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對他說:“把願望寫在花燈上,指不定能實現呢。”
願望?上官羽棠沒有什麼願望。
白若雪見他遲遲不動筆,支支吾吾的問了一句:“上官公子,你……你有沒有心上人啊?”
心上人?
提起這三個字,上官羽棠的腦海中竟浮現出了獨孤少白那張英俊的臉。
難道,他對大哥……
見到上官羽棠失了神,白若雪擡起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上官公子,你怎麼了?”
上官羽棠猛地回過神,臉頰不自覺的微微發燙:“哦,沒……沒事。”
他和獨孤少白相識十年,從小到大,大哥一直都很照顧自己,既然自己無願,那就祝福大哥安好吧。
上官羽棠提筆在花燈上寫下了“大哥安好”四個字,隨後便將花燈放在湖面上,讓它隨風漂流。
白若雪抿了抿脣,眼神有些閃躲,不禁捏緊了衣袖,對上官羽棠說:“上官公子,你……你還沒回答我,你……你有沒有心上人啊?”
白若雪很執着這個問題,迫切的想從上官羽棠的嘴裡得到答案。
上官羽棠笑了笑:“沒有。”
聞言,白若雪松了一口氣,雖然她知道自己和上官羽棠今生是有緣無分了,但心裡依然有一絲憧憬。
太陵湖的另一邊,獨孤少白和陸苓雪結伴而行。
陸苓雪今夜換上了女裝,簡簡單單的青色髮帶挽住了一縷黑絲,身着一襲青衣,略施粉黛,雖打扮得十分簡單,但也難掩她的清麗之姿。
夜風徐徐,陸苓雪將臉頰邊的髮絲輕輕挽在了耳後。
“那具無名女屍的案子進展如何?”
獨孤少白:“暫時還沒有頭緒。”
陸苓雪笑道:“以往護國山莊調查這種殺人案,不出三天就能解決。這一回,遇上難題了?”
獨孤少白點點頭,毫不避諱的說:“確實碰上了難題。無名女屍的臉部被毀,根本看不清相貌。我們倒是發現了幾處線索,可調查依然遇到了瓶頸。”
陸苓雪:“我聽說死者極有可能是有錢人家的小姐,既然如此,家中小姐失蹤,那她的家人,也應該報官纔對。倘若家人一直不報官,會不會……死者是被家人所害?”
獨孤少白沉思片刻,說道:“嗯,有可能。”
在真相查明之前,所有的懷疑都是有一定可能性的。
兩人走到街邊,前方有一間賣面具的小鋪子,孫悟空、豬八戒、關公……各種面具,應有盡有。
陸苓雪執行任務時都習慣佩戴面具或者用黑巾蒙面,見到這些五花八門的面具,她一時來了興趣,想要買幾個來玩玩。
陸苓雪拿起一張銀色面具在臉前比劃了一下,對獨孤少白說:“獨孤,你覺得這個怎麼樣?”
獨孤少白:“很適合你。”
陸苓雪對獨孤少白的回答並不滿意,嘴角一撇,說道:“面具又不是衣裳,這玩意兒都把臉給遮住了,你能看得出合適不合適啊?回答得真敷衍。”
獨孤少白嗤聲一笑:“那苓雪認爲,我該如何回答才合適?”
陸苓雪把面具放回了原位:“你應該說,我的銀色面具太多了,該換個新鮮的。”
說罷,陸苓雪拿起一張孫悟空的面具戴在了臉上,毫不客氣道:“這張齊天大聖的面具不錯,哎,你送我啊。”
這張齊天大聖的面具做的惟妙惟肖,戴在陸苓雪的臉上,獨孤少白一時間竟辨別不出真假,
驀地,獨孤少白靈光一閃,想起了陸苓雪剛纔說過的話。
面具又不是衣裳,這玩意兒都把臉給遮住了,你能看得出合適不合適啊……
“面具……把臉給遮住了……”
聽見獨孤少白喃喃自語,陸苓雪擡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哎,你在想什麼呢?”
獨孤少白回過神,對老闆問道:“老闆,這面具多少錢?”
