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首,松陽子獨戰公孫軒,此時已打出五六十招,雙方依然難分軒輊,邵南山是替松陽子押陣,換句話說,他是在監視公孫軒,不讓他再有脫逃的機會,衝過來的三十名鐵衛武士,就交給萬天聲、李瘦石、仲子和、齊逸雲、齊少雲、夏天放等六人去料理,不用他去分心。
三十名鐵衛武士雖經金鉢禪師短期訓練,刀法狠毒,剽悍無儔,但他們遇上了萬天聲等六人,其中除了齊少雲年事尚輕,其餘五人都有數十年修爲,縱然鐵衛武士人數較多,在衝上來的時候,刀光如雪,氣勢極盛,不消一會工夫,就落了下風。
萬天聲大喝一聲,劍勢乍展,第一招上,就使出“萬流歸宗劍法”,揮出去十七八道劍光,擋者披靡,慘嗥也跟着響起,一下就放倒了最先衝上來的八名武士,劍光如輪,又是唰唰三劍,每一劍出手,都有十七八道劍光飛出,三招之間,又劈倒了五名。
仲子和、李瘦石、齊逸雲、夏天放四人也在幾招工夫,刺翻了八個。只有齊少雲和一名武士相持不下,但也佔了上風。
三十名鐵衛士武雖然看到同伴紛紛飲劍而亡,但他們還是視若無睹,奮不顧身的撲攻而上,揮刀砍來。
三十名武士已經去了三分之一,餘下的人自然更不足道了,不過三五招,就已全數解決。
齊逸雲眼看少雲依然和一個武士相待不下,左手振腕一指,使出華山絕技“穿雲指”,凌空朝那武士後心點去,口中喝着:“少雲,可以住手了。”
那武土只“呃”了一聲,應指倒下。
萬天聲、仲子和、李瘦石、齊逸雲父子、夏天放等人立即分散開來,朝公孫軒四周圍了上去。
仲子和喝道:
“公孫軒,今日看你還能飛上天去?”
萬天聲笑道:
“仲掌門人說話聲音小一點,別讓公孫軒分心,死了也不甘心。”
公孫軒和松陽子已戰到五六十招,對方功力深厚,無懈可擊,邊上還虎視耽耽的站着一個武功門的掌門人,心頭業已預料今日之局,只怕未必能有勝算。
如今驟聞仲子和、萬天聲兩人的話聲,顯然三十名鐵衛武土已被對方解決了,心念一動,忍不住掄目四顧,這一看,但見對方几人已分四面八方把自己圍在中間,不消說志在截斷退路,不讓自己有突圍的機會!
高手過招,有不得絲毫疏忽,他這一掄目四顧,劍勢不覺一緩,松陽子長劍一轉,劍使“白鶴側翎”,叮的一聲把對方長劍封出,身形疾進半步,左手化爪,一記“白鶴亮爪”,一指伸展如爪,一下朝公孫軒右肩抓去。
仲子和大笑一聲道:
“不錯,生擒公孫軒,來,諸位道兄大家助松陽道兄一臂之力。”
他在說話之時,右臂一振,駢指點出一記“金剛指”
直取公孫軒左首“肩禹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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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逸雲早有此心,右腕擡處,一記“穿雲指”凌空取公孫軒左後方“風眼穴”。
李瘦石更不怠慢,也以一記“六合指”取公孫軒右耳“藏血穴”。這三位指功著稱的名家幾乎是同一時間出手,三縷強勁指風從不同方向電般激射過去。
但指風越強勁,就越會發出嘶然破空細響,這要換了另一個人,自然無從閃避,公孫軒可是一等一的高手,他吃虧在左腕已斷,只剩了一條右臂,長劍被松陽子一下封出,對方(松陽子)五指如鉤五朝右肩抓來,身形迅速一偏,正待翻劍削出去,耳中聽到三聲極細的指風從不同方向襲來!一時臨機應變,立即放棄了反削對方手腕的念頭,好在三縷指風都襲向上身,他不假思索一個僕步,身子朝下一蹲,正好避過,同時由僕步迅速變成掃膛腿,右腳向橫掃出去。
松陽子沒想到他反應有如此快法,只好向橫裡躍退。
公孫軒緊跟着一躍而起,沉笑道:
“諸位要一起上,就……”
話聲未落,陡覺一團強勁無匹的拳風,無聲無息撞到胸口,這一記不用說是武功門掌門人邵南山發出來的“百步神拳”,公孫軒一個人被震得往後撞退了三步,但覺喉頭髮甜,血氣翻騰。
他強壓着一口真氣,雙目盡赤,狂笑一聲道:
“想不到你們這些平日自命名門正派的一派掌門,原來個個都只會偷襲的卑鄙無恥之徒,來呀,你們怎麼不一起上?公孫大爺不在乎你們人多,乾脆一起上,和大爺分個生死存亡。”
松陽子究是白鶴門一派掌門人,被他說得心深感不安,不覺停劍不發,微微一怔。
公孫軒豈肯放過這一機會,口中接着喝道:
“怎麼,你們不敢上嗎?”
