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泰王最關注的就是正規軍之中潛藏的這些將領。
這些將領未必真的會爲普素圖家族賣命,但是他們至少是首鼠兩端的牆頭草,一旦有風吹草動就會變化動搖。甚至,假如王室在普素圖家族面前出現頹勢的時候,不能排除這些傢伙暗中幫助普素圖家族。
當然,假如普素圖家族佔據了巨大優勢的話,這些將領們肯定也會出現幾個走極端的,敢於悍然揭了杆子造反。
所以,這是泰王心中最大隱患。而要想掃除這些傢伙,偏偏不能直接來硬的。畢竟普素圖家族的上萬私軍在外頭虎視眈眈,此時要是再在軍方內部搞大清洗,那就等於逼着這些將領們造反。
只有把普素圖家族一舉擊潰,至少打得普素圖家族沒有喘息和反擊的力氣,這些將領們纔會消停。而且王室打擊普素圖越厲害、佔據的優勢越明顯,這些將領也就越老實,兩者是成正比的。
現在這個形勢很明顯了——摧枯拉朽!在政府軍面前,普素圖家族的那些私軍簡直就像是紙紮的、泥糊的,一觸即潰。
在這種可怕的形勢下,那些將領們難道還敢有二心?所以,這一戰的意義是很重大的。它不但摧垮了普素圖家族的主力,同時也穩固了正規軍自身。
因而泰王非常興奮,甚至禁不住大清早的給易軍親自去了電話。沒有上位者那種讚賞表揚的語氣,而是完全平等的感謝的口氣。這一點,對於一位國王而言是非常少見的。
而這也意味着,易軍在泰邦的地位更加鞏固了,他徹底得到了泰王的信任。
“不不,陛下過獎了。”易軍用兩人都能掌握的英文說,“這次清晨大勝,最終還是得益於泰邦將士們的英勇殺敵。他們是一線的指戰員,是奪取勝利的根本……不過,剩下這三千人卻需要一點功夫了。這些人是普素圖家族最後的武裝力量,同時也是抓住沙南的最重要關鍵。怎麼滅掉三千多人,同時又不讓沙南等人逃了,這纔是最重要的,希望陛下多關注。”
泰王蒼老的臉上泛出一絲微紅的神采,呵呵笑道:“要是正常情況下,三千人固守深山密林確實有點麻煩,但現在你不是已經送給本王一份大禮了嗎?哈哈哈!易軍,等戰事結束你可不許離開泰邦,本王要在王宮之中爲你單獨舉辦盛宴!”
給泰王準備的那份大禮,自然就是易軍和龍天英他們在普素圖基地之中的小動作。說是小動作,但實際上影響會很大、很大。
……
天明瞭,在普素圖那個基地之中,瀰漫着一種濃重的悲傷失望氣氛。私底下,甚至已經有了投降的論調在暗中滋生!
這尼瑪纔剛剛一戰啊,竟然就想到了投降,還有點出息沒?這就是他們的素質和水平,真讓人爲之着急。
好在沙南等人管制的還算嚴格,沙馬和那位倖存的中將也在加緊穩定軍心,看上去還不至於亂了陣腳。
陽光初照,微風送來的好像不是溫暖,而是淒涼。那些戰士三三兩兩的坐在空地上,一點提不起精神來。昨晚跑了大半夜,又被驚嚇了幾個鐘頭,到現在沒有一個能睡個安穩覺的,一個個萎靡不振,而且又渴又餓。
唯一的好消息,是伙房終於開飯了!而且長官說了,由於政府軍出現了暫時休整的跡象,圍而不打,所以普素圖家族的私軍也有了一定的休息時間。
不用打,吃飽飯,而且能休息,這就是暫時最好的消息。
熱乎乎的白米飯,甚至還有蒸好的臘肉,這算是不錯的犒賞了吧?主要是因爲吃飯的人少了,普素圖高層覺得現在的糧食太充分,根本不需要怎麼節省。三個月的口糧變成了九個月的,還不放開了吃?
而且普素圖家族覺得,戰事的關鍵就在後面一個來月。只要熬過這個把月,到時候陳老闆他們會在外面幫忙的。所以,那些糧食幾乎多的有些過分。
因此,別說白米飯要管飽,連肉食都不用節省。大家勞累了一晚上了,也該放鬆一下。
所有的將士都在大快朵頤,似乎忘記了晚上的驚悚與疲憊。一碗碗的米飯下肚了,但是身上顯得更加疲憊了。飽暖之後會發困,吃飽之後睡的香,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普素圖家族的高層開始覺得不對勁了!因爲這些將士們睏乏的程度,顯然有些超乎了極正常程度!甚至,有個別的傢伙喊都喊不醒,躺在那裡就呼呼大睡,簡直像是一頭死豬。
終於有開始清醒的了,卻不是因爲不睏乏,而是因爲憋不住了——要拉稀!
第一個士兵拉稀了,迷迷糊糊的揉着眼,蹲在那裡噗通噗通的狂泄,泄得慘不忍睹。慘綠色的大便,稀得不成樣子,到最後幾乎就是在流水!
假如這只是單獨個案也就罷了,可是隨後,拉稀的士兵越來越多,一個個捂着肚子四下找拉屎的地方。到後來乾脆已經沒工夫找茅坑了,隨便找個地方就拉,不然就有可能拉在肚子裡。
拉完之後,就是更加的疲憊,腳步虛浮得好像一夜七次郎。但是躺下休息沒多大一會兒,又要繼續拉,繼續疲憊。睡了也累,不睡也累,這下子徹底折騰垮了!
三千多人,幾乎人人如此。這下子,幾乎把沙南家族的人給嚇壞了。沙馬趕緊抽調了隨軍的家族醫生,緊急診斷究竟是怎麼回事。這些醫生也驚訝的很,當然醫生本人之中也有拉肚子狂泄的。
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凡是極個別沒有吃早餐的,都沒拉。只要吃了,就肯定拉得一塌糊塗。
早餐有問題!
但是,那可是新鮮的軍糧啊,怎麼會這樣?
隨軍的醫生們可沒有什麼先進的實驗儀器,只能憑經驗來判斷。但是任憑他們把那些屎粑粑看了又看,也看不出這些慘綠色的粑粑究竟是怎麼搞的,和一般的拉稀絕對不一樣。
“這是什麼……新型病菌?”帶頭的醫生也是個老專家,最終有些驚訝的做出了這樣一個令人絕望的推測。
頓時,軍心又要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