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鐵槍、木馬訓練夏月菲,教護花衛們走石徑,自己潛心參悟擒龍訣,田力在烏衣堂上的日子既多姿多采又簡約。
夏月菲試過田力的身手,覺得他可能入霸而不自知,田力這些天一直在細心揣摩,但他還是沒有得到明確的答案。槍法、身法都有進步,而且很穩定,但是否掌握了化勁,他無法搞清楚。沒有人能夠像夏月菲那樣出奇不意的將他從樓上扔下去,而且有了心理防備之後,他自己也做不到完全放鬆。
一着意,就無從探究真相。
轉眼間,半個月過去了,田力再次出城,去赴萬山紅的半月之約。
臨行前一天的晚上,烏衣國士難得的回到烏衣堂,找到了正在石徑上練槍的田力。兩人在破荷上站了好一會,烏衣國士才猶猶豫豫的開了口。
“有件事……要拜託你。”
田力很意外。他印象中的烏衣國士可不是這樣子。“師傅,你不會是覺得萬山紅真是你的種吧?”
“不是。”烏衣國士瞪了田力一眼。“我那次和火蓮王見面,她……她問我有沒有悟出擒龍訣,我那時候還沒搞懂擒龍訣究竟是什麼鬼呢。”
“所以沒有上牀?師傅,你這是被人鄙視了啊。”
“你能不能聽我說完?”烏衣國士惱羞成怒,擡手就要打。田力連忙認錯。“行,你說,你說。”
“萬山紅雖然不是火蓮王最小的女兒,但她肯定是她最看重的女兒,就算是有天元丹相助,能在這個年齡入霸也算得上天縱奇才。如果她有什麼損傷,我擔心火蓮王那女人會暴走。到時候,這戰事怕是沒個頭。”
“那師傅你的意思呢?”
“能不殺人,儘量不要殺人,不要再鬧出姜海英那樣的悲劇。你雖然也快有孩子了,但畢竟年輕,不知道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再說了,如果萬山紅真的服了天元丹,那她也是個可憐人,又何必趕盡殺絕?”
田力沉吟半晌。“好,我儘量。不過,如果她非殺我不可,那我也不能手下留情,就算火蓮王舉國來攻,我也要幹掉她。”
“你能答應我,我已經很意外了。這……對你不公平。”烏衣國士拍拍田力的肩膀,欲言又止。
田力站在萬山紅面前的時候,一直在想烏衣國士的那句話。烏衣國士說萬山紅不是他的血脈,但是他卻覺得萬山紅越看越像烏衣國士,不論是長相還是脾氣,都有點像。
“今天來得很快嘛,爲什麼沒把槍和馬帶來?”萬山紅咬牙切齒,眼神凌厲。看得出來,這半個月不好過,她應該無時不刻不在等着這一刻,等着把田力打倒在地,一雪前恥。
“我怕你輸了急眼,不講道義,強取強奪。”田力翻身下馬,將繮繩扔給夏月菲。
夏月菲也陪着來了,但她不是以百花國士的身份,而是以護花衛的身份。沒有披風,只有甲冑,面甲擋住了大半個臉,除非是非常熟悉的人,否則很難看出她是誰。
而這裡只有白玉薇一個人認識夏月菲。田力相信,白玉薇不會說破夏月菲的身份。果然,白玉薇看到夏月菲後,只是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就很自然的將目光挪開了。
“你以爲我是你?”
“你當然不是我,你要是我的話,就不會用服丹藥這種手段來提升修爲。”
萬山紅臉色大變,厲聲說道:“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是藥三分毒,你小心自毀前程。”
“胡說八道!”萬山紅怒不可遏,眼中閃過一絲銀芒,縱身上前。
田力早有準備,接過夏月菲遞過來的槍,舉槍便刺。這一槍又快又狠,即使是萬山紅也不敢輕攖其鋒,只得強行停住縱身飛奔的腳步,向後連退兩步。
田力搶攻得手,再也不給萬山紅一點機會,着着搶攻,槍槍不離萬山紅心腹。槍花朵朵,槍纓亂顫,在萬山紅面前舞成一團火影。萬山紅揮拳踢拳,左躲右閃,一次次的避開了田力的必殺之槍,卻無還手之力。
高手較量,搶的就是先機,一着不慎,被對方抓住了機會就很難再扳回來。面對田力的步步緊逼,萬山紅雖然使出了渾身解數,甚至不惜冒險搶攻,還是未能將主動權奔回來。
半個月的苦練讓她充滿了信心,但是在田力行雲流水、連綿不絕的攻擊面前,她的信心再一次受到了沉重的打擊。看起來,這一次又要敗了。
萬山紅怒急攻心,長嘯一聲,不顧被田力一槍洞穿的危險,悍然發動反擊,抓向田力的槍桿。
田力皺了皺眉,撤步,收槍,再次出槍,刺向萬山紅的右腿。與上次相比,萬山紅的靈活性大有提升,不僅護花衛們不能和她相比,就連夏月菲也未必有優勢。看來這半個月她沒練骨盆舞,只可惜自己沒能親眼看到。
烏衣國士說得不錯,就算沒有天元丹相助,以萬山紅的天賦,入霸也是遲早的事。
這是一個很麻煩的對手。如果全力以赴,他還五六成的把握勝她,有了烏衣國士的請託,他多少有些束縛。要想剋制萬山紅又不傷她性命,只有先傷她的腿腳,剋制她的速度優勢。
見田力刺向自己的腿,萬山紅冷笑一聲,不退反進。
“噗!”田力一槍刺中萬山紅的右腿,鋒利的槍頭洞穿了她的腿甲,也洞穿了她的大腿,鮮血迸濺。
“啪!”萬山紅也抓住了田力的槍桿,一掌切下。她用的是奪槍術,但她的奪槍術用得並不地道。情急之下,她抓住的不是田力槍桿的中部,只是抓住了田力的槍頭。這一掌切下,也沒能將槍從田力手中擊落,只是擊斷了田力的槍身。
槍桿折斷,田力抽身後退,手中只剩下大半截槍桿,槍頭握在萬山紅手中,插在萬山紅的大腿上。
“我贏了吧?”萬山紅拔出槍頭,扔在地上,面色猙獰。鮮血泉涌而出,瞬間染紅了她整條腿。
田力不屑地哼了一聲,搖搖頭,轉身就走。
“站住!”萬山紅拖着受傷的腿,一步步地挪了過來,一把拽住了田力的手臂。“認賭服輸,把槍和馬送來。”
田力轉身打量着萬山紅。“你贏了?”
“我沒贏嗎?”
“奪槍術的目的是要奪對方的槍爲已所用,你折斷了我的槍頭,槍還在我的手裡。你覺得你拿着兩尺長的槍頭能擊敗拿着八尺長槍桿的我?更何況,你還受了這麼重的傷。你信不信,我都不用動手,最多幾句話的功夫,你就會因爲失血過多而死。”
“我……”萬山紅又急又怒,眼前一陣眩暈,腿一軟,撲倒在田力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