他在喝聲中,長劍疾發一招“聲東擊西”,劍光乍閃,朝松陽子“將臺穴”探刺過來。
萬天聲叫了聲:“道兄小心。”
松陽子急忙舉劍封格,已是遲了半拍,對方長劍已經劍刺到衣衫,’叮的一聲,劍是架開了,但劍尖已從左肩劃過,肩頭被劃破了三寸長一道血口,鮮血涔涔滲出。
邵南山不待對方發第二劍,立即閃身掠出,一劍逼退公孫軒,忙道:
“道兄快退下,由兄弟來領教他幾招。”
松陽子不好多說,只好退下。
公孫軒一退即進,大笑道:
“就算你們用車輪戰,大爺也不在乎。”
他真怕對方倚多爲勝,圍攻上來,故而拿話擠兌,同時唰唰數劍,緊逼而上。
萬天聲道:
“此人狡獪如狐,今天決不能讓他再逃出去,乾脆把他放倒算了,還和他講什麼江湖規矩?”
松陽子早巳上刀創藥,肩頭也包紮好了,聞言接口道:“萬莊主說的原也不錯,但咱們總是江湖人,反正他也未必逃得出去,貽人口實,總是不好。”
仲子和原也有意大家合力把公孫軒放倒了再說,但經松陽子這麼一說,心知這位老道長一向規行矩步,不肯放棄原則,也就不好再說。
北首,由丁伯超迎戰飛魚馮五,一個使的是長劍,一個使的是鋼叉,兩人旗鼓相當、不相上下。
丁仲謀迎戰朱天壽,一個是南離門的高弟,一手“離火劍法”使得如火如荼,凌厲無儔。
一個是金鉢禪師的首徒,還自稱是朱明之後,又是咒鉢寺護法會的總管事,企圖以前朝王孫的身份蠱惑教徒,但他一手鐵如意,開闔生陰風,完全出自乃師量天心尺的招式,也深得乃師七八成火候。
這兩人的戰況,要比丁伯超和飛魚馮五那一對驚險得多。
至於衝過來的三十名鐵衛武士,有丁南屏、姚淑鳳、丁小鳳、何香雲、丁季友、祝秋雲六人接任。
丁南屏是武功門的名宿,姚淑鳳、小鳳母女則是岷山神尼的記名弟子,丁季友北海高弟、何香雲、祝秋雲都是護花門的高手,以六敵二十,等於每個人要力敵對方五個武士。
實則雙方纔一接觸,眺淑鳳、小鳳就揚手打出“度厄神針”(極細銀針)一下就制住了首先衝上來的十幾個人。
丁季友更不客氣,揚手打出一記“玄冰掌”,一道奇寒澈骨的掌風,應手而生,橫掃過去,至少也打傷了三五個人。
等到刀劍接觸,丁南屏手仗長劍,左手更不時打出“百步神拳”,姚淑鳳、小鳳使的是“千手陀羅尼神劍”,丁季友的“北海屠龍劍法”,何香雲“青衣劍法”,都各有精擅,任你鐵衛武士刀法狠毒,久經訓練,也無濟於事,差不多就在南首諸俠解決三十名武土的同時,這邊三十名武士,也悉數解決了。
朱天壽眼看三十名武士,全被肅清,心頭自是又驚又怒,左手疾發,豎掌朝丁仲謀當胸推來,掌心微凹,飛出絲絲黑氣,正是白蓮教最厲害的陰功“黑死掌”。
丁仲謀出身南離門,南離門以離火爲主,正是名類旁門陰功的剋星,眼看朱天壽對自己使出旁門陰功來,豈不太不自量?口中輕哼一聲道:
“原來你還會旁門陰功。”
