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洪襄上前幾步嗔道，“您怎麼又在擺弄這些花花草草，反而再過段時間也都枯了。”
“傻丫頭，花開花落自有定數，我剛在剪枝，你如果不剪那它就會竄上來，會把大部分的營養都吸走，下一年花會開的更盛，很漂亮，可是開上幾年就枯死了。”
“爺爺，您又開始講大道理了，花草是花草，人是人，怎麼能相提並論呢。”
“洪老爺子好，看您這精氣神就知道注意養生，剛纔我錯把管伯當成您，不得了，幾十年前老爺子絕對是燕京公子哥里的翹楚！”
洪震天打量着秦川，爽朗地一笑，“想必你就是秦小友了，不錯，一表人才，不要一見面就挑我愛聽的，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不敢說我在燕京風流倜儻，什麼人都敢惹那是真的，狂人的稱號不是白叫的。”
洪震天領着他們到涼亭下休息，老管家已經叫人沏好了茶。
“聽丫頭說，你在夜場把項昌夜的寶貝兒子給揍了，連帶着燕家、金家、賈家一衆公子哥們，很有我當年的風範啊。”洪震天喝着茶，淡淡地說道，提到這件事還特別笑了兩聲。
秦川覺得這個老頭可真有意思，說什麼都不忘把自己先吹噓一番，好吧，誰叫人家有這樣的資本呢。
如果等自己七老八十了，也可以對後輩說，臭小子，我當年在燕京如何如何，號稱燕京三秀，和項劉兩家的大少齊名，漂亮的女孩子、名媛、女明星上趕着追着自己，踢都踢不走，想想就是件很爽的事兒啊。
“您當年？”
“是啊，我也幹過相同的事兒，比你能惹事兒多了，很多老兄弟好朋友都是打架打出來的。”洪震天笑道，“我孫子洪彬膽小盲從，他雖然不聰明卻很識趣，沒有惹你，不然也得在醫院躺上幾天啦。”
“誤會，我和彬兄是好朋友。”秦川厚顏無恥地說道，“看來我還得再接再厲，謝謝老爺子的點撥。”
“有女人了嗎？”洪震天問得很直接。
“沒有。”秦川否認道，“怎麼，老爺子叫我來，不會真的是要給二小姐相對象吧？”
洪襄瞪了秦川一眼，這傢伙膽子真大，臉皮也夠厚的，竟然敢當面說出來。
洪震天溺愛地看着孫女一眼，“她喜歡誰我不管，不過要讓我看着順眼才行。我把洪家這麼大的擔子交到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丫頭手裡，難爲她了……她的叔伯們還各個都不安分，我雖然不說但都看在眼裡呢。”
“爺爺，家裡的事兒就不要在外人面前說了。”洪襄急聲道，“我纔多大，不急着找乘龍快婿，我的眼光可是很高的。”
“秦小友很有意思，如果你喜歡我孫女，說不定我會給你一些機會。”洪震天認真地道，“知道我爲什麼要執意見一見你嗎？”
“晚輩不知，我猜原因可能是因爲英雄惜英雄吧。”
“你倒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安嵐一呲牙，“小心姥爺叫人
把你丟到池子裡去，讓你變成落湯雞！”
“很精妙的回答啊。”洪震天哈哈大笑，“我如果反駁你，那就是不承認自己當年是英雄啦。”
“不繞彎子了，當年我在燕京只在三個人手上栽過跟頭，第一個是劉家那個老狐狸，他有一個好外孫啊，劉驚鴻這小子在你們這一代算得上是翹楚了，可惜襄兒是個丫頭，不然還真要去爭一爭。第二個，是項家，不得不說項豪傑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手段堪稱決絕，那場轟動燕京的商業大戰，劉項兩家大獲全勝飛速崛起，而洪家在我手上重重跌了一跤，原本的四大家族只剩下周家巋然不動，其餘三家被徹底蠶食侵吞兒形成了新的格局。”
洪震天說到這裡頓了一下，“你一定很好奇，說這麼多完全和你沒有任何關係，這裡我要特別提一下第三讓我栽跟頭的人，這個人我很尊重也很危懼，不丟臉的說我還被這個人給痛扁過，這個人的名字叫龍千重。”
“你是說……老頭子？”秦川舌頭都在打結，有沒有搞錯，洪震天當年地下門徒無數，名副其實的黑幫大佬，竟然被老頭子給揍了？
秦川很少聽到老頭子說起他以前在燕京的生活，他對這個地方出其地厭惡，甚至揚言這輩子都不會再踏入半步。
難道說，是因爲仇人太多了？
