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顓孫風詩拍掉了他的手,有些煩躁地道:“你想的美!”
“我不這樣我還能怎麼樣?”顓孫風詩突然憤怒無比地把桌子上的茶具掃落,歇斯底里地尖叫道:“從一個個男人被殺被殘,到一個個男人都對我避若蛇蠍,我連一個能說得上話的真正朋友都沒有,再這樣下去,我就要瘋了!”
秦香不過是逗逗她而已,想不到她會有這麼大的反應,看着滿地的狼藉,他無語地搖了搖頭,緩緩坐到獸皮椅上,靜靜地看着她,不說不勸。
“你知不知道,我每日裡瘋瘋癲癲的裝放蕩,可是回到家裡,我卻是看着鏡子自己跟自己說話,要不就是對着空氣自言自語,所有的不開心不快樂都只能自己對自己說,你說,我貴爲公主之身,爲何卻要遭這種罪?老天爲什麼就這麼不公平?我錯了麼?我只想追求屬於我的生活、屬於我的幸福,我錯了麼?”顓孫風詩粗魯地雙手抓扯、揉搓頭髮,把頭髮弄得一蓬亂,而後捧着頭,埋首在那裡痛哭起來,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般,嗚咽哭泣。
這該得承受多麼巨大的壓力啊,纔會變成這樣?
看着渾身顫抖的顓孫風詩痛苦涕泣之樣,秦香不禁有些憐惜,扯了幾張紙巾走了她旁邊,遞了過去,溫言道:“你當然沒有錯,錯的是,你生在帝王家,從你出生的那一刻起,便註定要遭受這樣的苦難,除非你認命,否則的話,確是很難擺脫這種命運。”
“我不認命,死我都不會認命……”顓孫風詩沒有接,只是猛地搖着頭,倔強而痛苦。秦香挨着她坐下,拿起紙巾幫她拭了拭眼淚,剛想說話,顓孫風詩突然摟住他,頭倚靠在他的肩膀上,再次痛哭起來,秦香想要推開她,她卻道:“讓我靠靠,就當是幫幫兄弟朋友好麼?”
“好。”秦香道。
“以前父親是最疼我的,我想要什麼,他從來不會不給我,就算是我要拿他騎馬馬,他也會放下一域之主的尊嚴遷就着我……”顓孫風詩埋頭在他肩上,如夢囈般地在他耳邊低訴着自己的往事,她沒有離開他的肩膀,秦香雙手舉在半空,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往哪放,本着有便宜不佔白不佔的原則,最後他乾脆摟住了她豐腴柔軟的腰肢,聽她訴說。
夜已深沉,圓月高掛碧空,若瑩光般灑進紫安閣來,如詩如夢,秦香懷中的五公主,卻不知何時停住了訴泣,變得靜寂了下來。
秦香聽到了她均勻的呼息聲,悄然推開她一瞧,發現她不知何時竟然睡了過去,臉上淚痕未乾,眼角已然哭得有些紅腫,那清稚的臉上,滿帶着孩子般的委屈與不甘,只不過那漸漸爬上的滿臉的暈紅,卻是讓秦香知道,其實她早就醉了,只是心裡的倔強在支撐着她,一直沒有醉過去。這一番泣訴的發泄,竟是讓她徹底的放鬆了下來,酒意上涌,沉沉睡去。
“可憐的女孩兒……”秦香輕柔地替她拭去眼角猶存的淚痕,莫名的有些心疼,
他就這樣抱着她柔軟的身子,鼻子裡嗅着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獨特香味,心裡竟然沒有一絲綺念,任由她在自己懷裡如嬰兒般的熟睡。
月兒在碧洗的天空中西移,夜漸去。
五公主顓孫風詩醒來之時,清晨的第一抹陽光已然透過紫安閣的紗簾照進來,和着早晨清新透腑的空氣,一股生生不息的氣息,從她的鼻子滲入,偷偷看了一眼靠在軟沙發上輕睡的秦香,她已然散去了醉紅的粉嫩臉頰,再次爬上了兩抹暈紅。
她已然記不清,自己已經有多少年沒有如此舒服的睡過一覺了,他的懷抱,真的好溫暖。
有些人相識了一輩子,相處了千萬年,卻還是那麼的陌生;有些人相識了不過半天,相處了一夜,卻彷彿認識了千千萬萬年,那麼的熟悉,那麼的自然。
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會沒有排斥、反而如此依戀地在秦香的懷裡呆了一夜,甚至於連惡夢都沒有做過一個。
有些戀戀不捨地悄然從他的身上爬了起來,把原本覆在自己身上的薄毯輕輕蓋在秦香的身上,悄然退了下去,秦香微微開眼,看着她玲#瓏修長的身影走出茶閣,嘴角微翹起一個小弧度,然後悄然爬起,走到茶閣的柵欄之旁邊,遠眺着前方這座宏偉大氣的陌生城市,看着東方初升的旭日以及天地間薄薄的霧氣,深吸了一口薄涼的空氣,讓其在五臟六腑內清洗着積了一夜的濁氣,感慨良多。
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他會在來到紫帝星的第一天第一晚,連夢府都還沒有去過,卻是跟一個瘋丫頭般的五公主顓孫風詩在紫安閣裡度過了半天一夜,說來還真是頗具戲劇性。
雖然兩人昨晚上什麼事也沒有做,但他知道,自己與五公主顓孫風詩孤男寡女在紫安閣紫茗居獨處一夜的消息,將會在天亮以後,以一種恐怖的速度迅速傳遍整個紫帝星城,甚至是整個紫帝星。
至於後果會如何,卻不是他所能左右的。但他沒有後悔,他能幫顓孫風詩的,目前也只能是這麼多。而接下來,卻時到他高調出場的時候了。
“謝謝!”
