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棟奢華的別墅內,燈火通亮。
外面有露天游泳池、寬闊的草坪花園。整棟建築格局充滿了西方鄉村的味道。
游泳池裡一個身材惹火的女人正起身走出來,保姆立即拿來了毛巾,女人三十出頭風韻迷人,皮膚保養的白皙柔亮,她很快回到屋中換好了衣服。
女人剛走到門口,就見到一身西裝模樣俊秀的年輕人行色匆匆地走進來,親自給開的門,“喲,是心隱啊,怎麼有空來城郊這棟房子來啦,來看你爸?”
“莘姨。”李心隱每次見到這個女人都忍不住心動,自己的母親去世得早,父親有很多關係很好的異性,而這個出生在美國的華裔女人絕對是最受寵的。
她是個勾人魂魄的妖精,一雙媚眼分情萬種,父親如今身體不太好,母親死後也沒有娶她,但這個叫樂莘的女人時刻不離身,雖然是情人身份,但已然成了這棟別墅的女主人了。
她的年紀比李心隱大不了十歲,叫姐姐還差不過,但她是父親的老相好,口頭稱呼上只好把姐換成姨。
“你爸的身體越來越不好,吃藥也總是沒用,心情也不太好,你進去多陪陪他吧。”樂莘柔聲道。
“我知道。”李心隱上了樓,微微轉頭看到女人睡衣下面露出的一點紅色,他媽的,上身裡面什麼都沒穿,一股邪火從腹部竄上來,他呼吸了兩口壓了壓。
李心隱走到臥房,聽到房間裡有咳嗽的聲音,敲了敲門。
“是隱兒吧,進來。”
李心隱推門走進去,靠在牀上坐着讀報的是一個稍顯老態,方臉劍眉的老男人,陽剛高大,目光銳利有神。
他便是李存信,行醫堂的第一任會長。
“爸,你氣色可不好,有沒有聽醫生的按時吃藥?”李心隱坐着椅子上,關心地問道。
“你是不是忘了你老爹是幹什麼的?我就是醫生,還需要那些腦道理只裝着錢的白大褂?”李存信看了看兒子的臉,“宋家帶頭退出了是吧,對你而言是個不小的打擊,沒關係,輸贏才重要,現在佔着優勢的可是我們。”李存信鎮定自若道。
“除了這個,還有一點意外,我一直都想向您問清楚。”李心隱說道,“江彪也宣佈退出,加入宋家陣營的消息,爸已經都知道了,但這裡頭還有個細節沒講。”
“又出現了一位棘手的對手是吧,說來聽聽,我倒是很想知道行醫堂後輩裡又出現了什麼人物。”
“和行醫堂無關,一個從燕京來的人,名叫秦川。”李心隱把會議有關於秦川的事情說了一遍。
李存信表情一變,“你是說這個人,和第一醫院的何醫生關係匪淺?”
“是的,據說師從同門。”
“綠葉繁森公司轉戰年輕消費羣體的化妝品市場,還和宋家大搞聯合,他們不會天真的以爲,僅憑一兩件商品就想搶走我們的市場吧?”李
存信眯起眼睛,“你注意留心一下宋家,宋家的小丫頭很有頭腦,可不好對付。”
“知道。我想加大力度用最短的時間打垮宋家,不能給它喘息的機會,爸認爲如何?”
“你的心氣太急。”李存信搖搖頭,“宋家準備了將近七六年,你認爲對方會沒有留後招嗎?把宋家逼得太緊,會兩敗俱傷,你不會天真的以爲站在我們這邊的那些老朋友都不想做會長?”
李存信起身走下牀,指了指廚房,“咱們父子有一段時間沒喝酒了,把我珍藏的那瓶拿過來,李家就要交到你手上了,爲父有一些話要交代。”
兩父子坐在桌上,一人喝了一小杯,外面忽然起風了,窗外的樹杈被刮的劈啪作響。
“商戰着重的利,你不但要考慮李家的利益,更要考慮大家的。宋家的底盤總體來說有三張,我就來和你說道說道。”李存信小酌着酒,“第一張底牌,是背景,宋家是從燕京的大家族脫離出來的,如果宋家瀕危滅亡,宋家這個小丫頭一定會去燕京求援,雖然有幾十年不怎麼來往了,但同根同種,畢竟宋徽可是主家出身,當年要不是燕京商界大戰,他一頭熱參與進去了慘白被逐出家門,說不定現在已經是宋家家主了呢。”
“兒子考慮不周,確實沒想到這一點。”
“眼光要放長遠,擊垮一個家族很容易,拳勁太大不被反傷卻很難。宋家的第二張底牌是聯姻。”李存信嘆了口氣,“這是商戰一種最常見的手段,很有效,我一直都想和宋家聯姻,讓宋家小丫頭成爲我的兒媳,有一個懂得經商手腕不凡的賢內助,你會輕鬆很多。我幾次拜訪和宋徽這個老狐狸喝茶,他總是避而不談。”
“宋家的那個小魔女婚約許給了西門家,你是不是被外面的人叫什麼杭城四少?”李存信笑了起來,帶着一點調侃和驕傲。
李心隱不好意思地解釋道:“爸,外頭人無聊亂編的。”
“呵呵,年輕的這一輩孩子裡,首先家世好,其次自己也要有本事的不多。老曹家的曹東,別看他是個紈絝子弟,很懂得經營公司事務。林家的林昊天家裡底子厚,在我還是個小醫生的時候林家在杭城已經是知名的大公司了,他是你們四少裡排第一位的吧?”
