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女兒是父親的貼身小棉襖,當她長大後要成爲另一個男人的女友甚至妻子時父親都會感覺到陣痛,那種揪心的痛,痛過之後又會爲她祝福,這是一種複雜而矛盾的心情。
夏天風沒有睡,他獨坐在客廳沙發上等女兒和那個姓葉的小子,就像全天下所有看到女兒找到歸宿的父親們一樣,他心裡也有種被奪去寶貴東西的揪痛,但有一樣東西可以讓他暫時忘記痛楚,那就是家族利益。
姓葉的小子是莊家繼承人莊林的結拜大哥,夏天風知道莊林對這位大哥言聽計從,這就意味着夏家能通過這層關係同莊家結成真正穩固的利益同盟,這一點對於夏家來說非常重要。
夏家人丁單薄,家族生意也遠不如另外兩大家族興旺,此次年會夏家僅來了三人,除了夏家父女外還有一位老管家夏權。
叮咚——
門鈴被人摁響,夏天風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想了想又坐了下去,低聲說道:“權叔,你去開門。”
老管家權叔上前打開了房門,看到門口站着夏虹和葉飛,兩人手挽手面帶笑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感情已經發展到了一定程度。
夏虹笑着介紹道:“這位是權叔,夏家的老管家。”
葉飛微笑着衝權叔點頭問好,既然人家出錢請他做戲,怎麼着也得有個做戲的模樣。
權叔側身讓出門口,笑着說道:“大小姐,姑爺,快請進,老爺等你們很久了。”兩人走進客廳,看到夏天風端坐在沙發上,手上拿着一本什麼線裝書看得津津有味,似乎對兩人進門並不關心。
夏虹挽着葉飛手臂走到沙發前,低聲說道:“爹,我們來了。”
“都來了,叫權叔泡茶。”夏天風放下手中的線裝書,對着兩人點了點頭說道:“別站着,都坐。”
葉飛瞄了一眼沙發上的線裝書,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夏天風看的居然是《春秋》。
權叔給三人各泡上一杯清茶退了下去,夏
天風端起一杯茶來輕輕吹了吹湯麪上的浮沫,低聲說道:“明天就是三大家族年會,夏家加上權叔只來了三人,此次年會關係到莊家繼承人歸屬問題,因此要非常慎重。”
夏虹低聲問道:“我們夏家已經決定支持莊林了,唐家應該也不會反對,幾個跳樑小醜難道會同時跟兩大家族作對麼?”在她看來莊林成爲莊家繼承人毫無懸念,前提條件是在這之前能保證他的安全,有葉飛和唐家人在應該不成問題。
夏天風臉上露出一絲猶豫,沉聲說道:“莊曉娥身患絕症,照剛纔她酒會上的情況看來已經撐不了多久,莊林年紀太小,即便能成爲莊家繼承人也難在家族勾心鬥角中支持下去,站在家族利益上我更希望能有一個長期的合作伙伴。”
葉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緊不慢的說道:“放心,莊林只是掛個繼承人的名頭,莊老太的身體也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樣差,活個十年八年的不成問題。”
“哦?”夏天風雙眼微眯,低聲問道:“你的意思莊老太根本沒病麼?”
葉飛搖了搖頭說道:“有病,不過已經被我治好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的身體在兩天內就能恢復正常,藉着這次機會讓那些小丑都跳出來,正好爲她的乖孫掃平道路,相信等十年八年後莊林長大了再接手莊家不會遇到任何阻力。”
夏天風手上的茶杯輕輕一晃,溢出兩滴茶水,嘴角露出一抹難掩的笑意,沉聲說道:“很好,我前段時間正和莊老太商量新賭船的合作事宜,她一場大病這事就耽擱下了,我準備把新賭船交給小虹全權打理,到時候你們可以一起打理賭船,相信莊老太一定會給予你們最大的支持。”
夏家和莊家之間最重要的合作就是新賭船,一艘比藍寶石號更豪華的賭船,由兩家共同出資打造一條東南亞最豪華的賭船,除了需要大量的金錢和客源外莊家經營賭船的經驗至關重要,原本兩家的合作計劃已經談到了最後階段,卻因爲莊老太發現身患絕症而停了下來
,莊老太把剩餘的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家族繼承人問題上,根本無暇再理會合作的事情,夏天風心中焦急,卻又無可奈何,現在終於出現了讓人驚喜的轉機。
葉飛伸手撓了撓頭說道:“夏叔叔,我對打理賭船沒興趣,不過我會跟莊老太提一提兩家合作的事情,相信她在解決了繼承人的事情後會很快跟您談合作的問題,我可以再告訴您一件事,明天年會上唐家也會支持莊林。”
夏天風微笑着點了點頭說道:“很正常,唐家沒有不支持莊林的理由,前提條件是他還好好活着,莊家那些跳樑小醜們不會放過任何殺死他的機會,特別是今天晚上。”
葉飛心臟好像被狠狠揪了一把,呼一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沉聲說道:“對不起,我要先回去一趟。”話音剛落,人已經衝出了門外,夏天風的話讓他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危機感,他必須儘快趕回轉莊林身邊……
此時莊林正抱着膝蓋蜷縮房間一角,就在他對面不足兩米的房門位置仰躺着一具屍體,絡腮鬍,皮膚黝黑,兩隻眼睛兀自大睜着,空洞的眼神望着天花板,就在他喉結部位有一個酒杯大小的窟窿,咕嘟嘟冒着渾濁的血泡。
新任保鏢隊長死了,乾淨利落一擊斃命,他甚至來不及抽出隨身的武器,屍體右手緊緊按在腰間,那裡有一把抽出一半的軍用匕首。其他保鏢根本沒有衝進房間,也許都死在了外面,莊林想打電話,但他發現自己的手機沒有半點信號,對方在發動攻擊前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包括切斷所有通訊,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在絡腮鬍屍體倒入房門的那一刻他看到走廊上掠過一個瘦小的身影,那人手上握着一柄漆黑的長劍擋住了殺手。
嗆啷——
刺耳的金屬碰擊聲在門外響個不停,莊林的心臟隨着碰擊聲急促跳動,他知道門外有人在用冷兵器廝殺,也許碰擊聲停止的那一刻就是他生命的終點,死亡的陰影籠罩在心頭,他咬咬牙,慢慢挪向那具屍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