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的阿雄”,真名蕭戰雄。一個邋遢不堪的漢子,看似真的辱沒了這樣一個滿是英雄氣的名號。
“回去之後刮刮鬍子,把頭髮也弄規整點!”易軍開着從保鏢公司借來的車,帶着蕭戰雄回嬌蓮。“瞧你那模樣邋邋遢遢的,哥都險些認不出你來!”
蕭戰雄笑了笑:“算了,以前的事兒都忘了。重新來過,全新的自我,嘿。”
這是個人的意願,易軍也不勉強。
車子後排,是易軍挑選的兩個保鏢。一個叫李武周,是著名的塔溝武校畢業的尖子生,本可以考入國家武術隊。只不過出身在農村,沒錢沒勢沒背景,入選的時候被人使了手腳而刷了下來。
另一個叫陳衍奎,剛從瀾州軍區特戰大隊復員不久。這是一支極其優秀的、鐵一般的隊伍,這支隊伍裡走出來的都是精兵。按說這樣的優秀戰士一準兒應該被好好安置,只不過情況也和李武周差不多,轉業安置的時候沒有背景和關係,被安排到了一家國企做保安,混吃等死。陳衍奎不介意什麼工作崗位,但就是覺得這麼安置太瞧不起人,於是乾脆來了個辭職,到正和保鏢公司裡謀了一份差事。
李武周和陳衍奎都是有本事的,也都是懷才不遇遭受挫折的。所以到了正和保鏢公司之後,當即發揮出了巨大的潛能。兩人一共接手過十幾次任務,沒有一次失手。而且這兩人若論格鬥實力,比之以前那個王牌董虎也差不太遠。
所以,雖然易軍把名額從五個縮減爲三個,白靜初依舊很心疼。而更讓白靜初心疼的,是以前竟然沒發現阿雄這個扮豬吃老虎的傢伙。
“武周、衍奎,你們雖然還算是正和的員工,但實際上以後就是嬌蓮的人了。”易軍一邊開車一邊說,“說句不好聽的,咱們這嬌蓮就是個小夜場,而你們去了也是做安保負責人。你們要是覺得沒前途,提前跟我說出來。不過我易軍把話撂在這裡:不管嬌蓮發展得怎麼樣,我不會虧待兄弟們。”
李武周是個農村出來的大小夥子,老實得不得了。說句不好聽的,這小子除了打架就不會做別的。易軍看中的就是他這一點,因爲這樣的小夥子最單純,指哪兒打哪兒,忠貞不二。此時,這個一向不大說話的大小夥子只是點了點頭,說:“軍哥是實在人,我就在嬌蓮混。”
而陳衍奎則是個異常機靈的——腦袋木木的傢伙也不會被挑選進入大名鼎鼎的瀾州軍區特戰大隊,那可是令外國軍人聞風喪膽的“老虎團”!他之所以願意跟着易軍,是因爲易軍的那股子豪放勁兒,說白了就是跟着易軍個人,而不是什麼嬌蓮。
只不過,易軍又補充了一句:“嬌蓮的安保,戰雄是負責人,你們兩個爲副職,沒意見吧?”
做這個“沒有的阿雄”的副手?李武周和陳衍奎都是有本事的,而且以前也都知道阿雄只是個看大門的瘸子。如今想到要做他的手下,心裡頭多少有點不是味兒。老實巴交的李武周還是點了點頭,沒說啥。陳衍奎則笑了笑說:“要是能指點我兩手,我以後就喊雄哥。軍哥和阿雄你們別介意,我就是這性子,不撞南牆不回頭。”
老虎團軍風彪悍,拳頭大了就是哥,這股子匪氣正是老虎團的霸氣根源。
易軍笑了笑沒說什麼,副駕駛上的蕭戰雄則叼着根紅塔山扭過頭來,笑眯眯的看了看陳衍奎,點了點頭,菸灰都灑落在了車上。“嗯嗯,過兩手兒?”
