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邢無畏那樣難得一見的高手而言,董虎確實不夠分量。因爲哪怕是整個江寧市,也找不出第二個邢無畏。但要是用在一般情況下,董虎的身手還真的算是可以了,罩住一般的場子沒任何問題。
但是,易軍說的“有大用處”,指的並非董虎的身手,而是董虎背後的勢力——保鏢公司!
董虎是嵐姐聘請的保鏢不假,但他也是保鏢公司的人,並且是這家保鏢公司的王牌。如今董虎被打成了這幅模樣,保鏢公司要是不聞不問的話,還怎麼混?
所以,易軍要藉助一下保鏢公司的能力,去敲打敲打對方。而易軍所要敲打的並未邢無畏,而是高威!
據嵐姐說,這家保鏢公司的全名是“江寧市正和保安公司”,雖然員工人數不是很多,但相對而言比較精幹。其實幹這一行的企業並不多,整個嶽東省據說也只有三家,而江寧市更只此一家。
能夠開得起這種公司的,多半都有些背景,否則出了事連擦屁股的能力都沒有,還怎麼混?嵐姐說了,這家公司的老總是個女人,當年也是從事夜場工作的。事業轉軌之後,利用和黑白各界的緊密關係,成立了這家保鏢公司。
而且,據說這個女老總在市政府裡面有很硬的後臺,不然這生意也不好做。每逢出了點問題,她也能扛過去。
背景,靠山,正是這些生意的必需品。
嵐姐說,這個正和保鏢公司的女老總,名字叫做白靜初,是個風風火火而且生猛潑辣的女人。當初在夜場裡混世界的時候,名頭兒不比嵐姐差。
“白靜初、白淨出……‘白淨’……還‘流出’?”易軍唸叨着這個原本很純潔的名字,笑了笑。
頓時,這貨小腿上又被嵐姐踢了一記。
唐青青不明所以,眼睛忽閃忽閃的問:“姐,啥是‘流出’?”
“你聽他的瘋話!”嵐姐又白了小美女一眼。
……
救護車嗚嗚直鳴,迅速帶走了董虎等人。而易軍則開着嵐姐的那輛奔馳,奔赴了市立醫院。而在路上,嵐姐給正和保安公司的女老總白靜初撥通了電話,說明了這邊的情況。頓時,電話那邊傳來了一聲嬌吒。很顯然,這個女老總相當憤怒。
要是一般的保鏢栽了,白靜初或許不會太在意,大不了慢慢和對方算賬。但是董虎不同,因爲董虎是正和保鏢公司的招牌。要是自己公司的王牌保鏢都栽了,以後還怎麼混?消息一旦傳出去,誰還相信自己這保鏢公司的業務能力?
打垮了董虎,等於是打垮了正和保鏢公司的牌子。
所以,當易軍和嵐姐他們來到醫院不久,一輛黑色的奧迪A8也火速到了現場。看那車牌上瘋狂的“嶽C44444”,就知道車主的身份不一般,而且很個性。這輛車的車主,就是白靜初。
在江寧市,大領導喜歡奧迪系列的車,也是風氣使然。標準有點超標,但大家一般不往心裡去,相互心照不宣。所以每逢大會小會,奧迪那四個圈的標誌就成爲了官員身份的代表,其中以奧迪A4居多。但凡事都要有個度,即便是市委書記和市長,也不敢坐這種過於霸氣的A8,畢竟超標太嚴重。
車門打開,一條穿着細密黑絲襪、白色皮鞋的美腿先伸了出來,隨即就是一道窈窕美豔的身影。身材一米七,突兀有致。一頭秀髮盤起,帶着一個金絲眼鏡,打造出了一個完美職業女性的形象。特別是一身卓爾不羣的氣質,演繹出一股非同一般的風情。
難怪當初這妞兒還在混夜場的時候,有“藍白雙豔”的說法。“藍”是嵐姐名字的諧音,“白”指的就是這個白靜初。
想當初,這兩大名豔也曾有過一些小衝突,但無傷大雅。同行競爭,這是必然。而一旦白靜初脫離了這個圈子,反倒和嵐姐的關係越發密切了。有過相同的經歷,便有了類似的辛酸。
混過夜場的女人,最能理解對方的苦衷。所以現在,兩人反倒情如姐妹。當初白靜初還曾勸嵐姐也跳出那個圈子,到她的保鏢公司裡做個管理人員,但是被嵐姐婉言謝絕了。因爲嵐姐知道,白靜初看似風光的跳出了這個髒圈子,其實又跳到了另一個髒圈子裡面,同樣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女人,這就是命。遇不到自己的貴人,就只能繼續在苦海里面掙扎。白靜初遇到了一個貴人,但也可謂是遇人不淑。一個女人在這個名利場上能夠體面一點的活下去,已經算是不錯了。
至於嵐姐,她的貴人在哪裡?想到這裡,嵐姐莫名的一陣空虛,不自覺的瞧了瞧身邊的易軍,但不做非分之想。
這時候,曾經名動江寧夜場的兩大名豔聚在了一起,當即召來了極大的關注。哪怕是那些男醫務人員,也禁不住偷偷的瞅來瞅去。至於那些女醫生、女護士,則自覺的和這兩個女人離遠一點、更遠一點,免得和自己形成了對比。有些人熱衷於什麼護士控、制服控,其實都是浮雲。在自然交融的天然美和氣質美面前,所有裝飾出來的美都是渣。
“嵐嵐,究竟是怎麼回事?”白靜初一開口,就帶着一股濃濃的江南味,甜而不膩。只不過這一聲“嵐嵐”,肯定讓不少熟人覺得蛋疼奶酸。但要是聽到嵐姐對於她的稱呼,那就是同樣的疼而酸了。因爲,嵐姐私下裡一般喊她爲“小初”。
白靜初的王牌僱員被打,嵐姐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董虎他們算是第一天報到,結果就出了這樣的事情,真不好意思。”
“你跟我客氣個毛線,我問的是兇手。”白靜初美豔的雙眸之中,暴露出的是一股讓男人都微微發寒的光芒。
易軍在旁邊兒瞅了瞅,不自覺地拿白靜初和嵐姐做了做簡單的對比。假如說嵐姐是一朵默默綻放、韻味十足的夜來香,那麼這白靜初就是一支傲然出水、遺世而獨立的白蓮花。
易軍不知道,他這個形容還真準。因爲在江寧市的地下圈子裡,白靜初有個更加響亮的綽號——白蓮教主!
“下手的是個高手,身份暫時不明,和董虎搞了個兩敗俱傷。”易軍替嵐姐說了,當然裡頭有些小小的謊言,“但是,僱用那兇手的人我們是知道的——恆泰房地產老闆高龍生的兒子,高威。”
這場火,不可避免的燒到了高威身上!
白靜初看了看易軍,忽然又仔細的多看了一眼,不由自主。就像嵐姐當初對易軍的評價——沒愛過,沒痛過,沒清純過,沒放縱過,你就不懂這小子的邪乎和風騷。這是一個熟女的眼光,來審視一個與衆不同的男人。
而白靜初,恰恰是和嵐姐同樣的熟女,同樣的眼光毒辣。這種女人要是看到了一個稱心的男人,會很直接。因爲到了她們這個年齡,已經知道了什麼叫過眼即逝,什麼叫擦肩而過,什麼叫應該珍惜。
“這位是……你的朋友?”白靜初問嵐姐。
“朋友”二字的含義很豐富、但也很朦朧,特別是放在男女之間。在眼下這個稀裡糊塗的混賬世道里,從萍水相逢到牀第交歡的食色男女,都可稱“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