左手緩緩擡起,當胸豎立,直等對方掌勢快和自己手掌接近,才默默運起“鑠金掌”,朝前推出。
等到朱天壽發覺對方掌心暗紅如火,灼熱之氣逼人,已經遲了,雙掌乍接,他口中只發出一聲低啊,全身衣衫立成灰燼,人也隨着倒下。
只有飛魚馮五仍和丁伯超激戰未休。丁伯超一支長劍展開“武功劍法”,劍光大開大閹,宛如一道銀虹,上下飛舞,一招一式,莫不氣勁勢利。
怎奈飛魚馮五一柄鋼叉在功力上和他毫無遜色,同樣攻中有守,威猛無匹,尤其他神志受迷,奮不顧身的一味搶攻,有時還通得丁伯超非遲讓不可。
這時北首隻剩了他們兩人依然相持不下,姚淑鳳悄聲朝小鳳道:“你爹久戰不下,還不知道要打多少招才分得出勝負來呢,不如由你出手,給飛魚一針,也好讓你爹早些結束了。”
丁小鳳道:“爹不會怪我吧?”
姚淑鳳微笑道:
“由你出手,你爹不會怪你的。”
丁小鳳答應一聲,左手揚處,一支銀針脫手打出。
丁伯超和飛魚剛打到八十七招,一劍把對方鋼叉封出,突覺飛魚忽然間怔立不動,一時機不可失,右手疾發,一下連拍了他三處穴道。
丁小鳳急忙飛掠而出,喜孜孜的道:
“爹把他生擒了。”
舉手在飛魚身上輕輕一拂,暗中起下了銀針。
丁伯超返劍入鞘,問道:
“小鳳,是你把他制住的?”
丁小鳳道:“沒有呀。”
丁伯超哼道:“你手中是什麼?”
丁小鳳左手一攤,說道:
“真的沒有呀!”
丁南屏道:“擒下了就好,此人可能被白蓮教下了迷神藥物,先把他押下去。”
接着對丁仲謀、何香雲、丁季友、祝秋雲四人道:
“你們四人快去支援西首。伯超夫婦和小鳳隨爲父去增援東首。”
大家答應一聲,北首八人立即分作兩組,分頭朝東首、西首兩處掠去。
東首李鐵崖迎戰祁士傑,李鐵崖一支精鋼打狗棒使得盤空匝地,風聲呼呼,着着俱是進擊招式。
祁士傑長劍流動,劍光綿密,兩人以攻還攻,最是激烈,打到五十幾招,幾是難分勝負。
李鐵崖身爲一幫之主,竟連一個白蓮教匪徒都久戰不下,不覺打出火來,左手嗆的一聲拔出長劍,居然左劍右棒,一齊施展,顯露出他丐幫幫主數十年勤修苦的功力,果然不同凡響,江湖上還沒有兩件兵刃同時施展的人!
這下祁士傑果然立時被巡落了下風,但祁士傑也不是弱手,豈肯示弱?長劍連揮之際,左手“黑死掌”也隨着出籠,一記又一記的朝李鐵崖劈擊過去。
李鐵崖看他掌風出手,陰寒無比,豈肯和他硬拼,因此每遇對方發掌,就迅即避開,這一來,方纔搶到的上風,又漸漸扯平。
向鳳亭迎戰楊三泰,楊三泰雖是徵幫幫主,但他世代經商,武功平平,如論真實功夫,可能還不及一個鐵衛武士士。
因此以丐幫首席長老身份的向鳳亭和他交手,那真是輕鬆得很,不過四五個照面,向鳳亭以一記擒拿手法,就把他凌空抓了過去,一下摔到地上,楊三泰已經承受不遠。
向鳳亭冷哼一聲,右腳一下踏在他胸上,喝道:
“你出賣徵幫,投靠白蓮教,如今白蓮教完了,附匪之徒,該不該死?”