頓時,陳衍奎雙目精光四射。而老實巴交的李武周也稍稍挪了挪身子,興奮的讓開了更加寬敞點的空間。都是練家子,提到交手就來勁。
只見蕭戰雄斜着身子伸出了一隻手,笑眯眯的好似毫無章法。陳衍奎嘴角一勾,猛然抓向了蕭戰雄的那隻手腕,快如閃電!一線特戰大隊走出來的精兵,果然不是水貨!
但就在他那隻手剛剛接觸到蕭戰雄腕子的時候,蕭戰雄的手卻以更加不可思議的速度猛然翻轉,反倒是抓住了陳衍奎的手腕!
陳衍奎大驚,趕緊後撤。不料自己的手腕脈門被蕭戰雄的中指死死扣住,根本使不出力氣。而且蕭戰雄的手腕已經翻轉了過來,反關節的力道讓陳衍奎不由自主的身體向前傾斜!
陳衍奎大驚,甚至不顧面子了,另一隻手也用上了。蕭戰雄只用一隻手,他卻要用兩隻,這已經擺明了是落在下風。要是換在平時,陳衍奎已經認輸了。只不過時間太緊迫,他這只是格鬥中的本能反應而已。
但是,蕭戰雄的出手太快,以至於陳衍奎的另一隻手都來不及施救!
蕭戰雄拿捏着陳衍奎的手腕,似乎不費力的向自己這邊一扯,被反關節控制着的陳衍奎就不由自主的身子前傾。蕭戰雄的拇指和中指、無名指、小指死死抓住陳衍奎的手,中指還牢牢扣住他的脈門。但是,那根閒着的食指卻直挺挺的向前指着,彷彿一根尖刺!
蕭戰雄的手抓着陳衍奎的腕子,向前輕輕一送。頓時,那根支起的食指點在了陳衍奎的喉嚨上!!!
無論是陳衍奎還是李武周,都毫不懷疑蕭戰雄那根手指的力道。這根堅如鋼鐵的食指要是再向前送出半寸,極有可能刺破陳衍奎的喉嚨!
而陳衍奎的另一隻手雖然伸了過來,但距離蕭戰雄還有十來公分的距離!
這個過程說起來很複雜,但實際上只有一秒多鐘的時間,幾乎來不及反應。要不是李武周也是個不錯的練家子,恐怕都看不透其中的道道兒!
這要是真正的格鬥,那麼已經形成了名副其實的——秒殺!
陳衍奎面如死灰!一向自負身手不錯的他,自信心幾乎頃刻間崩塌。這個曾經極爲優秀的軍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眼前這“沒有的阿雄”,竟然會是如此生猛的角色,恐怖得令人髮指!
當然,這是在小範圍內比試手頭功夫。要是在寬闊場地裡比試格鬥,陳衍奎或許能憑藉靈活的騰挪轉移支撐十招。但十招的話,也算是到了極致了,不可能更久。
一旁,實力和陳衍奎相仿的李武周也震驚不已,眼珠子瞪得大大的。
蕭戰雄笑眯眯地鬆開手,陳衍奎竟莫名有種劫後餘生之感。蕭戰雄笑道:“僥倖,剛纔你沒留心,要不再試一回?”
陳衍奎嚥了口吐沫。僥倖?蕭戰雄真的是僥倖獲勝?陳衍奎看了看自己的腕子,已經被捏出了深紫色的指印——這力道也忒特孃的驚人了。
僥倖?鬼才信。
陳衍奎尷尬的咧嘴一笑,頭搖得好似撥浪鼓:“雄哥別拿兄弟開玩笑了,咱認栽,嘿。”
終於喊了聲“雄哥”。軍中的漢子就是這樣,直爽。你沒實力,他就不服貼;你比他強,他就聽你的。
蕭戰雄笑眯眯的說了句“兄弟承讓了”,於是就懶懶散散的轉過身去,適宜的倚在了靠背上。
易軍則笑了笑,心道自己兄弟雖然瘸了,但身手沒擱下。這小子,就是自己手中的一柄大殺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