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老爺子的出現,讓羅星河他們誤以爲昨晚的事不是易軍他們做的,所以易軍這個“夏將軍”的身份並未暴漏。昨晚夏將軍和那個龍主任(龍天英)肯定去逍遙買春去了。
因此第二天一大早,當易軍和龍天英開着車到了馮鐵夫的辦公室的時候,馮鐵夫還用不好意思的笑容看了看他們倆,好似一個正直純潔的人看待兩個放蕩不羈的浪貨。
要是昨天不知道馮鐵夫身份的時候,龍天英會覺得自己被人誤解了。但是現在知道馮鐵夫這貨纔是個真正的浪貨不但嫖妓而且包養小三兒,龍天英反倒覺得噁心你特媽纔是這路貨色,還裝純鄙視老子?
“兩位首長好,在這裡休息的還習慣嗎?”馮鐵夫笑着安排座位,並且讓人倒茶,“這裡乾溼季節分明,天氣潮熱的時候真難受,就怕兩位首長不習慣。”
易軍笑着說無妨,但他和龍天英都注意着馮鐵夫的動作。因爲他們知道,馮鐵夫要往他們杯子裡下毒。只不過在兩人的注視之下,馮鐵夫顯然沒有機會。取出的是三個一次性乾淨紙杯子,統一從一個茶葉盒裡取的茶葉,而且水也是從同一個飲水機裡流出來的。
“馮處長不用客氣。”易軍笑道,“瞧咱們這地方,辦公環境艱苦啊。瞧這茶葉,恐怕不是今年春天的新茶吧?再瞧瞧你們那飲水機,也都老的不成樣子了,而且連水質淨化功能都沒有。你們這些同志們工作在外的,還真要注意一下生活的質量。本來就是苦差事,哪能再這麼難爲你們?回頭我對公安部的領導說一聲,必須要給你們多撥一點預算。”
馮鐵夫當即假裝受寵若驚:“謝謝首長,謝謝首長關心。不過來這裡的同志,也都習慣了。沒辦法,誰叫咱們是吃公家飯的。”
得,說他咳嗽他還喘上了。
而易軍也裝逼的說:“其實吧,我這人也一向鼓勵節儉。畢竟都是國家的錢,花起來要愛惜嘛。就好像我在單位裡的時候,那盒子去年的秋茶沒用完,我也捨不得扔。我的警衛員說要換一換,被我批評了一頓。小新兵蛋子啊,不懂艱苦樸素的作風是我軍一貫的優良傳統,哎,思想教育工作不到位啊。要是都和馮處長你們這樣,這風氣也好多了。不過你們情況特殊,在外面工作不容易,身體要保證住。要是再有個水土不服什麼的,那可就不好了。”
馮鐵夫心裡頭偷偷的笑着罵,心道你一個尋花問柳的花花將軍,還他孃的自誇“節儉”?不過在官場上,誰不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當着別人的時候,哪個不是焦裕祿、孔繁森?背地裡一頓飯吃十萬八萬,到了辦公室裡還說今天吃的茶葉蛋太鹹了,你特媽吃的是金蛋還是恐龍蛋啊。
總之這就是“行情”,大家心知肚明。但是馮鐵夫不知道,易軍這是給自己下一步做掩飾。
馮鐵夫當即笑道:“首長您纔是我們的榜樣,榜樣!身爲一位大首長,還這麼以身作則的,下面的人就是沒高覺悟,也不會差到哪裡去的,強將手下無弱兵嘛,您那只是要求太高,太高了些,嘿。”
易軍彷彿對這個馬屁很受用,笑着點了點頭,還象徵性的喝了一口這質量不咋地的茶水。畢竟他和龍天英都看到了,至少這茶目前沒問題。而他這麼喝了一口,表示出了對馮鐵夫的毫不懷疑。
隨後,易軍假裝一本正經的說起了工作,當然無非都是泛泛的大問題,沒有太多的細節。隨後,易軍說要到馮鐵夫他們的資料室去看一看,看看當地一些基本情況,比如地理環境、黑旗營的大營地貌,以及當地的風土人情等等。乍一看,還真像是搞工作的。
馮鐵夫忙說讓人把資料取來就行,要什麼就取什麼。但易軍說,很多資料也是一時之間想不到的,還是在資料室看比較準確。說不定有些資料並未想到,但是卻有用處。
而實際上,易軍卻是在給馮鐵夫製造機會。他要馮鐵夫有機會下毒,否則怎麼玩兒?
三人起身去資料室,易軍臨走前又喝了口茶,說:“咱們一會兒就回來,不要把這茶倒掉,不然就可惜了。”
馮鐵夫當即擺手:“不不,換杯新茶也沒啥。”
易軍馬上大義凜然的說:“老馮啊,我剛說了艱苦樸素這個問題不是?你剛纔說的也好,以身作則。作爲一個領導幹部,時時處處做到這‘以身作則’四個字,難啊。”
“是是,首長說的是。”馮鐵夫當即笑道。
易軍則點了點頭:“所以,我們也要從小事做起。一杯水、一滴油、一張紙、一分錢,注意小處節約,積少成多、聚沙成塔。而且,我可不能留下個話柄,被人說出國辦差一次,就在兄弟單位裡奢靡浪費啥的,這名聲不好……嗯嗯,你要是跟我瞎客氣,我可要批評你了。得了,咱們去資料室,過會兒再回來討論案情。”
說着,易軍讓馮鐵夫帶着他和龍天英去了資料室。走在最後面的龍天英看了看易軍,心道這個副總指揮真他孃的能裝啊,活脫脫一個隱藏極深的大貪官做派,難怪這傢伙能黑了那麼多人。
人生如戲,全憑演技啊。
……
如此一來,這就給馮鐵夫製造出了一個投毒的絕佳機會。那幾杯茶水不動,依舊是那幾個杯子,多容易動手腳?
馮鐵夫腦子轉速加快,想着一會兒趁易軍他們看資料的時候,必須溜出去一趟,把毒藥弄進去。而且馮鐵夫心裡頭還暗笑:讓你非要裝逼裝清廉,活該你死。
到了這個簡單的資料室,馮鐵夫忙前忙後的取出不少資料。不過作爲一個小辦公點,這裡的資料其實也不多。易軍隨便看了看幾個玻璃窗發櫃子,象徵性的拿出兩份文件看着,並且說:“老馮你先忙你的,我和龍主任隨便看看就行。看樣子,這裡資料的用處應該不是很大。”
馮鐵夫支應了一聲,就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