楊三泰恐怖的叫道:
“不要……不要……”
正好丁南屏率同丁伯超、姚淑鳳、小鳳三人奔了過來,忙道:
“向長老手下留情,楊幫主極可能是被白蓮教下了迷神藥物,迷失本性,纔會甘心附賊的。”
說話之時,暗暗使了一個眼色,這是暗示向鳳亭,徽幫主在長江上下游勢力不小,楊三泰總是他們的幫主,如果說他被白蓮教使用藥物迷失本性而附賊的,就可使徵幫主不至於失面子,楊三泰也有了落場勢,丐幫也不至於得罪徵幫了。
向鳳亭自然聽得出他的言外之意,連忙點頭道:
“丁老爺子說得極是,在沒有解藥之前,只好先閉了他穴道再說。”
立即手起指落,連點楊三泰五處穴道。
由丐幫長老白繼善,南昌分舵舵主白仰高和淮揚派掌門人羅有義、通臂掌門人畢友三、形意門掌門人宋德生等五人,迎戰衝上來的二十名鐵衛武士,另由王有福、姜長貴二人守護着三十名負傷的丐幫弟子。
對方衝上來的二十名鐵甲武士,正面雖由白繼善等五人擋住,但仍有十來名武士越過五人,朝王有福、姜長貴兩人衝來。王有福、姜長貴也只好揮動打狗棒,和衝過來的人動手了。
前文已經一再提及,這次鐵衛武士在沒有被天南莊收編之前,原來已是武功不弱的黑道人物,經天南莊收編訓練,成爲鐵衛武士,不但刀招凌厲,既能單獨作戰,又擅聯手戰術,已經足可稱得上一把好手,天南莊覆敗之後,繆千里率着他們投到金鉢禪師門下,金鉢禪師命大弟子朱天壽加以訓練,加強刀招威力,因此比之當日的鐵衛武士,又高出甚多。
白繼善、白仰高、是丐幫中的一流高手、羅有義、畢友三、宋德生等三人,則是一派掌門,衝上來的鐵衛武士,每個人論武功縱然不如他們,但這些人個個都被迷失神志,在他們的意識中,只知服從和殺敵兩句話,是以衝上來見人就砍,奮不顧身,形同拼命。真所謂一人拼命,方夫莫敵,譬如本來只有一等身手的人,這一拼命,就和一等身手的人差不多了。
現在白繼善、羅天義等五人力戰衝上來的鐵衛武士,連守護傷人的王有福、姜長貴也動上了手,等於一個人要力敵刀法凌厲,鬥志剽悍而又失去神志的四個鐵衛武士,自是十分吃力之事。
(讀者也許要問,這裡“東首”的鐵衛武士有如此厲害,何以南首、北首兩處的三十名鐵衛武士會被消滅得很快呢?這一點作者必須解說清楚纔是,南首有一位黃山世家的萬天聲,精擅家傳“萬流歸宗”劍法,傳說一劍之中,最多可以劈出九十九劍,至少萬天聲在一劍之中,劈出十八劍之多,由他領頭,一舉就擊殺了衝上來的三十名武士三分之一的人,不消幾招,就可全數消滅,何況還有其他的人共同出手。北首呢?有姚淑鳳、丁小鳳兩人使出神尼的“度厄神針”,舉手之勞,就把衝上來的人悉數制住。所以鐵衛武士人數雖衆,看去就覺得稀鬆平常了,其實鐵衛武士豈會如此不堪一擊)
這一戰,各憑真實功夫,刀光劍影,一招一式的拼搏,可說慘烈無倫,畢友三赤手空拳,力敵四名鐵衛武士,左手施展空手入白刃,奪下一名武士的朴刀,右臂突然暴長,一記“通臂拳”,擊中對方胸口,把一名武士凌空摔出去一丈多遠,首創紀錄。
