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小姐雖然在睡覺,可她能夠感覺得到,林一格睡的很安詳,很平和。
可是,驟然間,她腦海裡,失去了林一格的任何消息。好像,她根本感覺不到林一格的心思一樣。
她快速跑了出來,看到林一格平靜躺在沙發上,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可聽到爺爺的話,她渾身一震,驚駭道:“不,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會死?他不過睡了一覺而已,怎麼可能就會死?”
爺爺嘆息,沒有回答。
熙兒輕聲道:“媚兒,他,他確實死了。我已經感覺不到他任何生命活動跡象……”
楊大小姐痛哭起來:“是麼?可是爲什麼,他睡着了就會死去?這是爲什麼?”
熙兒也不知道,沒辦法回答她。
楊大小姐這一哭,驚醒了其他困得不行,卻又完全睡不着的女人。
她們立刻衝了過來,分別有李薇薇、蘇影、趙靈兒、趙清清和宋佳佳。
她們都錯愕看着痛哭的楊大小姐,又看着爺爺和熙兒。
爺爺悲痛說道:“一格他,真的死了。”
“什麼?”
“這不可能!我不相信!”
蘇大小姐眼前一花,朝地上倒去。好在趙清清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楊大小姐看着諸女的反應,心裡沉痛。
她慘笑道:“一剛剛還好好的,沒想到,睡了一覺,就離我們而去。好在,他不會一個人走的。他該交代的,都已經交代了。我希望你們,能夠遵從他的口頭遺囑。”
“還有,心靈和葉希希剛走不久,麻煩你們去通知她們一聲吧。先讓影兒姐好好休息一下,她是受不了打擊,才昏過去的,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楊大小姐走到了一邊,拿着手機撥通了自己爸爸的電話。
“媚兒,你跟一格在一起?昨晚你們都沒回來?”
“爸……”楊大小姐叫了一聲,就哽咽起來。
“怎麼了?是不是一格欺負你了?你告訴爸,爸替你收拾他!他還反了天了!”
“爸,我,我愛你。”
“你這傻丫頭,怎麼平白無故說這話?是不是沒錢想跟爸要錢了?想要就直說。”
換做平時,楊大小姐可能就忍不住笑了起來。但她此刻真的笑不出來。
“爸,我要掛電話了。你,你要好好保重身體。”
“行了行了,爸會注意的。倒是你,一格年輕氣盛,你應該勸他多保重身體纔是!”
楊大小姐有點害羞,但熱淚,卻再次盈眶。
一格他,已經死了啊!就這麼平白無故死了!沒有原因,沒有徵兆,死的不明不白!
他到底做了什麼孽,用得着老天如此懲罰他?
楊大小姐雙腿無力走回到沙發旁,握緊了林一格的手,怔怔看着他,熱淚,卻也滴答滴答滾落到他身上。
林一格臉上帶着一絲笑容,笑容中又有點痛苦。痛苦是因爲之前大腦裡的感受,有一些傳到了他的身體上。
但他的雙眼緊閉,整個人看起來,還是非常安詳的。
可見,他死的時候,並不痛苦。
“一。我楊媚兒,這輩子最幸福的事,就是成爲了你的女人。你死了,我的天,便也塌了。我說過,我會跟你一起走的,真的,我會的。”
楊大小姐手上,不知道何時,多了一把刀子。
她似笑似哭,又似幸福又像痛苦。
但是,刀子,卻毫不猶豫,刺穿了她身上的潔白婚紗。
爺爺和熙兒看着,都感覺到了震驚,卻沒有阻止。
他們知道,即便自己阻止,楊大小姐已經絕望了,卻也不想獨活。
索性,成全她!
鮮血從潔白婚紗上滾落下來,滴到了林一格身上。
楊大小姐的臉蒼白起來,雙眼也變得茫然。
但她竭力讓自己眼睛睜着,好看清楚林一格。
一旦看清楚了,她蒼白的臉上,便露出一絲笑容,似欣慰,似幸福,說不清,道不明。
趙清清等女看到這一幕,渾身止不住顫抖。
宋佳佳身子更是打顫。
她突然有種恐懼感。她想起,自己身上不久前藏了一把剪刀。
若是之前知道自己會看到這一幕,她還有勇氣藏那把剪刀嗎?
捫心自問,她發現,自己沒有勇氣。
當眼睜睜看着別人死去的時候,她只覺得,死亡竟是如此恐懼。尤其是,臨死之前,面對死亡的恐懼時。
可這個女人,爲什麼還笑得出來?她傻了麼?
“一,很快我就可以下去陪你了。你,不再孤單,是不是?你是不是也覺得,有我陪着,很幸福呢?”
楊大小姐想要說清楚,但說出來的話,聲音小,又含糊不清。
滴答,滴答。
鮮血依然往林一格身上滴,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朝後面倒去。
就在她倒地的一剎那,熙兒右手一揮,一道奇光護住了楊大小姐,讓她避免撞擊。
“勇氣可嘉。”爺爺輕聲說道。
熙兒皺眉道:“爺爺,這就是愛情嗎?爲另一半,不顧一切,願意犧牲一切?”
爺爺不知該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