有受傷,難道是晚上加班還沒回家?
推開門就看到坐在客廳吃着葡萄的楊可馨,她自然聽到了秦川的喊聲,語氣平淡地說道:“回來啦,事情都處理完了?”
秦川坐過來朝廚房看了一眼,“唐小姐呢?”
“在房間裡啊,累了一天正睡覺呢。”
“哦,後續有點事要處理一下,所以就耽誤了一點功夫,本來是說六點鐘以前就會回來和你們一起吃晚飯。”
楊可馨白了他一眼,“我聽小倩講,你跟一個叫郭碧瑤的女警察打得火熱,一路上都在拌嘴,對方還單獨問你要電話號碼,你口味挺獨特啊。”
“你可別亂想。”
“這次陸安琪獲救,心裡肯定非常感激你,說不定會真的愛上你哦。雖然你是我的保鏢,你們兩個都心甘情願的話,我倒是也支持,畢竟都是因爲我,陸安琪纔會遭人綁架。可你又去勾搭女警眉來眼去的,這可不行。”
秦川剛要解釋,唐佳凝從樓上走了下來。
秦川笑呵呵地起身走了過去,以往唐佳凝看到秦川對她笑總會擺出一副厭惡的表情,即便是接受治療了也不能接受對方有一點不正經,不要說笑了,就算是眼睛亂竄她都會直接講出來,搞得每次都感覺怪怪的。
而這一次她的表情自然了很多,說話也不再那麼冷冰冰,“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熱了熱。”
秦川高興地點點頭,聽師父說,當一個女人開始爲男人做飯了,那就表示說這個男人已經被對方認可了。
只有先被認可,才能逐漸熟悉,交往談戀愛,然後結婚生子,自己這次總算是挽回了自己的一些正面形象。
“你耳朵怎麼了?”楊可馨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
“哦,被人咬的。”
“是那個女警察吧,你們關係都進展到這一步了?”
秦川看到唐佳凝臉上又浮現出了一絲厭惡和懷疑,急忙說道:“是被她咬的,不過不是你想的那樣,當時我們……”
“你不用跟我解釋。”唐佳凝轉身就上樓了,“飯菜你自己熱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