接着白繼善一棒攔腰擊中一名武士,在慘嗥中倒地。
羅天義、宋德生也不後人,各自刺翻了一名武士。但儘管你把聯手圍攻的四人,消滅了一個,其餘三人依然毫不在意,攻勢絲毫不滅。
這時也正是向風亭生擒楊三泰,丁南屏宰同丁伯超、姚淑鳳、丁小鳳趕來支援,平添了五個生力軍,投入戰場之中。
姚淑鳳朝女兒吩咐道:“小鳳,你快去支援王、姜二位長老,別讓賊人傷到丐幫弟子。”
丁小鳳答應一聲,縱身朝後掠去,口中叫道:
“王長老、姜長老,我來幫你們。”
聲到人到,左手已經打出九支“度厄神針”。
王有福、姜長貴力敵九名鐵衛武士,他兩人是負責守護三十名負傷弟子的,自然不能讓敵人衝進來,既要以一敵四,又要隨時留意敵人的行動,一個人左攔右阻,把打狗棒使得宛如怒海翻瀾,也只能擋住敵人的兇猛攻勢,無法放倒一兩個。
就在此時,丁小鳳的喊聲入耳,兩人同時感到對方攻勢隨着一鬆,不由得精神一振,那還怠慢,不約而同的打狗棒呼呼兩聲,抖手朝正面兩個武士當胸直搗過去,接着棒勢一翻,再朝左右兩個接腰掃出,敵人居然像是驟失鬥志,毫不封架,一下就解決了三個,再看其餘幾個,也都呆若木雞,原式定在那裡,一動不動。
王有福大笑一聲道:
“丁姑娘,原來是你出手,把他們全制住了。”
姜長貴道:“這些匪黨爪牙,就是制住了,也放他們不得。”
他打狗棒隨着連續點出,一一點了他們死穴。
丁小鳳玉腕翻動,迅速從九名武士身上起下銀針,一面嬌笑道:
“我娘叫我來幫助二位長老的。”
姜長貴在臉上抹了把汗水,說道:
“真該謝謝丁姑娘,沒有你出手相助,咱們兩個老叫化累也給累死了。”
王有福道:“真想不到這些天南莊的武士,身手竟有如此剽悍。”
丁小鳳道:“我聽爺爺說,他們全都被迷失了神志,就是在他們身上刺上幾劍,只要不是要害,他們依然會奮不顧身的和你拼個死活。”
就在他們說話之時,外面的白繼善等人有丁南屏、丁伯超、姚淑鳳三人之助,(主要還是姚淑鳳打出度厄針,把正在揮刀急攻猛撲的二些鐵衛武士制住了)把衝來的鐵衛武士全解決了。
向鳳亭朝白繼善、白仰高二人招招手道:
“幫主和祁士傑還在纏鬥,咱們快上去助助威。”
三人同時朝前撲去,(王有福、姜長貴負責守護負傷弟子,沒跟上去)。
丁南屏父子和羅天義、畢友三、宋德生等人卻朝金鉢禪師鬥場圍了過去。
向風亭、白繼善、白仰高分鼎足形逼近鬥戰,由向鳳亭大聲喝道:
“姓祁的,咱們東首,除了你還在頑抗,楊三泰被擒,三十名鐵衛武士全已解決,你還不棄劍投降,更待何時?”
白繼善接口道:“不但是咱們這一處,南北東西四面,差不多全解決了,不信你朝四面看看就知道了。”
白仰高道:“祁朋友,只要棄劍投降,至少可以保住性命,好死不如惡活,你仔細想想!”
