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虞冰笙眼角含淚面帶笑意的在葉辰懷裡躺着睡了過去,毫無睡意的葉辰拉了拉她胸下的被角,蓋住那片隱匿在暗色裡的春光,一雙與暗色相隔的長眸裡閃過一道異樣的神色。
不嫌害臊的想到剛纔一次未果來了二次衝擊,讓初嘗禁果的虞冰笙忍受了兩次疼痛,葉辰睡得着纔怪。
他不覺得自己在這方面是天才,可也不至於因爲一時緊張就害得虞冰笙美好的記憶裡添了道不雅的一抹光景,這都是他進年來只搞醫學研究,不做人體研究的後果。
“第一次的感覺似乎比想象裡的要差了些,唉,誰讓我是理論至上,實踐還不一竅不通的處呢,總結經驗,下次再接再勵。”葉辰自言自語的嘆了口氣,這聲嘆息似乎還沒把他心裡的鬱悶之氣散去,又跟着嘆了一聲,“要是下次又緊張怎麼辦?看來有必要進行下心理自我暗示,作爲堅挺的小弟弟,絕對不能在硬件上落了下乘。”
懷裡睡着的虞冰笙似乎身體顫抖了一下,葉辰見狀又是一聲長嘆,“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做人不能老是憋着,萬一憋出毛病來,我還要給你醫治,有那個時間,我們不如探討點其他方面的知識,虞姐姐,你說是不是。”
“不是。”虞冰笙知道裝睡露了餡,從葉辰的懷裡支起身來,然後翻過身去,背對着葉辰低聲提醒道,“你今天晚上不回家嗎?”
“回家?跟你在一起就是我的家,今天我哪裡不去,就陪你了。”說着,葉辰有些霸道的扳過虞冰笙的身子,把她抱在懷裡,胡亂地揉了揉她那頭秀髮,柔聲道,“小笙,以後不要吃那些無謂的醋了,我知道你懂我的,如果再次讓我選的話,我依舊會選笑笑,畢竟因爲當時如果沒有歐巴桑,我就不會活到現在,你懂麼?”
虞冰笙被葉辰的話說得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說不懂是不可能的,說不心酸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就是放不下,所以,乾脆就這樣好了。
很清楚的看着自己淪陷,哪怕沒有名份,哪怕只是個陪伴他共度一生的紅顏知己,除此之外,她也沒有其他的要求了。
願得一知己,白首不相棄,她做得到,相信,他也做得到。
“好,以後我不會再說那種話,小辰,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以前發生過什麼,你和歐巴桑在伊拉科經歷過什麼?”虞冰笙低聲道,“你還記得你那天昏倒時候嗎,說了一整晚的夢話,都是我聽不懂的,但你說話時的神情,我至今也忘不了。”
那是種虞冰笙從未見過的絕望,哪怕是那晚遭遇勁敵圍攻時,葉辰做戲也做不出的逼真神情,那種真切的感覺她一見到就被深深的吸引住了,整顆心也跟着他的絕望而有種窒息的壓迫感。
他到底曾經歷過什麼她所無法想象的事?
“小笙,有些東西太過沉重,而且還很危險,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想讓你陷入莫名的危險裡,所以才選擇不說。”葉辰迴避了虞冰笙的問題,卻將她朝自己的懷裡拉了拉,喘息聲變得粗重,“摸摸睡吧。”
感覺到一隻大手直接覆到胸前,然後向下遊移,滿是繭子的掌心摩擦着肌膚,傳來的觸感讓虞冰笙忍不住呻吟一聲,然後伸手摸住了葉辰那隻在她身上做怪的手,放到了腦後,自顧自的開口說道,“反正睡不着,不如我給你講講我的故事吧。”
“嗯?”葉辰輕笑出聲,“你確定?”
虞冰笙在黑夜裡給了葉辰一個老大的白眼,然後會心一笑,“好多事在剛纔我就準備放下了,小弟弟,我聽你的,只要拿下二院的這個競標,我就隱退商界去做我們家的花瓶,我想杜老可以理解的。”
提及杜老,葉辰暗中咂了咂舌,要是不說實情,應該會理解,要是讓杜老知道虞冰笙沒名沒份的跟了他,估計砍死他的心都有。
“好,那我這枝小花就閒來無事往花瓶裡插一插,嘿嘿。”葉辰純潔的笑了笑。
“……”虞冰笙一陣無語,調整下心態,繼續道,“你可能在杜老那裡聽說過我父母的事情,我被母親帶走之後,就在一個鄉下買了戶房子,記得小時候因爲沒有爸爸,常被其他孩子欺負,尤其是那些男孩子,一點兒都不懂得憐香惜玉,經常拿柳枝打我的手臂,還好我的皮膚不錯,一般的擦傷很快就能消下去,要不然今天你就看到一個全身是傷的醜八怪了。”
“我家小笙怎麼會是醜八怪,可是,你爲什麼不叫人打回去呢?”儘管知道虞冰笙有她的理由,但聽到這種事情,葉辰還是很氣憤的,繼續問道,“那些打過你的人現在怎麼樣了?還活着不,要是活着的話我就去找他們單挑,瑪的,竟敢對我家小笙動手動腳,不想混了!”