老闆:“十文錢。”
獨孤少白掏出十文錢遞給老闆,隨後,他拉着陸苓雪走到了遠離人羣的地方。
陸苓雪不明所以然:“哎,獨孤……”
獨孤少白沉聲道:“苓雪,你一言驚醒夢中人。”
陸苓雪取下面具,疑惑道:“什麼意思?”
獨孤少白:“這回是真的需要你幫忙了。”
陸苓雪皺了皺眉,獨孤少白的話聽得她是一頭霧水,正當她想開口詢問時,餘光瞥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大哥。”上官羽棠和白若雪迎面走來。
上官羽棠臉色微變,剛纔,他親眼看見獨孤少白拉着陸苓雪,他們兩人會不會……
獨孤少白詫異:“羽棠,你怎麼會在這裡?”
上官羽棠解釋:“哦,我晚上出來透透風,正巧和白姑娘在太陵湖偶遇。”
他和陸苓雪接觸不多,在他眼裡,陸苓雪還不是個完全值得信任的人。
白若雪是秀女,如果貿然說他們相約出行,難免會被人誤會,上官羽棠被誤會了不要緊,但白若雪名聲重要,上官羽棠不能害了她。
白若雪對着獨孤少白微微點頭:“你就是護國山莊水護法大人吧?”
獨孤少白抱拳道:“見過若雪小主。”
白若雪擺了擺手:“獨孤大人客氣了。”
上官羽棠看着特意打扮了一番的陸苓雪,不由感嘆,陸姑娘生得可真好看。
獨孤少白對上官羽棠道:“羽棠,天色不早了,你先送若雪小主回宮。”
上官羽棠點點頭:“好。”
獨孤少白和陸苓雪繼續前行,上官羽棠沒忍住回頭望了他們一眼,大哥身姿挺拔,陸姑娘身段極好,他不禁想到了“郎才女貌”一詞,心中不由一陣酸澀。
白若雪:“上官公子,我們走吧。”
上官羽棠收回了飄遠的思緒,點頭道:“好。”
正巧不巧,此刻陸苓雪也回過頭看了看身後不遠處的上官羽棠,發現他現在才走。
陸苓雪意味深長的笑道:“喂,我覺得木護法,好像對你有意思。”
陸苓雪說得十分直白,獨孤少白眉間一蹙:“你別胡說。”
陸苓雪急忙說:“我沒胡說,我說的是事實,你要相信女人的直覺。”
獨孤少白口吻冷淡:“你倒是越來越八卦了。”
見到獨孤少白不喜歡被人調侃,陸苓雪也就此打住,她話鋒一轉:“喂,你還沒告訴我,要我幫你什麼?”
獨孤少白眸色一沉:“幫我去探探消息……”
……
上官羽棠把白若雪送回皇宮後,便回到了護國山莊。
他點亮了臥房裡的燭火,坐在銅鏡前愣了片刻,腦海中全然是獨孤少白拉着陸苓雪的那一幕。
眸色一黯,上官羽棠走到了木櫃前,打開櫃子,裡面放着幾層摺疊整齊的衣物。在櫃子的最下一層,放着一個木箱。
上官羽棠揭開木箱,裡面赫然放着兩件女裝。
上官羽棠拿出了一件淡粉色的布衣裙,自從半年前買來之後,一次都沒有穿過,衣裳上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上官羽棠換上衣裳,離開了護國山莊,往後山的方向走去。
山裡蟲鳴不斷,月光灑下,依稀能看清前方山腳下有一落清泉。
乾淨的清水從山上流下,水聲簌簌的響。
上官羽棠站在岸邊,解開了髮髻,三千青絲傾瀉而下,盡顯女兒家的姿態。
護國山莊裡男人多,小時候訓練時間又緊迫,大夥兒爲了節約獨自燒水沐浴的時間,基本都在護國山莊的溫泉池裡沐浴。
上官羽棠本是女兒身,那些全是男人的澡堂子她壓根就去不了,幸好在她進了護國山莊沒多久,就發現護國山莊的後山有這麼一處清泉。
這水一年四季都很溫暖,是天然溫泉,她乾脆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澡堂子,隔三差五的來泡一次溫泉,想泡多久就泡多久。
上官羽棠除盡身上的衣裳,將身子沉入了泉水中。