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護身符”,易軍很清楚其中的意思。一旦趙曉武那個俱樂部的大批公子哥兒在這邊常駐,一般勢力誰敢來胡亂砸場子?惹毛了這羣小爺,會驚動背後一羣大爺。
易軍苦笑:“用一羣大孩子當擋箭牌?”
“你在江寧的根基這麼淺,有別人的力道爲什麼不借?”白靜初很淡然,“放心吧,又出不了什麼大事。無論是地上還是地下兩個圈子,都不會傻乎乎的真拿這些小孩子們怎麼樣。”
易軍無語。白蓮教主做事無所不用其極,肯定會把手頭的資源實現最大化的利用。當然易軍也清楚,白靜初這是在幫自己。白靜初對形勢分析得很準確,知道易軍現在得罪的人物的能量級有點過高,無論是黃法洪還是齙牙強背後的洪主任,都不是省油的燈。至於高龍生,手頭握有近億資產也不能忽視。
“另外,還有一件小事。”白靜初說,“謝璞對阿雄似乎也很感興趣。他打聽到阿雄此前在我那保鏢公司裡做事,於是旁敲側擊的問了問。”
易軍當然不知道,謝璞這是在試圖通過對蕭戰雄的調查,進而摸清易軍本人的底細。他還以爲錢謝二人又像當初對待自己那樣,起了愛才之心。面對蕭戰雄這樣的猛人,任何有資格的勢力都想挖牆腳,這一點情有可原。
易軍笑了笑:“放心,他們挖不走。”
很自信,但白靜初知道這不是說大話。
而既然提到了蕭戰雄,同時又剛和趙曉武認識,易軍不由得再度回味起當初那件事。他一開始詢問白靜初和趙偉的關係究竟如何,也是爲了進一步摸清問題的癥結。
剛和白靜初認識的時候,易軍不會太掏心置腹。但是現在交往了這麼久,他已經看清了白靜初是個可以信賴的女人,而且白靜初也確實時時處處替他着想——就像介紹趙曉武做他的擋箭牌。將心比心,有件事不能再瞞下去了。
“白姐,我也有件事要對你說一下。”易軍神色嚴肅了起來,說,“這件事跟戰雄有關,也跟副市長趙偉有關。所以上午冒昧詢問你和趙偉的關係,你也別見怪。”
“說。”白靜初神色一凜。她知道,一般的小事不會讓易軍如此鄭重其事。
易軍嘆道:“戰雄當初跟我分開之後,到了省城一傢俬家偵探公司混日子。而他被那家公司派到了江寧,最終又刻意潛伏到了你的正和保鏢公司,就是爲了監視你!”
“監視我?!”白靜初的眼神猛然射出一抹驚異的神采,同時還帶有幾分冷酷和殺伐之意。
“放心,既然咱們已經是這樣的關係,戰雄肯定不會做對不起白姐的事——不然我也不會說了。”易軍說,“據戰雄說,花錢請私家偵探調查你的人,就是趙偉。”
這個消息,足以把一向八風不動的白靜初震撼得心神不寧!
趙偉,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正是白靜初得以傲視地下圈子的背後大樹。雖然她和趙偉的關係並非外界所想的那麼簡單,但不可否認她在江寧能夠呼風喚雨,很多時候得自於趙偉的能量。
而現在,趙偉竟然暗中調查監視她!而且是請了省城的人物來調查她!
本來,偵探公司嚴格強調職業道德,絕不會說出僱主的姓名。包括蕭戰雄來執行任務之前,公司也沒告訴他是誰花錢調查白靜初。但蕭戰雄是什麼人?他執行任務掙點散碎銀子不假,但也要最大限度的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免得自己陷入被動。所以在從省城動身之前,他就在偵探公司裡悄悄摸清楚了檔案,知道這件事的僱主是江寧常務副市長趙偉。
“別怪兄弟到現在才說出來,實在是因爲一開始摸不清其中的道道兒,而你本人又對趙偉那層關係諱莫如深、守口如瓶。”易軍說。
易軍覺得,白靜初得到這個消息之後,可能會震驚得手忙腳亂。但白蓮教主就是白蓮教主,經過了簡單的震動之後,當即就平靜了下來:“捨得告訴我,就已經證明你把我當真朋友了,我不是不知好歹的女人。只不過這趙偉……哎!”
易軍笑了笑:“白姐果然好心境,就是尋常爺們兒也沒這份沉穩。對於這件事,你心裡頭有個數就行,平時多留意一些。”
易軍不指望白靜初把她和趙偉的確切關係說出來,就好像自己也不想說出自己的過去。每個人都有過去,都有屬於自己的一片小小隱|私。作爲朋友,尊重別人的隱|私才能讓友情更長久。假如時機成熟她想告訴你,自然會主動說出來。
白靜初笑了笑:“嗯,至少讓我能夠多一份留心。對了,阿雄既然放棄任務不辭而別,就不怕偵探公司來找他麻煩?雖然你們倆都是有本事的,但能在省城開辦偵探公司的,也不會是省油的燈。”
易軍哈哈一樂:“你以爲他進入偵探公司,會用蕭戰雄這個名字?當然,蕭戰雄這仨字兒也未必是真名號,無非一個代號,用習慣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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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包括‘易軍’這個名字,也是如此?”白靜初同樣沒指望易軍回答,就自顧自的笑道,“對你們的身份真好奇。啥時候願意主動告訴我,我請你到我牀上談一談人生理想。”
難得的張揚一笑,白靜初那優美的身姿就離開了辦公室。至於她最後這句“邀請”,並非草率。假如易軍這樣一個身份如迷的男人,甘於向她表白了身份,那會是何等的信任?假如能有那個級數的信任,那麼陪着他到牀上滾滾牀單……也值!
更何況,白靜初本來就未必對易軍沒有一點心思。這個能夠輕易秒殺熟女心理防線的傢伙,對於嵐姐和白靜初這種女子的誘惑力是令人髮指的。
看着白靜初離去的身影,易軍不禁嘆息一個女人在地下世界裡求生存是何等的艱難。爾虞我詐,這個圈子很冰冷,哪怕趙偉這樣的關係都不可信。
……
只嘆他人命不長,哪知自己歸來喪。易軍在爲白靜初而感慨,卻不知道他自己的對手們對他更加的虎視眈眈,並且形成一個古怪的小型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