高手過招,何況在生死一發的搏鬥之中,最主要就是壹志寧神,專心運劍,有不得一絲分心,更不能急攻躁進,祁士傑一身功力,和李鐵崖只伯仲之間,是以一直相持不下。
方纔他左手劈出了幾記“黑死掌”,但李鐵崖善於趨避,沒有擊中對方,因此種陰功,極爲消耗功力,就沒有再出手,此時聽到三人大聲說話,可見四處形勢已非,僅憑師父一人,恐也難支大局。
勿忙之間,舉目一瞥,四處戰事果然全已停止,自己再要不走,只怕無法脫身了。一念及此,口中大喝一聲:
“李鐵崖,我和你拼了。”
長劍疾掄,一連三劍急攻而出,身形陡地一個急旋,朝白仰高直欺過去,左手疾揚,一記“黑死掌”橫拍而出。
試想李鐵崖是何許人?你隨着大喝急攻而出的三劍,一、二兩劍固然勢道勁急,但第三劍卻後繼無力,分明是以進爲退,想把自己逼退一步,奪路逃走,心中暗暗冷笑,右手揮起打狗捧,故意賣個破綻,硬接了兩招之後,飄身向左閃出。
(他不待對方第三擡,是功運左手,預備在第三招之時間出手攻敵)
果然祁士傑攻出三劍,就轉身朗白仰高欺去,一時那還怠慢,左手擡處,一記“飛虹屠狗”,長劍脫手朝祁士傑後心激射過去。
再說白仰高等三人(白繼善和向鳳亭)分三處圍住戰圈,正是預防祁土傑逃走,自然全神貫注的緊盯着他,此時眼看他朝自己欺來,早就凝注全力在等待着,祁士傑左掌堪堪拍到,白仰高右手擡處,一隻尺五高的黝黑酒葫蘆迎着推去。
但聽“啪”的一聲,祁士傑手掌擊上葫蘆,白仰高頓時感到從手掌中的純鋼酒葫蘆傳來一陣奇寒無比的明柔勁力,身軀一震,往後便倒。
祁士傑拍出“黑死掌”,經白仰高酒葫蘆這一擋,突覺背心一涼,李鐵崖的一支長劍業已透胸插入,往前僕下。
李鐵崖乍睹白仰高倒地,急忙掠了過來,急急問道:
“白舵主,你沒事吧?”目光一注,發現這一瞬間,白仰高已是雙目緊閉,臉色灰黑,氣若游絲,不禁心頭暗暗吃驚,說道:
“白舵主中了他的黑死掌。”
向風亭道:“不要緊,方纔幫主的女公子不是也中了黑死掌嗎,是丁少俠救的,咱們決去請丁少俠過來施救。”
口中說着,就朝丁少秋奔去,拱拱手道:
“丁少俠,白舵主中了祁士傑的一記‘黑死掌’,只有你能救,還望少俠賜助。”
丁少秋一直看着採薺叟、洞庭釣叟二人聯手力戰金鉢禪師,這二位武林中年高德劭的老前輩論功力決不在金鉢禪師之下,但總覺那裡有些不對似的,時間稍長,總會落敗。雖然現在還沒有落敗,自己幾次把兩人接替下來,正在考慮之中,此時聽說白仰高中了“黑死掌”,自己是救人要緊,這就說道:
“向長老不用客氣,白舵主人在那裡?”
向鳳亭道:“丁少俠請隨我來。”
他領着丁少秋走到白仰高身邊。
李鐵崖道:“少秋,你看看白舵主還有救嗎?”
丁少秋道:“李幫主放心,白舵主不會有事的。”
當下就在草地上盤膝坐下,要白繼善扶着白仰高席地坐下,就伸出右掌,按在白仰高背後“靈臺穴”上,緩緩把“乾天真氣”度了過去。
再說西首由易天心迎戰白靈風。
白靈風是嶽麓觀主常清風的師弟,嶽麓觀是衡山派的支流,常清風死後,就出白靈風繼任觀主。
嶽麓劍法,取法“衡山劍法”,但刪除了縱躍飛騰的身法,要知縱躍飛騰身法,乃是“衡山劍法”的精華所在,刪除縱躍飛騰身法等於去精留蕪。
但原因是當年創嶽麓派的師祖,實是衡山逐徒,還沒學會飛騰身法,就已被驅逐下山,他遂以“衡山劍法”爲主,再參雜各門各派的形式,創出一套“嶽麓劍法”來,經過兩代門人近百年的修增,確也另闢蹊徑,別具神通,然而總是較“衡山劍法”要遜上一籌,是以嶽麓觀縱是另立門戶,在江湖上也未爲衆所周知。
不過自從常清風當上了觀主,就廣收門徒,加強武功訓練,使嶽麓觀弟子,成爲一支勁旅,因爲他就是白蓮教教友,白靈風當然也是。
只可惜他們從小奉派潛伏嶽麓觀,接受的只是嶽麓觀的傳統教育,武功自然就不如朱天壽、祁士傑等人甚多了。
白靈風從西首衝上來就遇到易天心,兩人並不打話,就各自揮劍攻敵,不過三五招工夫,白靈風就已感到對方這婆娘不論內力或劍法上,好像都高出自己因爲這二五招下來,自己劍法就有縛手縛腳之感!
