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中醫部例會大廳。
“這無疑是自二院建院以來發生的最荒唐的一件事!”
諾大的例會大廳裡坐滿了二院的高層領導,李清山坐在正中主座上,笑容滿面的看着下面激動不已的副院長王愛國,擺擺手說道,“王副你坐下說話,別太激動。”
中醫部十幾個人統一坐在靠後的位置,看着這些高層們正在檢討着有關這次與石景專家交流的事情,紛紛表示不感冒。
石景專家都不戰而敗,葉辰已經取勝,真搞不明白這些高層是怎麼想的,不開表彰大會,卻來了個檢討會。
不就是看着中醫協會元老徐閣老不在就大放厥詞,當中醫部別的人都是好欺負的嗎?
“李院長,我知道葉辰是你舉薦來的,但這次沒有理由的就去挑釁石景專家團是不可取的行爲,中醫部我不清楚,西醫部分一直與石景醫院有長期的合作,這次將關係弄僵,不僅對外二院的名聲有損,以後再和石景專家團隊見面,我臉上都覺得無光。”王愛國刻意將話說得很誇張,就要是確定葉辰的‘罪名’。
在實習生身上發生這種大事,按照院規,理應辭退。
“我同意副院長的話,這次石景專家團爲表示友好合作的情誼,當衆撤消了與葉辰和中醫部探討醫術的決定,在媒記面前保留了我們二院的面子,也平息了這件事,作爲迴應,我提出辭退葉辰的建議。”一箇中年女專家隨聲附合着。
“我同意林專家的看法,中醫部這次挑釁事件完全是惡意的,雖然葉辰救了那個癲癇病患者,但是不能將功抵罪,醫院是個讓病人安心看病養病的地方,要是他下次再去挑釁什麼專家,引來衆多媒體圍追堵截,那二院還要不要開下去?”
“我贊同辭退葉辰,他應該爲自己的行爲負責!”
“我贊同!”
贊同辭退葉辰的聲音連成一片,將旁聽人員的耳膜震得嗡嗡作響。
一直在後排的中醫部面色不平的看着這些由西醫組建成的高層領導團,以副院長王愛國爲中心抱團組成的針對中醫部的檢討團,除了不平之外,卻無法來決定這件事情的走向。
確實如他們所講,葉辰是有錯,不該在二院沒有授權的情況下利用中醫部的名字,但葉辰那是無心之失,後來被媒體記者誇大措辭造成的,就算有錯,就不應該辭退。
況且,葉辰是名好中醫,在中醫部如今發展呈下滑趨勢時如同一針強心劑一樣打在了中醫部每個醫生的身上,這件事僅僅隔了一晚上,就引來了上午時病人成荒的局面。
葉辰絕對是對二院中醫部發展的有利存在,這說不定就是開闢二院中醫部的主力。
“我反對!”在早上刻意針對葉辰的那個中年人舉起手,大聲說道,“葉辰確實是個實習生,但他的醫術和醫德遠遠高於我,要是因爲他是個實習生,說出了自己是在二院工作,是在中醫部工作就要被辭退,那麼我們中醫部的人在外就診時向病人說出自己的所在單位,是不是一樣要被辭退呢?”
這話說得很有技巧,直扣主題,葉辰確實是說了自己在二院,但那是爲了讓女記者也就是那三位病人能夠找到他工作的地點,這並沒有錯。
一石擊起千層Lang。
“亢醫生,你不能斷章取義,這件事並不是特指他利用二院的名義,而是利用二院的名義來挑釁石景專家。”
“王副院,你這純粹是倒打一耙,說我斷章取義,我看是你們不明事理,葉辰什麼時候利用二院的名聲來挑釁石景專家團隊了?他不過是說虞放的病他能夠醫治,是石景專家團的人想要找回自己的顏面纔來二院開交流會的。”
“對,而且這次是他們不戰而敗,而且他們帶隊的都認同中醫部和葉辰的醫術以及醫德,這難道不是二院應該發揚鼓勵的嗎?”
“我反對你們西醫團隊的看法,這件事是我們中醫部的事情,你們爲什麼要參予評斷,要解決,人民內部矛盾人民自己解決,你們無權干涉!”
