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有小雨。邢無畏開車來到了錢齊雲的那座別墅,謝璞也在。
邢無畏不清楚、也不想問三爺的總體謀劃,他就是個辦事的。三爺或五爺交代了的事情,他盡力辦好就行。
沒有多說話,邢無畏掏出了一張銀行卡,交到了謝璞的手中。這張銀行卡,正是一週前謝璞交給顏玉的那一張,上面的密碼數字清晰可見。
而兩個老狐狸面前的電視上,正播放着江寧市電視臺的早間新聞。新聞上說,昨晚一輛白色小型轎車路過國道大橋的時候,不小心側翻進了江水之中。經過查詢車牌號,發現這車竟然是套牌,車主身份不明。
警方連夜打撈,卻只撈出了那輛殘破的轎車,車內的駕駛人員卻沒有找到。據專家分析,可能是駕駛人員臨危離開了轎車,結果卻被江水沖走了。至於車輛失事的原因,估計是剎車出現了故障,也有可能是醉酒駕駛……
“我比較喜歡聽所謂‘專家教授’的說法,一直很幽默。”謝璞笑着,並未詢問邢無畏是怎麼做到的。要是這點事都做不到,那就不叫邢無畏。老狐狸只是笑眯眯的把那張卡送到邢無畏手中,笑道:“拿去零花,希望顏玉沒把裡面的五十萬轉存。要是轉存了,就怪你運氣不好嘍。”
一片的錢齊雲聽了也哈哈一笑。雖然已經要漸漸淡出圈子洗白自己,但是當這類事情再次發生的時候,依舊讓這個笑傲風雲二十年的老傢伙感到一種興奮,似乎找到了年輕時混世界闖江湖的味道。刺激,而且熟悉。
……
對於錢齊雲和謝璞而言,悄悄做了件大事。但是放在易軍和嵐姐這些人的眼中,根本不會聯想到江橋車禍和顏玉的關係。甚至,這兩人都沒有注意到早間新聞播出的內容。在他們看來,顏玉離開了江寧,就這麼簡單。
而隨後只過了幾天,齙牙強就真的坐不住了。自己的女經理、而且圈子裡都知道那是他齙牙強的女人走了,齙牙強覺得沒面子。這幾天他都一直想找嬌蓮的麻煩,但得到了謝璞的口信,說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別把事情搞得太糟糕。一旦衝突到了白靜初那個層面,就大傷和氣了。
而且謝璞在電話上說,他會和嬌蓮的白靜初、秦嵐再說一下,爭取讓嬌蓮把顏玉交出去。
謝璞真的做了,而且在被婉言拒絕之後,又請錢齊雲親自給嵐姐打了個電話,結果還是沒有談妥。
這些,都是謝璞的拖延計策,拖延到顏玉徹底消失不見!
結果當顏玉消失了的第三天,齙牙強再次打電話詢問謝璞的時候,謝璞只能無奈的嘆道:“不好辦!我也是倚老賣老習慣了,總覺得大家都給我這老頭子一點面子。結果……呵呵,人家不幹——老了就是不中用呵。其實三爺都親自打電話了,嬌蓮那邊還是不放人。強子,看來我這快入土的半老頭子有點託大了,耽誤了你幾天。”
齙牙強當然不會無緣無故去得罪謝璞和錢齊雲,畢竟謝璞是出於好意——至少看起來是這樣。而且,齙牙強要是真的和嬌蓮撕破臉,到時候肯定會和白靜初死磕,那麼拉攏錢齊雲站在自己這邊是極其重要、而且必要的。
所以,齙牙強惡狠狠的一笑:“連三爺和五爺的面子都不給了?我看他們嬌蓮也是狂得沒邊兒了!三爺和五爺親自發話,那是給他們面子,這羣給臉不要臉的東西!”
謝璞沒理會齙牙強這拙劣的恭維,而是笑道:“強子,雖然這事兒我和三爺管不了、也沒法管了,但我還是勸你一句——火氣小一點。咱們混社會不假,但說到底還是爲了掙點錢,和氣纔會生財嘛。”
“五爺的好意我明白,但要是嚥下了這口氣,我齙牙強沒法混。”齙牙強冷笑,“而且他們既然這麼狂,那我也剛好替三爺、五爺教訓教訓這些不長眼的東西。”
電話掛了,謝璞依舊笑眯眯的坐在錢齊雲院子裡那張小桌子上。對面,錢齊雲笑而不語。
謝璞玩味兒的笑道:“三哥,你說要是齙牙強聽到了我所散佈的那個消息,會怎樣?”
“這個豬腦子肯定會像是發|情牲口被閹掉一樣,而後就是暴跳如雷吧?哈哈哈!”
兩人都是挑撥離間的高手,類似的手段圓轉純熟爐火純青。江寧地下圈子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小,能在這圈子裡笑看風雲、穩坐二十年釣魚臺,能沒點道行?
……
隨後,一條小道消息就在江寧地下圈子裡傳開了,而且傳得瘋快。說是嬌蓮的三老闆易軍垂涎顏玉的美色,一次酒後亂性,竟然來了個霸王硬上弓!
而顏玉自感沒臉,敢怒又不敢言,於是羞惱之下離開了嬌蓮,不知所蹤。
這消息沒有傳到易軍和嵐姐等人的耳朵裡,因爲沒有人會直接告訴他們——有點難堪。但是,卻有人向白靜初說了這件事。
強‘女幹’?!白靜初頓時臉色一沉。她厭惡這樣的雄xing牲口,而易軍的形象也頓時在她心中大打折扣。撥通了嵐姐的電話,當即就冷冷的說:“嵐嵐,易軍過分了!”
“怎麼了?”嵐姐覺得很突然,同時愣愣地看着對面的易軍。
白靜初冷哼一聲:“你不知道?他連強‘女幹’這種沒技術含量的禽獸事都做得出?看來,我以前是高看這小子了!”
“啊?!”嵐姐大驚。
白靜初隨後說了說這個傳聞,而後說:“跟這種傢伙斷了吧,太不是東西。真沒想到他會是這種人,原本還覺得他是個純爺們兒呢。而且一個能夠做出這種下三濫手段的人,成不了氣候。”
嵐姐一聽就知道是假的,因爲顏玉的離開絕不是這個原因。她問了問,說:“這肯定是假的,風言風語。對了,這惡毒消息上說的這件事,發生在什麼時候?”
白靜初稍微算了算,說:“就是幾天前,說是週三晚上。”
嵐姐跟這個閨蜜摯友無話不談,乾咳一聲,說:“那就更是假的了。”
“怎麼?”白靜初問。
“那天……”嵐姐瞅了瞅易軍,稍稍低聲說,“那天晚上,這犢子在我牀上。”
噗!白靜初這妞兒被第二次搞噴了。
當然,確切的說應該是在她的沙發上。不過要是連“沙發”這種細節都說清楚了,就更尷尬了,於是用“牀”來代替。
白靜初也明白了,這是一個誤會,而那小道消息則是一個惡毒的傳聞。但是嵐姐和白靜初並未因爲誤會的消除而感到欣慰,反而增添了更多的憂慮。
這是誰在刻意挑撥?
假如一直要不到人的齙牙強得知這個消息,還不鬧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