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雲偃月也衝進那個雅間裡的時候,事實上裡面的形勢已經明朗了。
剛纔,就在龍天牢尚未進入這個雅間的時候,坐在箱貨副駕駛上的易軍早就單獨行動了。他讓假裝箱貨司機的戰士獨自去酒店裡點菜,而他自己則飛速繞過了酒店,到了酒店後面的小區之中。
其實,他本來只想着從那雅間的後面,進行暗中的監控,甚至連錄音設備都準備好了 ”“ 。因爲來之前既然擔心老管家識破了龍天牢,那麼龍天牢身上再帶着錄音裝備就不合適了。
但是易軍哪裡料到,老管家的手段竟然這麼狠,而且這麼縝密。當他看到雅間後窗戶邊一輛停着的轎車的時候,就感覺到事情不妙。因爲那轎車的兩扇門兒開着,正對着雅間的窗戶。王八蛋,有這麼半夜三更通風的?即便給車子通風兒,也找個有風的地方對不對,貓在這裡算什麼?
執行任務時候一向高度警惕的易軍,此時悄悄摸了過去。依照他的本事,在這黑乎乎的環境之中潛行,恐怕天底下也只有魅影能超過他一線了。至少,老管家安排在這裡的一個下屬,根本不可能察覺到。
結果於是很顯然了,易軍摸過去之後,當即就弄暈了這個傢伙。尚不能最終確定他是不是老管家派來的人,但這時候不能手軟。真要是萬一猜錯了,事後再好好道歉、予以經濟補償得了。但是這時候,不能心慈。
當易軍默不作聲幹翻了老管家那個下屬之後,隨即就潛伏在了窗子下,放好了錄音設備。哪知道剛剛放好,就聽到了龍天牢進門、並且被槍指着的聲音。當然,後面的對話更是聽得清清楚楚。
易軍也握緊了腰間的手槍,隨時準備應變。當他聽到老管家那句“動手”的時候,於是毫不遲疑的站起身來,以驚人的速度、驚人的準確度連開兩槍。頓時,老管家帶來的兩個槍手倒地了,被當場爆頭!
易軍不喜歡爆頭,因爲他也覺得這種死法太慘烈,甚至有點噁心。但是這次的情況太緊急,容不得他多想多觀察。要不是這樣,哪怕任何一個槍手晚中彈半秒鐘,被爆頭的恐怕就是龍天牢了。
易軍雖然不喜歡龍天牢,但這傢伙畢竟是自己派來做事的。而且,龍天牢的軍籍尚未開除,他還是個軍人,是龍巢的軍人。一個軍人哪怕死在另一個軍人的槍下,也不容許他死在社會黑暗勢力的手中。易軍這個觀念有點執拗,但是一直如此。
當槍擊了兩個槍手之後,龍天牢滾出了雅間,陳家那個大師級高手也追出了雅間。易軍再也來不及射殺那個大師級的高手,只能讓龍天牢自求多福。
而當易軍聽到了那個大師級高手的慘呼之後,才終於放下了吊着的心。因爲他猜得到,肯定是雲偃月突然出手了。雲偃月一旦在暗中暴起出刀,尋常大師級的高手哪能防備的住,那個大師級高手的慘呼就證明了這一點。
此時,易軍才翻身一躍,進入了雅間兒。當然,老管家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滿眼的不可思議。是啊,依照他這樣老傢伙的思維,怎麼能猜透易軍這個頂級妖孽的思路。
老管家身邊還有一個好手,但絕對不敢動彈。剛纔易軍出槍的可怕,已經深深震撼了他。他知道那是最最頂級的槍術,隨便一個動彈,就能要了他的命。而且這個好手是陳家的骨幹,上次易軍去陳家鬧事的時候,他就見到了,而且被易軍在別墅門口兒打翻過。他知道易軍那個假傳奇的赫赫威名,也親身嘗試過這傢伙的兇殘。如今這傢伙又手裡握着槍,直接嚇破了那個好手的膽子。
“很好。連槍手都動用了,殺人滅口的事實也確鑿無疑了。”易軍冷笑道,“我想知道,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嗯,你可以選擇沉默,但你說的每一句話……老子都不信,呵呵。”
這幽默真冷,老管家打了個寒戰,面如死灰。
他想要自殺,甚至已經掏出了腰間的微型手槍。只不過在易軍面前,自殺?易軍不讓他死,他就死不了。
隨即,雲偃月來了;緊接着,十幾名虎窟戰士持槍衝了進來。
形勢如此,還有任何掙扎的必要嗎?
隨後易軍呵斥了一嗓子,來了句“帶走”。頓時,老管家和剩下那個陳家好手被拷上了。在幾名虎窟戰士的押解下,直接被帶上了那輛箱貨。
不一會兒警方也接到報案趕了過來。現場槍擊兩人,現場斬落一人手臂,這是驚人的大案。甚至,連防暴警察都帶着盾牌來了。可是,易軍留下處理善後事宜的兩個戰士亮出了自己的證件之後,警方就馬上沒了脾氣。
至於怎麼向酒店客人、乃至於向社會公衆解釋,那就不是虎窟的事情了,想必善於編瞎話的警方肯定有辦法。當然,現場大量有價值的證據,肯定會被虎窟帶走。
……
而在此時的陳家大院之中,陳胤希正在自己的書房裡,對着弟弟陳胤道的遺像發呆。剛剛送走了楊家的家主楊雨亭,兩人約好了隨時準備提前動手。
雖然做好了這點準備,但是陳胤希的心裡並不是很踏實。暖色調的燈光並沒有給他帶來什麼溫暖,相反,窗外的夜風卻似乎帶來了一絲寒意。起風了,似乎要下雨。
眼前,弟弟陳胤道的遺像似乎顯得有點暗淡。陳胤希拿出一張軟布,上前輕輕的擦拭。事實上遺像上沒有灰塵,只不過是燈光昏暗,或者是他的心情昏暗。
一邊擦拭着,陳胤希的眼皮似乎直跳。一向不信奉鬼神、只信奉自己拳頭的陳胤希,此時竟然有點莫名的、小小的心悸。
桌子上手機乍然響了,甚至讓他的手一抖。打開一看,竟然是首都公安局一位朋友打來的。怎麼回事,這麼晚了還打什麼電話?
“陳公,您接到消息沒……沒有?”那個警方的朋友似乎很心焦,也很緊張,“剛纔**路**酒店爆發槍擊案,據我們當地分局查實,死的兩個人是您陳家的人……陳公、陳公……?”
陳胤希的心臟猛然跳動!他無力的擡起了頭,緊緊閉上了眼睛,而後深深的喘了一口氣。
此時,窗外寒意更甚,大風鼓盪!
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大風起,驟雨落。
窗外那幾株本就即將老去的杏花,在暴風驟雨之中,瞬間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