“……”
中醫部最終沒能忍住西醫團隊繼續糟蹋中醫部的名聲,奮力反擊,一下子整個例會大廳裡除了爭吵聲就是評論聲,中醫部的幾個實習生開始時還因爲人輕力薄沒有參戰,後來見西醫團人多勢重,中醫部投入全部戰力,護衛中醫部的名聲和在二院日後的地位。
而當事人葉辰卻站在最末端的角落裡,看着吵得不可開交的兩隊人馬,思考着這次事情的完敗的原因。
是個專家都有脾氣,這點葉辰早就知道,所以昨晚是故意的想利用媒體來引發那些給虞放確診的專家對中醫和對自己的敵意。
這樣一來,只要在醫術交流會在,在攝影機面前光明正大的贏了他們,至少自己的名聲就會打響一些,哪怕不會太大,至少會給自己在燕京中醫裡踩下堅實的一步。
當然,他也猜到了二院會打壓這件事對二院的影響,卻沒料到竟然會被人全面壓了下去,而石景專家團也沒有他猜到的那麼氣勢洶洶。
失算了!
明明是一步好棋,卻在這麼多不穩定因素的干預下未出師身先殞。
看來自己想要在燕京中醫界揚名立萬,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有強大的西醫團隊的阻擋,想要以揚二院中醫難,想要打響自己的名號,更難。
由研討會議開成了爭吵戰,兩方頗有種你不讓我我不休的架式,坐在主座的李清山猜到了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所以心安理得的坐在那裡呷了口茶,聽着左耳邊西醫部的抱怨,然後又想着右耳邊中醫部的諫言,心裡不由感嘆。
中醫部一直在被打壓,這是第一次集體反抗。
自己總歸還是幫中醫部說話,畢竟中醫部可是自己老婆一手創建起來的。
李清山繼續喝着茶,神思卻有些恍惚。
“鐺鐺鐺!”
有人用金屬物件敲着桌子,由於大家一直在吵架,都是動口沒動手,這一下讓所有人吃了不少一驚,就見中醫部的許建業手拿着不知從哪弄來的一根金屬醫械上的棍子,正在敲打着桌面。
“大家靜靜!”
看到是許建業開口說話,大家都用好奇的目光望去。
因爲許建業是王副院的外甥,卻被任命爲中醫部採購辦,現在又是一名中醫專家,算是中醫部的領導人之一,他的發言,無異於影響着兩方的士氣。
若是許建業偏向於中醫部,王副院就無話可說,那可是他親自送進中醫部的,最能夠體現出中醫部的精神力量,都大義滅親的,可見中醫部的決心。
若是許建業窩裡反……
應該不可能,現在中醫部哪個不向着葉辰說話,倒不是因爲葉辰人品怎麼樣,而是這件事直接干係着中醫部的發展。
見許建業挺身而出,葉辰也很好奇,在這個節骨眼上,許建業想做什麼?
無論維護誰,裡外都不是人。
“中醫部的各位,請你們先冷靜下來,這件事或許與你們想象的有些出入,今天下午碰到的那例着癲癇病患者是個社會上的混混,只要拿錢就能夠收買他們。”
許建業此言一出,衆人譁然,這明顯是對中醫部的一個打擊。
“許專家,藥可以亂吃,你話別亂說!”張倩怒了,下午救人時她也有參予,要是收買了病人,那她算什麼?
“呃,張實習,我沒指責你,我只是懷疑葉辰究竟值不值得我們中醫部來維護。”許建業頓了頓,疑聲問道,“張實習,要是一個醫生連普通的行醫資格證都沒有,他有行醫的權利嗎?”
“廢話,那當然沒有!無證行醫是犯法的。”張倩下意識利落的反擊一句,隨後感覺到了其中的異常。
許建業在這種情況下發問這樣的問題,一定是有原因的。
難道……
“對,一個醫生沒有從業資格證那就是無證從醫,也就是說他根本就不是個醫生,在座的諸位裡就有這麼一位,你們說,無證從醫的葉辰,還有作爲中醫部的形象留在中醫部嗎?”
此話一出,滿座皆驚,坐在主座上的李清山也是明顯一愣,立即轉頭瞪向王副院,只見王副院也是愣了愣,一臉不知所謂。
王副院早就從李清山那裡得到了這個消息,兩人也約定不以這件事爲攻擊方向,王愛國畢竟還是副院,礙於情面,自然是應允,畢竟中醫團一直是二院主流,王愛國有自信立於不敗之地。
多數服從少數,贏王敗寇。
但沒想到許建業會得到這手資料。
“葉辰沒有從醫資格證?”張倩懵了,立即後悔剛纔自己那番肯定的措辭。
面對着衆人質疑、不解、困惑等不同神色的目光,葉辰很是佩服的看了眼許建業,隨後點點頭,“確實,我是沒有從醫資格證。”
中醫部集體呆然。
葉辰竟然沒有從醫資格證!
那他們還爭個毛,沒有從醫資格證,根本沒辦法留在二院!
PS:差八百個字今天沒到萬字,明天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