顓孫風詩再上來的時候,已經換了一身衣服,黑色的羅裙將她飽滿的身子包裹得玲#瓏有致,寬敞的領口下一片白花花之間,明顯可見深深的溝壑,咖啡紅的微卷長髮披於裸#露的雪白肩膀上,隱約可見晶玉般的鎖骨,配着她那張千秋萬代都不會老的娃娃臉蛋,可愛與成熟、芽萌與嫵媚、天真與誘#惑的複雜組合在她身上得取了最完美的結合。
秦香沒有迴應她的道謝,他知道她這兩個字裡包含的意思,而是沒有任何顧忌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道:“你打算用這樣的裝扮去觀看我和宇文成都一戰?故意要刺激他麼?我和你在紫安閣紫茗居獨處一晚上的消息,恐怕此時已經傳到他的耳中了,我看他今天估計早餐都吃不下吧?你再這般刺激於他,是幫我呢,還是另有目的?”
顓孫風詩搖了搖頭,走到他旁邊,微倚着柵欄,晶瞳遠眺,輕聲道:“如果我說什麼目的也沒有,我只想做回一個正常的女孩子,你會不會相信?”
“我信。”秦香沒有經過任何考慮地應道。
“爲什麼?”
“因爲,我看到你的心結已經被某個玉樹臨風、高大威猛、卓越不凡的男人給解開了。”秦香笑道。
“臭美的你,什麼玉樹臨風高大威猛卓越不凡,我看就一個趁機占人家女孩子便宜、吃人家豆腐的小賊。”顓孫風詩輕捶了一下他的肩輕啐道。
“我冤啊,比竇娥還冤,我什麼時候佔你便宜吃你豆腐了?要是傳出去,我豈不是白白被口水淹死?不行,我得撈回點利息。”秦香笑嘻嘻地伸手要去抱她,卻想不到顓孫風詩根本沒有躲避之意,讓他一抱便抱了個嚴實,他接下來的趣逗話語,那是說不出來了。
顓孫風詩將螓首輕靠在他寬厚的胸膛上,展開藕臂摟住他的腰,輕聲道:“我知道你那麼做肯定有你的原因,也許不是爲了我,但我現在已經不想聽原因,我心裡只是這麼認爲,你是爲了我才那麼做的;我也不想聽你真正的原因,就讓我留着這一份美好的記憶,縱然後果是殘酷的,我也無怨無悔。”
“嗯,好吧,我不告訴你。”秦香本想說的,到了嘴邊的話,卻是不忍說出口。
他如此高調是爲甚?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原因。在玄光二號戰船二十多天的星際穿梭裡,他一直在飢渴地吸收着來自玄古域的各種信息,也已知道,他要如何才能站在玄古域巔峰強者的面前,去實現自己的目標。
武道晉入界主境,這是他的第一個目標。只有武道晉入界主境,他纔有可能進入母親所提供的那個空間節點,纔有一點把握去尋到父親。因爲父親秦破天被送去的地方,有很大可能是在紅霾域的某個星球之上,沒有界主的實力,要想從那個星球找到父親並將他帶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而他要想武道晉入界主境,唯一的辦法便是要在戰鬥中尋求突破,而不能再依靠外力,從《武道十方》的秘典中他已然找到了從星域級到界主級,再從界主級到超級界主級的一些方法。若是他再依靠外力突破到界主境,或許永遠不可能跳出界主的束縛,永遠無法達到天宇間那最強大的境界。
而要想晉入界主境,最好的辦法便是挑戰界主級大人物。在玄古域,要想挑戰界主級的人物,需要資格,他現在差的,便是資格。只有讓自己成爲界主級以下第一人,他纔有那麼一點資格去挑戰界主級的大人物。
而十分巧合的是,他遇到了五公主顓孫風詩,也跟着碰到了他的第一個將要擊敗的對手:拱星將軍,宇文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