別說，以老頭子嘴賤又貪圖小利、好色的性格來看，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洪襄和安嵐也都挺傻了，洪震天當年的威望如日中天，輸給劉項兩家也是在生意上，他的身手原本就不錯，當年招攬的手下高手如雲，那時候洪家在燕京跺一跺腳地面都得顫兩顫。
“你是他的養子，我和他是故交，前面我說過的打架打出來的朋友，他曾經還救過我的命。”洪震天回憶道，“在我那個年代，地下勢力極度膨脹，裡面的人也開始不守規矩了，再加上外來的勢力介入，洪家遭受了史無前例的一次重創，我遭到了刺殺，在一家醫院裡跟在我旁邊的八名保鏢全部遇害，巧的是，龍老弟那時候也在醫院看望他的兄弟，不顧危險出手救了我。”
“後來呢？”秦川聽得入神。
“後來我幹掉了外來的勢力，洪家門徒過萬，可這些人除了打砸搶燒，以暴力謀財之外很少有獨立生存的能力，這樣下去也總歸不是辦法，這是個不定因素對社會也是種危害。所以我深思熟慮之後着急了大小各堂、各門、各區的頭目，宣佈解散摧毀幫派系統，推動起來雖然很難，但經過幾十年隨着時代發展，到今天回頭去看，這個決定應該是我這一生做過最正確的一個決策了。”
秦川在心裡也暗暗敬佩，那些門徒可都是他的耳目，他的資源，他手裡的刀，有了這些人他可以對付任何不聽話的家族施展鎮壓、打擊，如果沒有這個決策，洪家就不會在後面的商戰中慘敗，地位一落千丈了。
“龍老弟近來身體可好？”洪震天關切地問道。
“老頭子好着呢，洪老的問候我
一定帶到。”秦川提起他就來氣，我估計他可能還在國外逍遙着呢，又是看秀，又是去賭城賭錢，說他過得不好那不是扯淡嗎？
放眼華夏，這把年紀了還這麼瀟灑的還真的不多。
最可氣的是……他在外面看大洋馬在臺上露大腿，在牆壁吊燈裝潢佈置奢華的轉盤前擲着篩子，這旅遊的錢都是從秦川簽約楊家那份合同裡得來的。
這讓他不由得想到賣身契這個詞。
“那就好啊，其實我問了也是白問，龍老弟對煉體很有一手，估計我都病的在牀上起不來了，他還活蹦亂跳冬天跑去河邊游泳呢。”洪震天突然道，“你覺得我孫女如何？”
知道了爺爺和秦川養父的這層關係，洪襄心跳莫名地變快了，爺爺突然拋出這句話想要幹什麼？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那我問的直接一點，如果我讓襄兒嫁給你，你覺得如何？”
“爺爺！”洪襄不滿地嚷道，臉頰緋紅。
“這怎麼行呢！他哪裡配得上我二姐了，長得這麼着急，油嘴滑舌的，一看就不太可靠！”安嵐也不忘在一旁補刀，都怪秦川沒有很乾脆地答應她的條件，這時候不報復一下怎麼成呢。
秦川攤了攤手，“我就說嘛，老爺子找我來就是爲了給您孫女相親，薑還是老的辣，一眼就看出了我的不凡。”
秦川看了看洪襄，“二小姐是個美人，氣質也出衆，現在又是大權在握，誰能娶到她那可就是一輩子不愁吃不愁穿，說實話我很心動。不過，老頭子小時候就教導我，好處不是白拿的，好處越多風險也就越大。”
“哈哈，誰有能力照顧我的寶貝孫女，那就要幫助她守住洪家的基業，我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了，我知道病情一加重就會有人跳出來鬧事，襄兒還太年輕，身邊可信任的人又不多，能找到一個有能力幫忙的乘龍快婿是最好的結果。”
“那老爺子也不該找我啊，劉驚鴻，那可是天之驕子，配你孫女絕對夠格，人又長得比我帥那麼一點，門戶登對，郎才女貌啊。”
“哼！我最看不過眼的就是劉項兩家，我承認這兩個老傢伙的孫子都是絕豔之才，他們贏了我，還要娶走我的寶貝孫女，吞併我洪家的基業，那是做夢！”洪震天怒道，“你真的以爲，這兩個老狐狸沒有打這方面的主意？早就被我一口回絕了，想玩聯姻這一套，門都沒有！”
“那還有其他家族嘛，反正燕京最不缺的就是權貴。”秦川說道。
“我也見過很多，一羣泛泛之輩，不是太軟弱就是太張揚自負，我選擇故友之子有什麼錯。我可聽說了，你在中醫館打敗華人街赫赫有名‘盲眼鬼醫’的弟子，龍老弟自小就想盡一切辦法培養你，你的醫術從何而來，我還是知道一二的。”
洪震天的目光隨即一亮，只有他最清楚，這個看似毫無背景在燕京混跡負責楊家千金安全的小保鏢，到底能迸發出怎樣的能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