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不是個犯花癡的女人,相反我很現實。?”湘竹淚依舊盯着易軍,似乎要看透他的一切,“我只是知道,你適合當我的男人,也配當我的男人。你在我身邊,會對我的事業有幫助,對我的性命也有幫助。”
“我不管什麼情啊愛啊的東西,浪漫、專一、溫柔、體貼這些東西更是騙騙小女生的鬼玩意兒。”
“只要我看到你的時候覺得順眼,覺得安全;做事的時候能幫我分擔壓力,讓我不孤單,這就足夠了。”
“你覺得我說的這些,還不夠現實、不夠理性?”
“易軍,我們是同一路的人,估計兩條命運線不論怎麼扭曲,到最後總還是會交織在一起。別不相信,這是女人的第六感。而作爲一個殺手頭子,我的第六感比普通女人更準確一些。”
湘竹淚的理論很乖僻,不過真的夠現實、夠理性的,已經理性到了平鋪直敘的境界。
易軍最怕面對這個女人,原因就是這種超直白的理性。一個年輕的女人家,彷彿很多情愫都從靈魂之中抽出剝離了。除了偶爾的感動,簡直就像是一尊神像。而且易軍知道,即便自己偶爾給她一些感動,也無非讓她感覺到自己判斷的準確,感受到了更多的安全感、存在感,就是這樣。
易軍嘆了口氣:“竹子,跟你明說吧。我一直躲着你,就是害怕你的這種直接。你知道嗎,這會很打擊男人的自信的——雖然哥以前不肯承認這一點。”
湘竹淚笑了,似乎很滿意易軍的這個答案。但是,這笑容並沒有收去,反而更加的燦爛了些。而且,眼睛裡流露出了真正花癡般的神采,甚至連身體都有些風中細柳般的搖曳,風情萬種,向易軍走來。
易軍眼睛瞪得大大的,心道你這是吃錯藥了?
而湘竹淚輕輕把腦袋扎進他的懷裡,臉頰貼在他胸膛上,一隻玉手在他那壯碩的胸肌上輕輕的拂拭,撩動心絃。
易軍如臨大敵,渾身不自在。“竹子,別……”
剎那間,所有的溫柔煙消雲散,湘竹淚也從他懷裡站了出來,隨即邁着一如既往的優雅步子走回自己的座位,不動聲色的說:“剛纔那種,就是你們男人所謂的溫柔吧?別懷疑我做得像不像,畢竟僞裝是我殺手這一行活命的本錢。不過,你確信適應那樣一個湘竹淚?”
“忒不適應了……彆扭。”
“這不就得了?”湘竹淚道,“我就是我,誰也改變不了,連我自己也不願意去改變。簡單、乾脆、直接、現實……或許還有點小小的蠻橫,這就是湘竹淚。”
易軍腦袋都有點僵化了,湘竹淚確實是他的命中剋星:“不是小小的蠻橫,是大大的……”
“嗯,隨便你怎麼說。”湘竹淚有點小得意般的揚了揚眉毛,“所以,你要試着慢慢的適應我。當然,初吻都給你了,你也別想着拍屁股一走了之。你要敢當陳世美,我就敢做潘金蓮。”
這話聽起來挺彆扭,好像一個惡霸強搶民女。更彆扭的地方在於,這是個女惡霸強搶民男一般。
如果一個男人在易軍面前這麼強勢,恐怕早就被易軍拍滅了。可是,對面坐着的是湘竹淚,易軍連動動手指頭的想法都沒有,老實得像是一頭陽痿的驢子。“還不至於陳世美啥的吧,就親過一次而已。”易軍喃喃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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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馬上就讓你具備充當陳世美的資格。我覺得你已經提前通過我的考覈了,所以隨時可以上我的牀。現在有點忙,要是有興趣的話,晚上你可以留下來。”湘竹淚一邊說着,一邊從旁邊的電熱水器裡接熱水,漫不經心,“對了,我可是‘原裝’的哦,太便宜了你。只是你不是‘原裝’的,這和我的完美主義風格有點牴觸,真是件討厭的事情……”
對於湘竹淚的這個觀點,易軍無言以對。他只能說,晚上確實還有事情,必須要回江寧。湘竹淚說隨便你,畢竟那牀上早晚都給你留着位置,隨便你啥時候來。
最後,湘竹淚有點打了勝仗一般問道:“那麼你真的確定了,假如我和方正毅有衝突,你不會袖手旁觀。”
“這不是廢話嗎。”易軍當然糾結。
湘竹淚微笑着點了點頭:“那我可就不客氣了,誰叫你是我男人呢。”
頭大,無語。
易軍準備告辭,而這時候敲門聲恰好響起。門開了,依舊是那個女秘書,但身邊卻站着一個氣場十足的青年男人。不等女秘書說什麼,也不等湘竹淚說“請進”,這個男人就直接闖了進來。一看那一步三搖的姿態,以及一身做工精緻的服裝,就能看出這是一個典型的紈絝公子哥兒。渾身上下的服裝鞋子以及手錶等玩意兒,加起來恐怕不下兩百萬的裝備。
一副皮囊還算不賴,高高的個頭兒,俊逸的臉型。
對於這種有錢燒得慌的公子哥兒,易軍向來避而遠之。正準備離開,不料這公子哥兒很不友善的把易軍從頭看到了腳,似乎有些不屑的說:“竹蕾,這就是那個什麼易軍?”
湘竹淚並不掩飾對這個公子哥的鄙夷,只是敷衍着點了點頭。
不過,這公子哥兒能隨意喊出“竹蕾”這種親暱的稱呼,可見也不簡單。要是平常人這麼喊湘竹淚的名字,恐怕早就倒黴了。
這個公子哥兒搖着腦袋笑了笑:“我以爲是什麼三頭六臂的玩意兒,一看也不過如此。竹蕾,你的眼光有問題,怎麼就看上了這樣一個地下小混混?”
站在那裡被人隨便點評是件很不舒服的事情,如果全是這種負面評價則更加不舒坦。易軍冷笑一聲,扭頭兒問湘竹淚:“竹子,這位是?”
“徐家大公子,徐長宇。”湘竹淚說。
易軍不屑的笑了笑:“原來又是個靠爹吃飯的貨。我先閃了,你們聊。”
跟這種人爭風吃醋有點小兒科,易軍懶得計較。反正以湘竹淚的實力和手段,這種人想要追求她也只能是水磨工夫慢慢來。當然,湘竹淚不會喜歡這種貨色,易軍能夠確定。
但是易軍忽然離奇的想到,假如湘竹淚真的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會是什麼樣的情況。想到這裡,他發現自己心裡頭竟然有股酸酸的味道。
假如自己真的不在乎她,那麼肯定不會有這股酸意。那麼就是說,其實自己心裡頭……在乎?
嗯,應該是的。
不過,易軍剛纔的那句話,狠狠的刺激了這個徐長宇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