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位家主。
周元狩、元士釗、葉晴空、趙青青,這四位坐在了橢圓長桌的左邊;
陳胤希、楊雨亭、段英豪、李牧,這四位坐在了右邊。
而在長桌的一頭兒,那個大大咧咧的賈軍長不拘小節的坐在那裡,一身軍裝在此處顯得極爲刺眼。這位爺雙腳擡起架在了桌面上,說話激烈的時候根本懶得用手拍桌子,直接用厚重的腳後跟在桌面上“砰砰”的砸擊,相當彪悍。
而由於青青坐在末席,所以恰好就在賈軍長的旁邊。看到這位粗魯的長輩如此做派,特別是被他那腳後跟砸桌面的聲音搞得耳朵酸,於是乾脆取出了手機,耳機塞在了耳朵裡,繼續打她那款百玩兒不厭的腦殘遊戲憤怒的老鳥。
只有需要她說點什麼的時候,比如敘述昨天事發經過,乾媽葉晴空才拍拍她的肩膀,這丫頭纔會摘了耳機說兩句。說完之後,就繼續打遊戲……令人相當無語。
所以說在這種會議上,青青和賈軍長是真正的另類,讓人無法直視。
最終,在這次的家主會議上,段英豪讓步很大。答應了賈軍長的全部條件,而且宣佈以後絕不會以賈軍長私自調兵的事情爲把柄,鬧騰什麼事情。當然,賈軍長也哈哈一笑,表示昨天拍攝的那些影像資料也都會銷燬,以後不會以這些事情威脅段家。
這場震動首都、甚至影響力暗中波及到全國的打砸事件,竟然就這麼了斷了。外頭轟傳的沸沸揚揚的時候,殊不知當事的幾方早已經握手言和。
賈軍長心中暗自得意,心道按照易軍的辦法抓死了段家的這個大把柄,自己不但毫髮無損,而且得到了巨大的好處。只不過可惜的是,易軍這小子沒有露面,本想着今天還要跟他認識認識。
葉晴空笑說以後肯定有機會,並且稱易軍還對她說了,有時間肯定要去拜望賈軍長的。賈軍長樂呵呵的直點頭,相當滿意。
……
至於現在的易軍,已經奔赴了首都郊區一個軍事警戒區。對外,這個警戒區宣稱是軍方一個小型的物資存儲庫房,裡面大約一個營的戰士編制。但是稍有眼光的人都能看得出,事情肯定不是這麼簡單。因爲單是裡頭進進出出的中校以上軍官,一隻手都查不過來。甚至,還有個大校級別的女軍官時常出入——誰見過一個營裡面有這麼多的校級幹部?
不過,首都的秘密地方多了去了,所以大家也見怪不怪。反正最多就是個師級或旅級的單位,這在首都這個廳級遍地走、處級不如狗的地方,也不算多大的機構。
而最讓外人感到不解的是,這地方的軍人很奇怪。有的軍人一本正經,嚴肅的沒法整,而且貌似身強體壯。而有一些則吊兒郎當的沒個正形,活脫脫一副痞子相。好在哪怕再油滑的兵痞子,倒也從未做出過禍害附近百姓的情況,於是大家雖然覺得有點怪,但也不是很放在心上。
究其原因,這裡就是“虎窟”。
當年,在虎王謝破軍的帶領下,有韓猛、蕭戰雄等一批兵痞子,這地方的戰士能嚴肅起來纔是怪事。此外,招收的正式軍人,都是在各大軍區裡面的頂級特種戰士,人有本事自然有點傲氣,所以到了這裡之後都比較有個性。相反,反倒是那些收編來的殺手和僱傭兵之類的,被虎窟調教得規規矩矩。大家看到的那些一本正經的戰士,其實大多是後面這類人。
易軍依舊開着葉知非的那輛帕薩特,還沒到門口兒就被站崗的給攔下了。其中一個咋咋呼呼的要求停車,甚至把槍都端平了,嘴裡喊着“通行證”。結果,當這傢伙跑到車窗前,看到落下的車窗裡那張熟悉的臉,頓時嘴巴咧得賊大。“處……處長!”
易軍笑眯眯的伸出腦袋,指了指自己的臉:“老子的臉就是通行證!”
“那是嘞,您老人家咋回來啦?哈哈哈!”這兵痞子戰士笑咧咧的把槍背起來,伸出手說,“聽說您老人家在外頭髮大財了?也沒給咱們捎點好煙啥的?”
“日你姐的,學會勒索老子了!”易軍假裝着把臉一板。
得,站崗的這貨也把臉板了起來,咳嗽了一聲,貌似公事公辦的鳥模樣:“嗯,處長,雖然您以前是咱們的首長,但現在復員了啊!既然復員了,咱們這軍事重地可就是不是隨便進出的了,這個……戳,冬蟲夏草,日的……”
本來還裝的一本正經呢,一看到易軍從車裡面抽出了一條冬蟲夏草,這貨當即眼睛冒光兒,口水都快流了下來。
易軍拿着這條煙的一頭兒,將之伸出了車窗外,用另一頭兒在這個兵痞子的臉上不輕不重的拍打了兩下:“日你姐的,敲詐勒索的本事見長啊你!等等,不是給你自己的,跟崗哨上其他幾個兄弟一起抽,老子今天沒帶多少。”
“放心吧您嘞,咱啥時候吃過獨食,嘿嘿!”說着,這貨笑咧咧的對着崗哨一揮手,於是起降杆當即擡了起來。易軍朝着這貨的臉上啐了一口,又罵了句“狗日的”,這纔開車衝了進去。
那貨也不生氣,彷彿越捱罵越開心。只不過易軍的車衝過起降杆的時候,聽到後面似乎發生了一點爭執——
“隊長你個王八蛋,你敢收禮!”
拿了煙的這個隊長當即罵道:“我擦你姥姥的,老子收禮怎麼了……不過告訴你,平時不準收禮,這次收禮肯定沒事兒,嘿。”
戰士:“嘿,沒嚇唬住你吶……其實,你要是給我們三個每人三盒,我們就不向上級報告了。”
隊長:“放屁,你們三個每人三盒,老子就剩一盒?!你們這羣王八蛋,每人一盒!”
“兩盒,否則沒得談。”
“草!混賬玩意兒……”
……
前面的帕薩特里面,易軍聽到之後莞爾一笑。這就是虎窟,還是老樣子——至少基層當兵的都是老樣子。在自己的帶領下,這支隊伍被打造成了一個軍中奇葩、混賬部隊。
但是,誰也沒資格小瞧這裡。就好像剛纔“勒索”易軍的那位,幾次任務殺過不下兩位數的匪徒,其實相當兇殘。
每個人手上都血跡斑斑,所以易軍纔不會禁止他們的熊毛病,讓他們儘量多享受一下“生”的樂趣。因爲,他們第二天睜開了眼睛,說不定就要面對“死”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