尤其在雙劍交擊之際,對方長劍上有着一股極爲陰柔之氣,長劍只要和它一接觸,自己的力道,就會在暗中消失,一點也發揮不出威力來。
他有了這一感覺,發劍出招就更小心奕奕,但你越小心,就越揮灑不開,也越來越攻少守多。
不過十幾個回合,易天心長劍一挑,“叮”的一聲,把白靈風的長劍震得脫手飛出去,劍尖一下抵住白靈風咽喉。
白靈風嚇得面無人色,撲的跪倒地上,連連磕頭,哀求道:“女俠饒命,貧道……貧道……”
易天心只哼了一聲,劍尖顫動,連動了他五處大穴。
由護花門任香雪、謝香雲、峨嵋派艾大娘、花字門左衛魚巧仙、有衛白靈仙迎戰嶽麓觀三十名道士,一個人就得對付八個道士,這對五位女將來說,負荷就顯得相當沉重。
嶽麓觀道士,都是常清風的門下,常清風爲了要有一番作爲,平時對門人弟子教練極嚴,每一個道士都從小練劍,已有二十年功力,投到金鉢禪師門下,又有十天時間,由大弟子朱天壽加以指點,作重點集訓,因此每一個人在劍術上,可以說還勝過鐵衛武士。
任香雪等人如果以一敵二,還可勝任,如今要以一敵六,就有承受不住之感。
本來由謝傳忠和劉寶香、沈雪娟三人守護護花門和花字門受傷弟子的。現在謝傳忠看出形勢吃緊,急忙朝劉、沈二人說道:
“敵勢甚盛,看來咱們也得出手才行。”
劉寶香道:“但這裡由誰來看守呢?”
謝傳忠道:“咱們只要不離開得太遠,有人進來了,咱們還來得及阻攔……你們看,賊道士不是衝過來了?”
在他說話之間,果然有四五個人仗劍衝來。
謝傳忠道:“你們去支援外面的人,這幾個賊道士交給老朽好了。”
劉寶香、沈雪娟二人答應一聲,縱身朝外掠去。
謝傳忠一緊厚背金刀,大步迎了上去,口中大喝一聲道:“賊道士看刀!”
他不愧爲八卦門名宿,喝聲出口,一道尋丈金虹宛如匹練橫飛,朝衝來的五名灰衣道士攔腰橫掃出去。
那五名灰衣道士驟不及防,幾乎被他刀鋒掃中,匆忙之間,急急往後躍退。
謝傳忠果然寶刀未老,一招搶得先飢,那還和你們客氣,大笑一聲,縱身欺進,一片刀光又像潑水般灑了開去。
五名灰衣道士幾乎沒有還手的機會;但他們身手也是不弱,眼看對方只有一個人,不約而同的朝四外散開,散開,並不是退避,而是要採取圍攻的第一個步驟,只聽有人喝了聲:
“上。”五個人分作五個方位,揮動長劍,朝中間攻到。
“哈哈。”謝傳忠又是一聲大笑,腳踏八卦,身形倏轉,厚背金刀“叮”的一聲,磕着一柄長劍,看他舉步從容,身法沉穩,實則輕快絕倫,瞬息之間,接連響起了五聲金鐵狂鳴,他居然在對方五人攻來之際,分別還了一刀。
要知謝傳忠乃是八卦門的名宿,浸淫“八卦刀法”有五六十年功夫,自從各大門派聯合聲討白蓮教以來,一直沒有他用武的機會,這回正好顯顯自己的身手。
如果是別人,有五個人圍攻,也許會忙不過來,但“八卦刀法”遊走八門,刀劈八卦,就算有八個敵人圍攻,也可以應付自如,這就是“八卦刀法”的長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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