“只不過是年幼無知罷了,也不能怪他們,當時我也覺得因爲沒有父親疼愛,很自卑,所以纔會任由他們打罵,要是換作今天,按照我的心性,就算不拼個你死我活,也絕對不會讓他們好過。”雖然這麼說着,虞冰笙心裡還是涌起分暖意,對於葉辰這種不分對錯的偏袒很是受用,對於他從虞姐姐改口變成小笙,心裡也像是吃了蜜一樣。
這種時候,值得疼愛的女人都會很滿足,當她的空虛被人填滿,試問還會覺得不滿足嗎?
有時候,女人就是這麼簡單,她所需要的並非是什麼甜言蜜語,而是發自肺腑的一句深切的偏愛。
有人寵愛,有人心疼,此生足矣。
“那你的母親沒有看出來嗎?”葉辰小心翼翼的問道,在虞冰笙足足一分鐘沒有說話後,立即轉移話題,“不如我們談點別……”
“我母親……其實,她在搬到鄉下的第五個年頭裡就打算來燕京找父親,可是當時偶然知道了父親再婚並且生有一子的消息之後,倍受打擊之下每天鬱鬱寡歡,終於在我七歲的生日那天精神崩潰,導致精神失常,平時和常人沒有什麼兩樣,但只要我提起父親或者是爸爸這兩個字,她就會一直哭一直哭,後來我就懂了,即使在外被人欺負,也不能和母親提起,因爲一旦追問起原因來,他們就會逼瘋我母親。”
窗外的月光灑了進來,可以看到虞冰笙雙眼晶亮晶亮的,像是那被溫柔月光所掩蓋住的滿天繁星一樣,孤零零的散發着星星點點的光澤。
一把將她攬在懷裡,葉辰有些笨拙撫摸着她的頭髮,輕聲哄道,“小笙,那些都過去了,你現在有我了,有我了。以後,不論是誰欺負你,我都會以牙還牙,不!是他罵你一句,我就還他一巴掌,動你一根頭髮,我就把他身上的毛都拔光,小也不放過!”
“呵呵,你說得還真暴力。”虞冰笙被他的話逗樂了,撲哧一聲笑出聲來,“要是你欺負我呢?”
“呃——我怎麼會欺負我家小笙呢,絕對不會。”葉辰信誓旦旦的保證着,然後遲疑着問道,“像現在這樣,不算欺負吧?”
“不是摸摸抓抓就算噢。”虞冰笙笑聲道,“好啦,明明想給你說我的故事來着,結果被你打亂了,唉,反正都過去了,如今說出來不過也是想讓自己徹底的放下過去。”
“那我繼續聽,這次絕對不插嘴。”葉辰心道:要是哭出來的話,就吻住她的淚水好了,這樣一定能止住她的悲傷。
不知道該說是幸好還是可惜,總之,虞冰笙沒有葉辰想象裡的那麼脆弱,像是真的放開了,然後給他講着小時候喜歡玩什麼遊戲,但是沒有人跟她玩,曾經一個人下棋打牌什麼的,被人當作是小瘋子。
母親生病時照顧家裡,一個人下了雨去外面挑水,險些掉進河裡淹死,幸好樹枝勾到頭髮,這才保了一命,可是後來因爲長了蝨子母親偷偷給她剪掉了,爲此她還哭了好多天,不過卻學會了要保持衛生。
“我記憶最深刻的是我上高中那年,小弟弟,說出來你別笑話我啊,其實我上高中時還暗戀過一個校草,他是高三時候的轉校生,長得又高又帥學習好體育好脾氣也是一等一的好,笑起來比你還風*騷,最主要的是,在學校裡除了老師理會我之外,他是第一個主動跟我聊天並且一直堅持到我退學,現在想想,可能當時他也有喜歡我的意思吧,只不過那時候我太自卑了,只以爲是學術上的交流,也就錯過了。”虞冰笙很平靜的說着,儘管語氣很輕佻,但依舊很平靜。
所以,葉辰聽得也很平靜,哪家少女不懷春,哪家少男不發騷,高中時期的暗戀,實屬正常。
“我想這可能也是冥冥之中上天註定的結果,要不是母親突然腦溢血病發的話,我也就不會退學,說不定還真的能夠上演一出童話故事,灰姑娘和王子的童話故事。”虞冰笙自己說着也覺得有些好笑,見葉辰不搭話,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喂,我說我當年暗戀的校草,你沒反應嗎?不吃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