“這個排名沒有先後順序。宋月言嫁給西門鵲來獲取西門家的支援,這個我做足了緊急措施,曹東已經答應我了,如果西門家加入進來,那麼曹家會出手幫我們一把。”
“如果林家也願意出手,那麼這件事就十拿九穩了。”李存信又倒了一小杯,“最後一張底牌,是人心!俗話說得好,人心散了牆倒衆人推,宋家剛剛分裂出去,我們攻勢太狠會迫使他們擰成一股繩,你應該做的應該正相反,把這股繩結解開,一根根地剔除!”
“兒子懂了。”
“攻他們的軟肋,搶走那些勢微者的資源和市場,他們既然跟着宋家幹,那宋家就
得補貼調動資源來補這些漏洞。”李存信把酒盅輕輕地在桌上一砸,“洞一旦多了,這商界的大海沒有狂風巨浪也能把船弄沉。”
薑還是老的辣啊,李心隱不禁感慨,難怪父親能夠把生意做的這麼大,還是要靠頭腦。
兩父子談了很久,時候也不早了,不知怎麼地聊着聊着話題又扯到了秦川這個人身上。
“爸,我在飛機上輸給了他一次,五龍針法你是從何人手上學來的?”
李存信仔細地詢問了秦川救人的每個過程,特別是那鬼使神差的一針,彷彿起死回生,運針的手法憑兒子這樣出色的醫師都見所未見。
“已故之人,我的醫術都是此人所教。”李存信語氣帶着一絲傷感,“那時候的我年輕氣盛,幹什麼都要做的最好,一個窮光蛋只會一些醫術的窮小子……杭城誘惑的東西太多了,沒喝過咖啡,沒去過舞廳,也沒見過那麼漂亮的女人……”
李心隱也曾問過當年父親發跡創業的事兒,但每次提到這位權謀老道的老人都會情緒激動,陷入回憶中,話語凌亂彷彿有太多話想說,但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老人的呼吸急促起來,身體微微地抖動,臉頰也通紅甚至有點燒,李心隱急忙打斷了他,“爸,我還是不問了,您好好休息,時候不早了。”
“秦川的那技針法……”李存信支支吾吾道,“不可能!他太年輕了,那個人不可能還活着,我可是親自……”
“爸,我不會輸給他的。您好好休息吧,酒也喝的太多了,我這就叫莘姨來。”
“別去了,這麼晚了她一定也睡下了。”李存信對着兒子擺了擺手,“你去忙吧,記住我剛纔的話,要有耐心,要籠絡人心。”
李心隱從樓上走下來,在門口碰到了樂莘。
“你爸,睡下了嗎?”
“還沒,剛纔說到了一些過去的事情,他很激動,身體有點不適。”
“儘量少他提過去的事兒。”樂莘提醒道,“你爸爸是個懷舊的人,他年輕的時候做過錯事,一回想就忍不住難過傷心……”
李心隱搞不懂這個嬌媚的女人站在這兒等自己爲了什麼。
她故意裡面不穿,臉上還是那麼高貴典雅,對他的一些小動作渾然未知,怎麼看都有點像是故意裝出來的。
李心隱覺得喉嚨一陣發乾,大步朝門口走去,外面的風吹在身上,讓他的腦袋頓時清醒了不少。
“莘姨知道一些,當年的事兒?”
“你爸有時候會給我講,斷斷續續,我不敢問。”樂莘也走到門口,“什麼事讓你爸煩心啦?公司生意上的事嗎,那我還是別問了。”
“是生意上的事兒,不過更多的是關於一個叫秦川的人。”李心隱回答道,“時候不早了,注意休息,我先回去了。”
樂莘囑咐了一聲路上小心,嘴裡喃喃,“秦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